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終于過去了,金秋十月,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已經慢慢轉變成黃色,遠遠的望去,到別有一番風情。
雲麓山莊里,種著好多株銀杏樹,一陣風吹過,嘩啦啦的樹葉不斷的往下掉,隨著風翻飛、起舞。如夢幻一般,唯美。
藝晨挺著肚子站在陽台上,一手搭著欄桿,一手撐著腰,四個月了,肚子已經現了形,就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這段時間,藝晨基本上就一個人待在房里,很少出來。天氣好的時候,她就拿著本書坐在陽台的藤椅上,一看就是一整天。
韓叔常常讓她出去多走走,那樣對生產的時候好些。
可藝晨每次都搖頭,這段日子她愈發的懶起來,除了看書,什麼都不想做。
這麼偌大的別墅里,除了她就只剩下幾個必要的佣人,其他的都被她遣散了。不是說她舍不得那些錢,只是覺得,有些人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見到她總是像老鼠見到了貓似的,不敢多言。
她知道,自打黎蕭然那天離開以後,這座別墅就完全變成了一所束縛她的牢籠,她飛不出去,其他的人亦是一樣。所有別墅里需要用的東西,都有外面的人挑選好了送進來,在這里,什麼都不用擔心會缺什麼少什麼,因為,有的時候那些人比他們別墅里的人還清楚,什麼東西差不多了,該買回來了。
算算日子,他離開也有半個多月了。
藝晨扶著欄桿苦笑了一聲,他離開多久與她有什麼關系?縱然外面有再多的女人,跟她也完全不搭界,不是麼?
她轉身,正打算進屋,一道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藝晨扭頭一看,是那輛外形很普通,幾乎不會引起人關注的寶馬。
這男人,倒是喜歡一如既往的低調!
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這樣的一幕來,她與宋曉詩並肩笑談走出Y大,那時齊恆正站在車邊等著她們,而不遠處,也有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Y大的門口。
她搖搖頭,自己真是瘋了,居然會聯想到他!
男人下車,走到了另一邊去開門,隨即嬌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還帶著幾分媚意。
「蕭然,這就是你家嗎?好漂亮!」錢冉冉滿眼貪婪的打量著這里的一花一草,臉上的勢在必得也顯露出了她的野心。
梁藝晨,這回一定要將她給從黎太太的寶座上推下去!
憑什麼她就能高枕無憂的做她的黎太太,而自己卻還要想盡方法的來接近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的才能靠近那個位置?不公平,這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先生,你回來啦!」韓叔早就從屋子里看到了他的車,激動的跑了出來,「太太這兩天……」
他來不及細說,就看到男人的身邊還纏著一道妖嬈的身影,眼中的神色暴露出了內心的骯髒,他下意識的皺眉,怎麼先生帶了這麼一個女人回來?太太知道了豈不是又要傷心了麼?
「先生,這位是……」
「我的女伴,今晚要帶她參加一個宴會,我回來換套衣服。」
黎蕭然雖然這麼說,可是手卻在錢冉冉的腰間曖昧的摩挲了幾下,「幫我去挑今晚的衣服,嗯?」
錢冉冉咯咯的笑著,嬌俏的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有人呢!」
「那是不是沒人的時候……」男人靠著她的耳邊低喃了幾聲,引得錢冉冉更是火辣的朝他身上貼去。
「死相,你好壞哦!」
「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壞?」
韓叔哪里看得過去這樣的事情,縱然他的年紀可以做黎蕭然的父親,可是這麼旁若無人的**,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更何況,先生不是愛太太的嗎,怎麼才一個轉身,他就帶著另一個女人走進這里呢?
