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表發下來了,眼見著就要真正開始大學生活了。看看手里的課程表讓人很是疑惑,一共就這麼十來門課,上課地點卻涉及到商學院,公共管理學院,歷史學院,外語學院。不是說咱們有自己的獨立教學樓,有自己的獨立教室嗎?怎麼幾乎每門課都不在同一個教室呢?難道說我手里的課程表只是一個善意的玩笑。我寧願不相信這就是真的!
「哥兒幾個,咱剛來學校那會兒,咱們孟院長不是說咱們都有自己的固定教室嗎?怎麼看這課程表把咱們的學習時光分割的這麼支離破碎啊!咱們是不是上當了!」我說。
「可能是學院里有自己的想法吧!畢竟總是在一個教室上課不利于學院學生交流啊!」小強說。
「就算是為了加強學院同學間的交流,也不至于把課安排到四個學院上吧!前兩個學院我還知道,後兩個學院你們听說過嗎?誰知道他們在哪兒?」姐夫問。
「不知道!後兩個學院還真沒听說過,我在這兒轉了好些天了也不見他們啊!既然是師範大學,想這歷史學院和外語學院應該都是有的。听說有個東院,你們誰知道在哪兒?」坡坡說。
「還真不知道,咱才來,哪知道這里邊兒的事兒啊!按說離得應該不遠,不然怎麼會把咱的課安排到他們學院里啊!」小強說。
「誒,你們看,咱們周四的微積分是晚上的課啊!」小元說。
「靠,還真是啊!怎麼弄成晚上的課啦!還以為進了大學晚上就徹底解放了,誰成想還來了這麼一門課。我最討厭晚上上課了,晚上腦子都是處于休眠狀態的。」我說。
「你們沒注意到吧!這節課還是在歷史學院上呢!」姐夫說。
「還真是啊!大晚上的還得去那不知在什麼地方的秘密學院。這下慘了。」我說。
「什麼時間上這門課不是關鍵,這個不知所謂的學院在哪兒也不是關鍵,關鍵是為什麼偏偏晚上去這個不知所謂的學院上這門兒課。這麼多巧合在一起那就能說明一定問題了。」姐夫說。
「說明什麼問題了?」小元問。
「笨那!應該是咱根本就沒地兒上課,也就晚上人家學院沒課了,才把教室借給咱們上課的。」姐夫說。
「咱們根本就沒地兒上課,你是說這課程表是他們臨時湊來的。」小元說。
「極有可能,別看有這麼個課程表,以後咱上課去哪兒上還是個未知數呢!」姐夫說。
「我看啊!咱們就是上當了,之前咱院長說的那些都是誑咱們呢!就是不想咱們見到這麼破落的一個學院後憤然離開。我跟你們說啊,跟我同一個車來的一哥們兒,提著行李一下車,向四周看了一眼說了句「我靠,什麼玩意兒啊!還不如我們中學呢!」說完,人家打了個車就回去了,連報道都沒報道。當時我爸就說「要不咱們也回去。這兒的確不像是大學。」也就咱心眼實,人家既然讓咱來,這兒肯定就有值得來的地方,咱不能負了人家的好意啊!再說了,這錄取通知書不會騙咱吧!破敗就是表面上的事兒,人家不說浮華亦是一場空夢嘛!咱別計較這麼一點兒小事兒,想這百年老校教育水平應該是一流的吧!咱在這兒好好學習,盡最大努力榨干教授們的知識細胞才是正事兒。」小雨說。
「是不是誑咱們,今天就能見個分曉,今天就有課,看看老師講得怎麼樣就行了。」葉子說。
畢竟是第一節課,剛從高中時代過來的孩子們對于上課還是蠻有熱情的,教室里坐得滿滿當當。充滿好奇的孩子們互相問候著,教室里一時亂亂哄哄的。就在離上課十分鐘時,教室里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突然從教室門口有好多師兄師姐向里邊張望。這是怎麼回事兒?導員指定的班長走到教室門口和那些人交談。原來今天這個教室也是他們的上課教室,可能是排課的老師疏忽了,安排到同一間教室了。果然讓姐夫說中了,我們根本就沒地兒上課,估計這張課程表只是用來穩定軍心而已。我們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經過商量,再由導員出面,我們被清除出這間教室,我們被安排到了樓上的一間教室。這間教室比較小,總共就有七十幾個座位,也就是說我們中間注定要有二十幾個人要站著听這第一節課了。座位上都是滿滿的,有幾個壞掉的座位上面用三合板作支撐也坐著幾名同學,剩下的人把僅剩的走廊空間也填滿了。
