藝晨只覺得腦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該怎麼去跟面前的男人說,他不是長得像故人,而根本就是本人。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兩眼無神的望著不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于這樣的結果,連黎蕭然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縱橫商場那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火眼晶晶。什麼樣的人在說謊,或者是有一丁點的不對勁,他都能察覺得到。可是這回……明少恆的眼楮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怪異。
難道說,真的是他想多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長的一模一樣卻毫無血緣關系的人?
縱然如此,一向警覺慣了的黎蕭然在此時也沒有放下戒備,手掌依舊牢牢地貼在藝晨的腰間,「抱歉明總,我妻子只是覺得你的背影跟她一個朋友差不多,所以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希望你能夠海涵。」
明少恆這才醒悟過來,笑著搖頭道︰「沒事,不過我看黎太太似乎身體不是很好,需不需要我讓人準備好客房讓她去休息一會兒?」
對于黎蕭然來說,這樣的安排似乎是再合適不過。至少待會兒宴會開始,她就不必在看到這張令她想念讓他嫉妒的臉。也至少可以保證不會半途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讓他措手不及。
「那再好不過,只是讓明總費心了。」
男人點頭,顯然是贊同了明少恆的建議。
藝晨一路上渾渾噩噩的被黎蕭然帶進了客房,將她安置好以後,這才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乖乖呆在這里,別出去,待會兒我帶你回家,嗯?」
霸道的語氣,卻帶著溫柔的情感,他總是這樣,表面上給了她自由,可實際依舊控制著她的一切。
像金絲鳥一樣,久而久之,就會忘記飛翔,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坐在床邊,思緒卻飄忽在外。這樣的藝晨,讓男人有些擔心,卻又不敢說些什麼。
他出門,找了一個佣人,吩咐了一些事情以後,這才回到了大廳。
此時,訂婚宴的前奏已經結束了。一群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相擁起舞,華美的衣裙,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道奢華的弧度,迷失了每個人的心。
「蕭然,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姚夢琪不知何時走到了黎蕭然的身邊,而她的身後,顧曼芳正用眼神暗示著兒子。
多少雙眼楮在明里暗里的盯著他們,前段時間姚家提出退婚就足以讓不少人掉下了眼球。如今這姚夢琪還倒貼上去,難免會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心。
退婚,這里頭究竟有多少不知道的秘密呢?
黎蕭然有些猶豫,他下意識的望向樓上的那個房間,心里隱隱有些期盼。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藝晨連讓他踫一下都有底線,更何況是讓她以黎太太的身份出現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她最不屑的,想來就是「黎太太」這個頭餃了吧。
「蕭然啊,你看琪琪也是一個人來的,你們在一起不是湊個正好麼,不然的話,你讓人家女孩子的臉往哪兒擱?」顧曼芳走了過來,因為舞池里都是些年輕人的影子,他們這些年紀大的也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所以才站在一旁看著。
「媽……」男人有些不悅,一直以來,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試圖掌控他的一切。
顯然,顧曼芳和姚夢琪的出現已經是在挑戰他的底線了。
姚夢琪委屈的低下頭,她以為他會看在以往的情分和母親的面子上答應下來,卻不知男人直接端著酒杯就朝休息區的方向走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難道她就真的比不上雲麓山莊的那個女人麼,連唯一的請求他都不屑一顧?
想到這里,她愈發的嫉妒起那個一臉淡然的女人來,若不是她的出現,她又怎麼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恨,她怨,卻也很明智的知道,現在還不是對那個女人動手的時候。
總有一天,她發誓,一定要將梁藝晨從黎太太的寶座上拉下來,只有她才是最適合那個位置,才是黎蕭然在事業上最好的幫手!