「先生,這幾天太太一直不肯出房門,吃的也很少,是不是該……」
「這是管家吧,蕭然?」錢冉冉抱著男人的胳膊,轉身對著韓叔露出不屑的眼神來。
「嗯,我也是他看大的,叫韓叔。」
錢冉冉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緊接著道︰「既然是管家,那麼就應該有責任把主子給照顧好不是嗎?什麼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要告訴你,讓你來解決,那要他來干什麼?你家太太不想出門就隨她好了,吃得少那一定是你們做的菜不合她胃口,所以才不想吃。」
黎蕭然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錢冉冉。
韓叔著急,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的,先生,太太這兩天臉色真的不是很好看,有的時候我還看到她冒冷汗呢。我勸過太太去看一下醫生,可是她說沒事,就一直拖著……」
韓叔絮絮叨叨的把這段時間的情況都細細的報給了男人,之前因為藝晨的關系,整幢別墅里的通話工具全部被掐斷了,除了能夠聯系到外界的幾個保鏢,基本上,他們真的可以說是與世隔絕。
他找不到黎蕭然,所以好不容易見到,就急急忙忙的把消息全部都說了出來。
韓叔在賭,賭黎蕭然不會放任藝晨不顧。再怎麼說,他對藝晨的感情,韓叔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呢?更何況,現在藝晨可是還懷著他的孩子!
黎蕭然听著他的話,眉頭倏然皺起,「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太太說……說……沒必要。」韓叔冷冷的瞪了錢冉冉一眼,還不是因為這只狐狸精!
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學別人小三來破壞別人的家庭。看到高枝兒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年頭,他們這個圈子里要想坐穩,豈是那麼容易的!
更何況看她這模樣,對著黎蕭然說起話來又嗲又膩,而對著他完全就是一副女王樣趾高氣昂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說不準還是紅燈區出身!
同樣是門不當戶不對,可韓叔就是喜歡太太那樣,清清爽爽,對下人也是平易近人的,一點都不端架子。
「呵,她說沒必要就好了嗎?作為管家難道你不知道分寸?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分不清楚嗎?她說不打電話你就讓她一個人待著?你不會把她送醫院檢查一下嗎?」
「我跟先生說話你插什麼嘴!」韓叔不悅,狠狠地訓了他一句。
到底是上流社會的人,連說話都這麼帶有氣勢。錢冉冉被他一嚇,身子縮了縮,委屈的靠在黎蕭然的懷里,「蕭然,你看他……這麼凶有沒有本事的管家留他有什麼用?還是換掉吧……我這才剛下車呢,他就這態度了,我要是進了這門,他還不把我往死里整!」
黎蕭然不悅的拍了拍她的肩,道︰「韓叔雖然是管家,但也是長輩,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分寸!」
「蕭然……」錢冉冉不依,扭動著水蛇腰撒嬌,「人家只不過是想來看看這里嘛,外頭的人都說雲麓山莊的風景極好,適宜養胎。剛才醫生不還說了嘛,空氣越清新生出來的寶寶才越聰靈啊……可是,我還沒住下呢,就要看一個下人的臉色,以後你讓我怎麼過啊……」
提到孩子,黎蕭然的臉色僵硬了幾分,就連韓叔也不由得沉下了臉。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個人,眼底劃過一道痛心和失望。
「先生……」
「韓叔。」男人打斷了他的話,嘆了口氣道,「冉冉現在有了身孕,脾氣不是很好,你先讓著她些吧。」
「那孩子是先生的嗎?」韓叔猛地提出了這個問題,錢冉冉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繼而轉身,「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
不用尊稱,韓叔完全就是以一副對待外侵者的態度對錢冉冉。
「你懷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蕭然的嗎?」她的聲音陡然高昂了起來,眼中的目光愈發的充滿了敵意。
這個該死的老頭,一樣不能留!