上課鈴聲如約而至,一道黑色的身影閃上講台。是我們的政治經濟學老師,也就是之前給我們講話提氣答疑的那位。孟老師站在講台上向下邊望了一眼,那種做派完全是上級領導視察工作的氣勢,一點兒都沒有一個老師對學生的慈祥和憐愛。說起話來也是官樣文章︰「今天人來的不少,看這教室里座無虛席,大家這樣熱情讓我十分感動。走廊里還站著這麼些同學,男同學們發揚下風格給站著的女生們讓一下位子,我在這兒先向大家致謝了。」說完教室里小小的騷動了一下。「這樣的條件是艱苦了些,不過大家堅持下很快就會解決的。條件雖然艱苦,可大家都能來上課我十分欣慰。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把最多的知識講授給大家,不光是我,學院里所有的老師一定會認真備課把最好的知識教給大家,絕不不辜負大家對我們的希望。」說完就開始上課了。
苦不苦,經歷過高考魔鬼訓練的孩子們都知道,但課堂上沒有課桌我還真沒遇見過。不是我們明智艱苦還要來的,而是我們對于已經見到的還有未來得及親見的事情毫無防備,他們就如同劫匪突然間闖進我們的生活,我們還沒來得及應對。讓我們忍耐,還很快解決,官樣文章里最常見的詞匯了。如果你夠聰明,一听這樣的話,只當是一陣濁氣經過,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可對于我們這些剛入校不久,涉世不深的小孩子們來說,這些話很難辨別真偽的。我們只好寄希望于他許的願能早日實現,並歡歡喜喜的以為他會把我們這些流浪的孩子們放在心上。
忍耐,是中華民族最優秀的品質之一了。什麼臥薪嘗膽,什麼鑿壁偷光,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全是讓人忍下一時之氣。這樣做未必不對,可也正是一個忍字把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家伙給慣壞了。他們知道你能忍,他們還會幫你解決與他們無關的問題嗎?每天酒池肉林,香車美女伺候著比起去風吹日曬只為博得一句無關痛癢的贊譽,你覺著他們會選擇什麼。黃世仁曾經說過︰我家自有糧滿倉,哪管他窮人餓肚腸。現代黃世仁也不鮮見啊!能夠忍耐有時是對的,可總是忍那就不是忍的奧義了,忍過了頭那就是奴。奴性是最可怕的,這種奴性統治了中華數千年,正是這種奴性一直在阻礙著社會的進步。可這種奴性對于那些大老爺們卻是十分重要的,不是說他們自身是奴性的綜合體,他們都是奴性的培養基。我是說他們最喜歡這種奴性了,奴性有利于他們維護自己的利益。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讓大家忍,他們的世界就可以風平浪靜,保住自己的功名利祿。退一步海闊天空,讓大家退一步,他們的奢侈就可以海闊天空,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他們總喜歡制定出這樣的處事原則讓自己的貪得無厭肆意泛濫,他們自己卻從不把道德法律當一回事兒,對于他們來講那些都只是對于刁民才適用的無上尊嚴而已。所以不要奢求他們會把道德之類的扯淡玩意兒放在心上,他們自己的東西都不會放在心上,何況我們這些對于他們來說無關緊要的人呢。
課上講的並沒有什麼,第一節課嘛!無非就是講一下這門課的發展歷史,跟大家閑聊一些學這門課程應該注意的一些事情。他說學這門課很簡單,只要大家記住課上的一些筆記就行。說道考試那就更簡單了,記住課上講的重點問題,答題時用自己的話把經濟學原理闡述出來就可以,每個人都不會低于八十分的。說到這兒我要提一句,為什麼老師會說八十分呢!因為學校規定的基點是七十五分,對于一些人來說這個分數還是有一些難度的。老師打包票只要能闡述出經濟學原理就能通過,這讓大家松了口氣。教授在學生眼里是被加上一層耀眼光環的,尤其是我們這些不懂世事的菜鳥。每個人看到講台上侃侃而談的他時,眼楮里散發的崇拜的光芒,很多人都被他這時瀟灑的舉止言談所折服,心想遇見這樣優秀的老師真是幸運。有些人甚至幻想今後也做一個這麼優秀的大學教師,站在講台上給迷茫的孩子們點燃生活的希望。後來才知道,我們這些人都太天真了。凡是听他的話,把領悟作為重中之重的人都倒霉了。怎樣承諾是他的事,可看試卷的人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帶的研究生們。能走到這兒的那些研究生大多是不得志的憤青,看試卷時自然難免有些變態之處,凡是與標準答案有出入的一律不會超過七十分。四學分的一門課啊!就這樣毀在了這彌天大謊里。當然這都是後話。你既然不能左右分數干嘛還許下那麼美好的願望啊!給人希望然後再無情的打碎就那麼爽嗎?難道說你在家里從未征服過你老婆嗎?唉,無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