姚夢琪緊緊的攥著雙手,朝著越走越遠的身影迸射出勢在必得的目光,嬌柔的面容漸漸模糊而猙獰,黑暗中,無人察覺到她嘴邊那抹陰冷的笑意。
「琪琪啊,蕭然最近公司里的事情比較多,所以脾氣差了點,你也別放在心上,啊……伯母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蕭然這孩子,之前發生的一切你和你爸爸都別放在心上,伯母會盡量跟他做思想工作的,你放心,黎家兒媳婦,伯母只承認你一個。」
顧曼芳雖然看不到姚夢琪陰暗的一面,但在她眼中,姚家無疑是一個能夠讓黎家在Y市更上一層樓的跳板。如果能好好利用,那麼Y市第一家族就不再是明家,而是黎家。到時候……
她幻想著之後發生的一切,期待著黎家能夠成為最矚目的閃光點,讓明家這些人也要對黎家刮目相看,畢竟不是只有他們才是最有資格成為第一家族的。
姚夢琪咬著唇,點了點頭,而心下則在盤算著該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個女人除掉。
黎蕭然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喝著酒,迷離的目光望向舞池里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的身上,嘴邊勾起一道寬心的笑意。
葉磊懷抱著溫香軟玉,冰冷的表情在燈光下有些邪肆,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懷里的女孩兒,笑的可以用「不懷好意」來形容。
他貪戀著這張絕美的面容,手搭在她的縴細柔軟的腰肢上,時不時的曖昧的摩挲著。
宋曉詩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他,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要將葉磊給撕成碎片。該死的,宋曉詩怨忿的想著,估計她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無緣無故的被他給糾纏,沒一天的安寧。
「我說葉總,你做什麼總是盯著我不放?我是臉上長花了還是哪兒缺了?」
宋曉詩白了他一眼,自打被他二話不說的拉進舞池以後,他就一直這麼盯著她看,一點也沒有外界傳說的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到底是傳言誤人,還是這廝藏得太深騙過了所有人,讓她傻不拉唧的上當了?
她有些欲哭無淚,早知道,那一年就不該多管閑事,至少現在不會招惹到這塊牛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
葉磊邪笑著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臉上沒長花兒,不過麼……」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白皙的脖子上,引得嬌軀微微顫了一下。
葉磊顯然是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更是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舌忝了一下如玉的耳垂。
「你……」
宋曉詩被他這荒誕的舉動給嚇了一跳,立馬想要推開他逃走。可是男人似乎提前預知了她的想法,攬在她腰間的手故意的用勁,讓她靠近自己。
在這一動作下,葉磊明顯的感覺到人兒的變化,滿意的勾起唇畔,只是還沒多久才發覺這一舉動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後果。
他直起身,目光落在了與自己胸膛緊貼著的兩團柔軟,幽深的眸子里頓時燃燒起了欲火。
這妮子……天生是誘惑男人的尤物。
若不是現在人多,他非要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很顯然,宋曉詩也發覺了他的反常。她不是十三四歲的孩子,自然知道頂在自己小月復上那個**的東西是什麼。臉上升起兩團紅暈,尷尬的看著別的地方,盡量轉移注意力。
「放開我,成麼?」
弱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似是帶著無盡的誘惑,在引誘著他沉淪。
「你個小妖精!」男人不悅的咬了下她的耳垂,表示自己現在情況的糟糕和心情的不滿。「點了火就想逃,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我……我沒有!」宋曉詩敢指天發誓,她真沒想招惹這個男人。剛才在大廳的時候,他無緣無故的就找上了自己,她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給抓到了身邊。
還嘴硬呢!
葉磊笑的更是不懷好意,在宋曉詩一個三百六十度回旋之後,男人的手一個用力,搭在了她的臀上,然後緊貼著自己,讓她也感受一下他如今的狀況。
「唔……」
宋曉詩睜大了眼楮,根本就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做出這樣下流的動作,還讓自己……
剛要尖叫出聲,卻被他堵住了雙唇,連發出的聲音听起來也變得曖昧不清。
她敏銳的感受到周圍的變化,臉上燒的更是紅的不得了,幾乎想找個地縫兒給鑽進去躲上個十年八年的。這輩子她的臉算是丟盡了啊……!