韓叔冷哼一笑,道︰「到底是不是,只有你最清楚。既然知道我們先生有了太太,就不該利用孩子來打主意。你再怎麼用盡心思,不是你的終究不屬于你。」
「你——」錢冉冉氣急,伸出手指著韓叔的鼻梁。
死老頭,等她住進去以後解決掉梁藝晨那個賤人,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她面露凶光,韓叔的臉上卻帶著深邃的笑意,毫無懼怕。
「我想我上次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不管怎麼樣,都別用你的手指著別人,既不禮貌也不尊重。縱然你大學沒繼續上下去,可至少你經歷過九年制義務教育,難道連最基本的尊老都忘記了嗎?」大門口,藝晨的聲音緩緩響起,她靠著門,冷冷的瞧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韓叔,狗咬人一口,我們最多就去打個狂犬疫苗就好了,難不成還要咬回去?又髒,還不安全。」
她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安慰著韓叔。
剛才的一幕幕,她在樓上看的一清二楚。雖然不曉得這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但她還是那句話,她對他,永遠都不會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哪怕,她懷著他的孩子。
「梁藝晨,你居然罵我是狗!」錢冉冉幾乎就要暴走,她想沖上去跟她好好理論一番,韓叔卻一個閃身擋在了藝晨的面前。
他意味不明的笑著,心里卻愈發的疼惜起身後那個嬌柔的人兒。
四個月多點了,藝晨不但沒有發胖,反而更加瘦了。臉頰上原先還有些嬰兒肥,此刻卻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顴骨,手臂瘦的跟個火柴棒似的,凸起的那個地方,讓他和其他的佣人看的都心驚膽戰的,生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那樣的重量。
「太太只是打個比喻,你這麼急著往自己身上套做什麼?這年頭只知道有人搶著做小三的,韓叔我還真沒瞧過有人還想爭著做畜生的!」
其實韓叔有時候較起真來也是個老頑童,一張嘴能夠毒舌到讓人噴血。
「死老頭,你瞎說八道什麼呢!哦……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你的女主人,對她心懷不軌,所以才會這麼急的護著她吧!」
她挑釁的朝藝晨的方向挑了挑眉,轉過身,環著男人的精腰,道︰「蕭然你瞧,這才多久啊,你要是不回來,那你老婆豈不是要給你戴不少綠帽子?」
男人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韓叔被她給氣到了,正要辯駁,藝晨卻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叔閉上嘴巴,既然太太阻止了,就說明她一定有了更好的辦法去對付這只狐狸精。
「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很多人都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做賊的永遠都在提防著別人,他們總是害怕下一秒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東西落在別人的手中;貪污的永遠都用有色的眼楮去看待周圍的人,認為他們跟自己一樣,也是在黑暗的角落里進行骯髒的交易,來一步步的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那些聲色交易的女人,也是這般看著外面的人,縱然是律師法官,她們也一樣會想著那些人跟她們一樣,只不過是套了一個華麗的外表,而內在,跟她們一樣的輕浮浪蕩……」
「你想說什麼?」錢冉冉的臉色並不好看,很顯然,是被藝晨說中了心事。
藝晨搖頭,「我說的意思都很明白,我們都習慣了用自己的思維去思考判別別人的想法,以為自己喜歡的別人也一定會喜歡。孰不知,這樣的想法是最無知的,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人狠狠地甩棄。」
「你當真以為我愛他嗎?」藝晨朝著黎蕭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一臉緊張,似乎已經預知她將要說什麼。
他幾步上前,冷聲道︰「你還沒有學乖,是嗎?」
藝晨沒有理會他,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錢冉冉身上。
「要我學乖,你自己不也好不到哪兒去嗎?」
「梁藝晨,你非要把我給逼瘋了才高興是吧!」他不顧形象的大吼了起來,「你學不乖,看來我也只能讓你好好的看一下別人是怎麼來面對我的!錢冉冉,你一起跟我進來!」
說罷,他扯著藝晨的胳膊,連拖帶拉的將她給帶上了樓。
「這位小姐,樓上是先生和太太的臥室,你還是在樓下等吧。」韓叔在樓梯口攔住了錢冉冉,不讓她上樓。
她柳眉一挑,得意道︰「可是剛才蕭然說,讓我一塊兒跟著上去。」
「那只是先生的一時氣話,當不了真。」
錢冉冉這回倒也不急,她雙手環在胸前,笑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怎麼知道這話就當不了真?一個下人,還敢妄圖猜度主子的心思,你也配?」
「錢冉冉,在下面站著作什麼!還不上來幫我挑衣服!」
「就來了,只是你的管家似乎很貼心呢,在交代我一些事情……」她仰頭,沖他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
黎蕭然黑沉著臉,拽著藝晨的手愈發的用勁,「韓叔,你下去忙你的吧,這里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擔心!」
「可是先生……」韓叔想要阻止,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他的頹然,讓錢冉冉更是得意,故意撞了他一下以後大搖大擺的從韓叔的身邊走過。
「記住,下人永遠都是下人,只要記住自己的本分老老實實的做事就行了。」
韓叔看著三人臉色各異的進了臥室,心里那個叫急啊!藝晨一向不爭不搶的,遇到那種女人她還能好過?只奈何現在黎蕭然早就失去了理智,但願,他還能知道些分寸,別傷害到她。
三人剛剛進房,黎蕭然就甩開藝晨的手一把抱住錢冉冉,大力的撕扯開她的衣服,狂亂的啃噬著她的肌膚。錢冉冉眼色迷離,不斷的喘著氣,腿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腰際,同時還不忘了朝藝晨丟去一個得意的神色。
看吧,心里再怎麼說愛你的男人現在還不是痴迷她的身子?甚至當著她的面要她?
她就說,自己一定是有希望的,能夠將梁藝晨從黎太太的位置上推下去,然後取而代之。
藝晨皺起眉頭,這樣狂亂的景象只讓她覺得惡心到想吐。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黎蕭然居然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折磨她。縱然她不愛,可是也並不代表她能夠心平氣和的看到一個自稱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在他們的床上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她的手抵著胃,只覺得那里有一股惡氣在翻騰。
藝晨正要轉身去洗手間,身後卻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你敢離開,明天我就會讓你爸的病危通知書傳出來……你當我離開的這幾天,你爸真的能夠不動聲色的逃到天涯海角去?」
轟——
藝晨只覺得一道驚雷從腦海里炸開,他說什麼?他的意思是說,他找到了父親,還……
她不敢接著想下去,似乎真的是害怕心里想的會變成事實。
「蕭然……嗯……給我,快給我……」錢冉冉早就在男人的火熱下迷失了神志,一個勁兒的在床上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摩擦著尋求能夠讓自己滿足的快感。
男人早就蓄勢待發,哪里還經得起她的撩撥,將對藝晨的怒氣全部轉移到身下的女人,一個挺身,兩人合為一體。
房間里,嬌喘聲和粗氣不斷的交疊在一起,糜爛的氣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卻沒有人發覺,靠著牆壁跌坐在地上的人兒眼中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房間里曖昧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幾乎讓藝晨忘記了時間。她呆呆的坐在地上,腦子里一片混亂。她想著父親的處境,想著自己的現狀,想著黎蕭然和別的女人在他們的臥室里當著她的面翻雲覆雨,想著錢冉冉從一開始進門就對韓叔的挑釁……
究竟是什麼造成了他們如今的結局?藝晨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里再度恢復了安靜,黎蕭然從床上翻身而下,徑自取了一條浴巾圍住了,走到藝晨的面前。
她神色惶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人勾起唇,彎下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看了那麼久,有沒有學會了點?」
藝晨渾然不知男人在問什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她在想,到底該如何才能解月兌。
見她不語,黎蕭然好不容易滅掉的火氣再度被她點燃。桃花眼里迸射出陰戾狂狷的氣息,就連想要下床的錢冉冉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重新縮了回去。
她縱然再開放,也不可能當著其他人的面一絲不掛的站出來。
「別給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梁藝晨,你擺臉色給誰看?嗯?是剛才的還沒有學會,還是又想著怎麼逃出去?」黎蕭然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尖銳的痛意從神經傳輸到大腦,讓藝晨漸漸的回了神。
她看到男人氣急敗壞的模樣,眼底深處,還有著來不及散去的**的氣息。
藝晨譏諷的笑了一聲,破口而出的清靈在黎蕭然的耳中卻極其的諷刺。他受不了藝晨用那種眼神去瞧他,總覺得自己跟個可憐兒差不多。
甚至,比流浪狗還不如。
「不準用那種眼神看我,听到沒有?」
「黎蕭然,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先把錢冉冉給安頓好嗎?剛才她不是在外頭說,她懷了你的孩子,剛才你們做的那麼激烈,難道你就不怕那孩子保不住嗎?」
錢冉冉的原先紅暈的臉頰倏的僵硬,手下意識的放在小月復上,眼中露出驚慌的神色。
雖然……錢冉冉心里安慰著自己,一定不會的,剛才雖然黎蕭然對她很狂野,但她還是下意識的留了神,孩子不會有事的……
就連黎蕭然也頓時變了臉色,眼神有些閃爍,「我……」
他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錢冉冉有身孕的事情,還是昨天他們去吃海鮮,她突然覺得不舒服,這才送去醫院檢查的,哪知得到的結果居然是她懷孕了!