「還敢說沒有嗎?小妖精,嗯?」
男人故意頂了兩下,似是在控告宋曉詩對他的引誘而造成的後果。
隔著衣料的摩擦,宋曉詩的頭埋得是更低了,原本搭在葉磊肩上的左手不由的摳了進去,尖銳的指甲透過西裝,根本就不會對男人造成任何傷害,可是宋曉詩依舊這麼做了。
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她打不得罵不得,那只好做一些小動作讓他吃點暗虧就成了。
于是乎,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宋曉詩總是很「不經意」的踩到了某人的腳背、腳尖,旋轉的時候也是一個「不小心」而劃破了男人白皙的手背,等等……
諸如此類的情況當發生了第N+1次以後,終于一曲終了。
而葉磊也敢肯定,自己的腳上估計已經是青紫一片了,望著手背上那幾條淺顯的紅痕,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丫頭,還真舍得對他下手!
宋曉詩疾步匆匆的逃離了舞池,端著一杯果酒躲進了休息區,卻不想遇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喲,這不是我們黎經理麼。怎麼,沒帶著女伴去跳舞?」
宋曉詩和藝晨平時很合得來,她也知道藝晨現在過的並不開心,而罪魁禍首,正是這個悠然的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宋小姐,磊給你氣受了?」男人抿著唇,戲謔道。
火辣直爽的性子,倒是挺合葉磊的口味,他倒是覺得宋曉詩和好友滿登對的。
宋曉詩本就一肚子火氣沒處發,黎蕭然還故意挑起火苗,她要是吞得下這口氣才叫怪了!
她優雅的坐了下來,白皙的雙腿交疊起來,一副淑女做派,卻帶著慵懶的風情。她抿了一口酒,挑眉道︰「黎經理倒是挺喜歡打听別人的事情,不當記者還真是可惜了!」
「誠宋小姐的話,黎某人這輩子注定是在商場上混了,記者這方面,估計是搭不上邊,不過我倒是可以試試看下次能不能在新聞界開拓出一小片天地來……」
「哼,黎經理還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宋曉詩癟嘴,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葉磊混在一起的男人一個個都是不要臉的!
「哈哈,不敢不敢,不過宋小姐開了口,黎某人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不是……」
她白了他一眼,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會不會在那麼多人面前大打折扣。
反正她就是喜歡這樣,那些故作嬌柔,她反而覺得惡心。
做人嘛,當然是做最真的自己啦,這樣活著多輕松、多開心!
「怎麼來這兒了,害我好找!」葉磊端著酒走了過來,順著宋曉詩的身子坐在了旁邊,然後習慣性的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來回摩挲。
「姓葉的,你這流氓還模上癮了是吧!」
宋曉詩忍無可忍,跳了起來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叫道。
哪知葉磊卻並不生氣,他直起身,握住那只手,不輕不重的揉捏了兩下,然後放在唇邊輕吻。
酥酥麻麻的感覺,像一股電流在她的身體里流竄。宋曉詩咬住牙關,抑制住了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嚶嚀。
「我不只想模,還想……做。」他將頭側倒她的耳邊,邪肆的笑道。
宋曉詩終于明白,衣冠禽獸的真正意義。她恨不得現在手頭就有一把刀,然後把這個男人給剁成肉醬,讓他消失,就當是為名除害了!
這樣的舉動,就連黎蕭然也沒有想到,平日里那個冷冰如水的好友也會有這般狂妄的一面。
他,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黎蕭然對好友這樣出格的舉動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葉磊難得能夠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人,他沒必要去打攪,而且,宋曉詩這個人他也多少有些了解,為人還算不錯,至少和他家藝晨一樣,很真,沒有引起他任何的反感。
如今這個社會,處在他們這樣的圈子里還能保持這麼一份最真的性子已然是不易。而好友會看中她,他自然會看情況給他們加把火,讓好友早些把這個心頭寶給拐回去。
黎蕭然有一種預感,這個女孩兒,會讓葉磊恢復曾經的風華,將那層冰冷的偽裝徹底的撕碎。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卻被一道呼痛聲給喚醒了。
「女人,你別太過分!」葉磊低著頭,咬牙切齒道,而他的手,還捂在左腰上。
黎蕭然眯起眼楮,嘴邊勾起一道笑意,看來葉磊說的不錯,的確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
由此可見,他要將這小貓徹底的收服,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哇。
宋曉詩一臉無謂,雙手環于胸前得瑟的挑眉,「我只是屬于正當防衛,不信的話你跟我出去听听大家的說法?」
葉磊顯然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麼大膽,敢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
「管好你的爪子,要發情的話開著你的車出門直走半小時,然後左拐,那兒有一個小巷子,應該很適合你。」不懷好意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某個尷尬的地方。
肆無忌憚,完全可以用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女孩兒。
「宋!曉!詩!」某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居然讓他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她就不怕到時候他染上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傳給了她?