男人一開始不相信,可事後回想起來,似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沒有做過任何措施。而她……黎蕭然也沒想到心思會算的這麼深。
同樣是一條生命,他放不下,也割舍不掉。
那麼,又該如何向她解釋這里面的荒唐呢?一個是自己愛的女人,另一邊是自己的孩子,黎蕭然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般令人揪心的問題,幾乎讓他崩潰。
藝晨不想听到他的解釋,趁著他失神的那個瞬間,掙月兌開他的束縛,轉身要離開。
「你去哪里?」男人突然有些慌張,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她總是這樣,飄渺不定,讓他患得患失。逼得他不得不用極端的手段將她綁在身邊。
「出去透透氣。」藝晨背對著他淡淡的開口道,「你們能當著一個人的面做得下去,並不代表那個人就有心情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待下去。你們剛才的舉動,只會讓我作嘔罷了。」
「梁藝晨!」本就在隱忍著怒氣告誡自己不要傷到她的黎蕭然,听到這麼一番話以後立馬火冒三丈,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甩到了床上,緊接著自己也壓在了她身上。「嫌我髒是吧?我早就跟你說過,別用這些話來刺激我,因為最後……你永遠都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隱晦不明的目光讓藝晨沒來由的心驚,這個時候的他全然失去了最後的理智,她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心里隱隱的不安起來,她試著逃月兌,可是整個人被黎蕭然圈在身下,逃無去路。
「放開我……」她的身體瑟瑟的發抖,突然有些懊惱剛才為何不早點離開。
「放開你?呵……放開你,你是打算去明少恆那里還是去寧耀軒的懷里?我倒還真看不出來,你勾引男人的手段這麼高,讓他們對你這麼念念不忘的。」想起上次他接到的那個電話,心里就不由得煩躁,原以為那個人不會再來打攪他和藝晨的生活,卻不想有了未婚妻的他才只有見過藝晨一面,居然還是這麼上心,連手機號碼都如此熟悉。
「我沒有!」藝晨反駁道,為什麼他總是要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她的身上?留在這里,誰都聯系不到,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立馬逃出去!
她眼底的希翼讓男人逮了個正著,眼眸微眯,帶著危險的神色,道︰「還想離開?藝晨,你怎麼就這麼學不乖呢?像冉冉那樣多好,乖乖的听我的話,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來送你……」
「你閉嘴!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高興就哄哄,不高興就用來出氣的寵物!你要女人一招手就是一大把,何必在我身上下不必要的心思!黎蕭然,難道你只會這樣用強的嗎?」
藝晨怒吼著,身體漸漸蜷縮起來,想胎兒那般,緊緊地縮在一起。
這,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因為男人的氣息愈發的陰沉,就連眼里都只剩下佔有的血腥。
他不可抑止的冷笑了起來,掰過她的頭一字一頓道︰「梁藝晨,既然怎麼跟你溝通都沒用,那我只要用最後的一種方式來警告你,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你要干什麼?」
藝晨驚恐,連呼吸都失去了平穩。
「干什麼?」桃花眼里盡是猩紅的戲謔,大手隨著她的衣擺鑽進去,撫模著她細膩如玉的肌膚,「當然是要你啊……好好的愛你,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粗鄙的話語不斷的從男人的口中冒出,他似乎愛上了這樣說話的刺激,一邊說一邊加快了受傷的動作。
「說,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不——」淒厲的叫聲從口中溢出,卻阻擋不住衣服變成碎片的事實。
她想逃,卻被男人禁錮住了腰身,強烈的**抵著她的柔軟,把她最後的希望都徹底的破滅。
那聲尖叫,連同錢冉冉都嚇得顫抖起來。她從沒有見過,男人如此殘暴的一面。
藝晨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被撕裂了一般,痛的已經喊不出聲來。喉間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整個世界都墮入了一片黑暗。
他和她之間發生關系只有三次,可每一次,都足以讓她崩潰。
黎蕭然狂烈的而深深的動作著,感受著她的存在。
藝晨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誰也搶不掉!
這樣的想法不斷的在他腦海中回蕩,男人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動作。
錢冉冉一陣心驚,她站在他們的身後,親眼見證男人無情的事實。她想過很多種藝晨的下場,卻沒有算到,最後的情況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怕……萬一他要是知道孩子……
她慌忙的搖頭,不會的,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她也不可能那麼傻的告訴他那件事情,除非她活膩了!
因為不配合,藝晨的身體受了傷,絲絲的血紅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尤為顯眼。
就在藝晨快要承受不住昏過去的時候,黎蕭然終于放過了她,酷刑結束,男人毫不留戀的離開她的身體,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宛如一個王睥睨著進貢來的床奴。
「還覺得我髒麼?」他彎下腰,伸手在她的臉上拍了拍。
冰涼的觸感,一如他本人一樣,很冷,很無情。
「這樣乖點不是很好?藝晨,好好的配合我,我就會把你放在手心里寶貝著,別人想要都得不到,你偏偏棄之如履,非要我這麼做,你才能順從,對嗎?」
「魔鬼……」藝晨的嘴巴張了張,卻干啞的只能吐出這麼兩個字來。
是的,是魔鬼,黎蕭然對她的生命而言就是一個惡魔的存在。她越是想逃,他就越是如影隨形,讓她無處可躲。就像……孫悟空和如來佛那樣,只是屬于她的唐僧,又在何處?
眼角滑落一滴淚,很快就被頭下面的床單吸附掉,腰間那里一片酸痛,想想就知道是青紫一片,卻沒有讓她皺一下眉。
身體早就痛的沒有感覺了,根本就不想自己的一樣。這男人瘋狂起來,根本就沒有底線可言,哪里還會管她痛不痛。
「魔鬼麼?呵呵……」男人笑了起來,瞥了一眼兩個神色迥異的女人,一個如破碎失了靈魂的玩偶,另一個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笑的好不陰戾。「冉冉,你說,我是魔鬼麼?」
錢冉冉一個激靈,頓時從自己的世界里醒了過來。對上他那雙桃花眼,下意識的說道︰「不是!」
察覺到自己似乎反應的太快了些,錢冉冉頓時斂下心神,抬起頭,露出甜膩的笑意,「蕭然你好壞啊,應該是魔王才對,每次都把人家弄的欲仙欲死的……」她妖嬈的走上前,一條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則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嬌笑著看著他。
男人笑了笑,只是眼底卻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他推開錢冉冉,「去洗澡,待會兒帶你去參加宴會。衣服的話就先拿櫃子里的,她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錢冉冉頓時愣在了那里,他說什麼?居然讓她穿梁藝晨的舊衣服?
藝晨就像沒有听到一般,兩只眼楮瞪得大大的,卻沒有一絲光彩。
她沒有任何動作的躺在那里,黎蕭然不悅的蹙眉,將不知何時落在地上的被子拎了起來一把摔倒她的身上。「給我遮起來,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你的身子還能讓我有點興趣,你以為這幅死魚樣誰會看得上你!」
他惡劣的說著,並沒有再看她一眼,隨即摟著錢冉冉進了浴室。
若是可以,能不能讓她就此解月兌?藝晨這般想著,眼淚也流的更加歡暢。
不知道為什麼,疼痛的程度愈發的猛烈起來,似乎再一次的被撕裂開來,一股股熱流緊接著從她身體里流淌出來。
痛……真的很痛,藝晨咬著唇,臉上慘白的沒有一點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就跟死人無異。
一場兩心都沒有交融的歡愛,早已讓她累到了極致。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耷拉,連思緒也越飄越遠……
解月兌吧,解月兌了一切都結束了。
等到黎蕭然和錢冉冉帶著饜足的滿足感再度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給驚到了。尤其是黎蕭然,頓時覺得一盆冰水從頭頂澆灌了下來。
「啊!」錢冉冉尖叫了一聲,捂住嘴,逃似的轉身回到了浴室,對著洗手池干嘔起來。
血……全是血!白色的床單幾乎被鮮艷的紅色給染了個透,如曼珠沙華一般展現出最妖冶的一面。
而床上的那個人,如同沒有靈魂的破碎的水晶女圭女圭一般,閉眸躺在上面。整個畫面看起來極其的詭異妖嬈,驚得黎蕭然只剩下一魂一魄。