而且,他像那種饑不擇食的人麼!
只是宋曉詩卻毫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麼對她管東管西的!
「我耳朵好著呢,你用不著那麼大聲!」她聳聳肩,繼續打量著別的地方。明家就是明家啊,瞧瞧這氣勢,就是不一樣!「我說葉總,您老人家要是真控制不住了,就趕緊的先離開吧,反正今兒個的主角又不是您,少了一個人這場宴會也不會怎麼著。身體要緊,需要的話就照著我給您的地址去吧,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我可負不了這個責任。」
女孩兒的一張嘴叨叨絮絮的,盡冒出些不著邊際的話,听得葉磊幾乎要頭頂冒煙了,從來都沒有見過,有哪個女孩子說話會像她這麼毫無遮攔的。
他正要伸手將她給提起來,卻不想宋曉詩早有防備,立馬朝後退了好幾步,起碼離他有兩米,這才伸出食指搖了搖,「葉總,你可不是我的菜,所以你的需要我不會幫你解決的!」
葉磊的臉徹底黑了,而這個時候,黎蕭然卻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笑出聲。
「哈哈……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被一個女人堵得啞口無言……這妮子果然夠辣,適合你!」
兩人冰冷的面具只是對外人而言,因此彼此之間只要心情好,一般都會隨意的調侃。
「黎經理,您有這時間來管我適不適合你這朋友,還不如趕緊的回去洗洗干淨,別亂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家帶。雖然藝晨對你沒感覺,可至少你該注意一點,她最討厭的就是香水味。」
宋曉詩說話很不客氣,其實,對待這兩個怎麼也看不順眼的人,她一直都不會客氣。
客氣是什麼?能當飯吃嗎?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敵人的痛苦之上,那才是她宋曉詩的本色。所以,對待這兩個禽獸級人物,向來不用嘴下留情!
果然,她的幾句話讓黎蕭然徹底的閉了嘴。宋曉詩一語中的,藝晨是黎蕭然現在最在乎的,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從別人那里听到她不愛他的事實。
「宋小姐,這是黎某人的家事,應該不再你的管轄之內吧?」
宋曉詩笑了,笑的很是得瑟,「黎經理的家事是不歸我管,可是藝晨卻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想說她是你的妻子,呵呵……那抱歉,黎經理。首要的,還是你先把這個事實能夠說服你自己才是。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甚至怨恨你的人,怎麼會同意做你的妻子?自欺欺人,只是弱者的表現!」
她言辭譏誚,根本就不把這兩個人放在眼里。
「宋曉詩你夠了!非要這麼對待蕭然嗎?」
葉磊氣急,他沒想到宋曉詩會把矛頭對準了黎蕭然,還字字中的。
他知道好友的感受,所以更清楚黎蕭然現在是什麼感覺。
「夠?怎麼可能夠?」宋曉詩一副母雞護著雞仔的模樣,就是打算將黎蕭然打擊到底。「到底是一丘之貉啊,做事手段都這麼卑鄙。一個陰險狡詐,一個死纏爛打,說你們是人,還真是降低了人的整體素質!」
------題外話------
啦啦啦,親愛滴們,今天有小小的肉湯喝喏,頂著被pia飛滴危險弱弱的送上這麼一張,親們笑納哈
咳咳,發覺有一點,咱葉童鞋的確挺符合衣冠禽獸這個成語滴,哇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