他似乎才想起來,之前他對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黎蕭然驚慌的沖到床邊,抱起那具漸漸涼下來的身子,「藝晨,藝晨醒醒!睜開眼楮看下我!」
只是懷里的人兒沒有回應,雙目緊閉,對外界不聞不問。
她早就沒了意識,就在他狠狠地佔有她的時候,就再也沒了意識。
「先生,怎麼回事?」听到了一聲慘叫的韓叔急匆匆的跑上樓來,砰砰的敲著門,因為房門被反鎖了,沒有黎蕭然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開門。
「叫醫生,快點叫救護車!」黎蕭然緊緊地抱著藝晨,沖著大門嘶吼起來,他雙眸泛著後悔的血紅,一再沒有了往日的冷靜。
韓叔听到他的回應,心里咯 一下,一種不妙的感覺直沖心頭,哪兒還敢耽擱,立馬沖下樓去找門外的保鏢打電話。
別墅里沒有通訊的東西,所以只能出去求助。
當韓叔再度回到樓上的時候,門已經開了。因為韓叔在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衣衫凌亂的套在身上的錢冉冉逃命般的跑出了別墅。而他還沒進臥室,鼻尖就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縈繞起來。
他不安的踏進房門,卻看到藝晨毫無生氣的躺在黎蕭然的懷里,而身下的床單,早已被鮮血染紅。
「醫生來了沒?」疲倦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響起,很輕,似乎是怕吵到懷里的人兒。
藝晨的身上簡單的套著一件大紅色的絲綢睡衣,是男人給她穿上的。似乎這樣,他就可以看不到她流出來的血,就能夠以為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孩子沒有事,藝晨只是睡著了而已。
他一再這樣安慰著自己,更是用力的將藝晨緊緊地抱著。她很冷,所以他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僅此而已。
「先生……」韓叔哽咽著開口,喉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蒼老的雙眸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剛才他就不應該讓那個女人上樓的,現在太太真的出事了,而且這情況……
「醫生還有多久才到?」他抬起頭,露出猩紅的眸子。
「快了,醫生馬上就到。」韓叔擦了兩把眼淚,走上前,「先生,先給太太穿件外套然後下去吧,這樣還能節省一點時間……」
話還沒說完,男人打橫抱起懷里的人兒,飛一般的沖了出去。
快了,不是到了!他的藝晨等不了那麼久,他也一樣等不了那麼久!
他抱著藝晨沖到車庫,將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系好安全帶以後以最快的速度飆出了雲麓山莊。也不管藝晨體內流出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西褲。他現在只想救她,留住她……
半路上,他遇到了正要趕過來的救護車,急忙喊住了他們,把自己的車往路邊一丟,就隨著他們急匆匆趕往醫院。一路上,他雙手冰涼,卻死死地抓著藝晨的手,似乎這樣,可以暫時的得到慰藉,能夠感受到她還在自己身邊。
看著藝晨被推入了手術室,黎蕭然站在外頭煩躁不安的走來走去。腦子里一直回蕩著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是那樣的寂寥,飄渺。
「對不起……藝晨對不起……」
「你把藝晨怎麼了!」尖銳的女聲響起,黎蕭然還沒看清是誰,衣領就被人拽住。
他定楮一看,是宋曉詩。
「我……」黎蕭然剛想開口,可是那片鮮紅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在眼前浮現。
他哆嗦著唇,不知該怎麼說。
他傷害藝晨了,還傷害到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對,孩子不會有事的,剛才一定會是一場虛驚,什麼都是虛幻,到時候一定都會回歸原點的。
他不會再對藝晨那樣粗暴,等她醒來他就會向她懺悔,求她原諒。只要她願意,他們就能夠繼續生活下去……
「黎蕭然,你到底把藝晨怎麼了!」
若不是今天葉磊死活非要讓她來醫院檢查一番,她也不會看到全是血的藝晨被推到手術室。她怎麼也沒想到,才幾天的光景,她就會成了那般情況!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