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離開座椅,走到美琳座位旁,她眼神閃躲,極力掩飾。
我微笑而慎重地幫她取下眼鏡,杏眼輕撇。
「你這女人太悲哀。」此刻沒有過多的言語我就能將她侮辱殆盡。因為她終知那份愛不屬于自己。
美琳優雅地端起咖啡,蘭花指尖的美甲猶如她一樣炫目缺乏內涵。
手腕崛起,咖啡已空,香味遍布了我的臉頰,我輕輕拾起紙巾不緊不慢。
「你這種行為我不奇怪,這更加印證了我的話,不是嗎?」我等待著她歇斯里地。
她輕笑,︰「是嗎?哼,在醫院里那次他根本不信任你,你覺得自己在他心目中有位置嗎?」
我無言以對。雙唇緊閉。
她凝玉縴臂掛著一道疤,泛白,秉承了主人內心的品質,丑陋。
她乘勝追擊,囂張得意。
「傻子,就你這德行,還和我斗?多感謝你那次害我流產哦,從那以後井風不知道多疼我呢。」她語氣輕佻。
我憑直覺突然意識到什麼,︰「你根本沒有懷孕!」我將信將疑。「你陷害我?」
「呵呵,噓,話不能亂說哦!我可是真的懷孕了呢!」她瞳孔放大,眼里閃爍著一個正常人不及的光。
她總是直擊我的底線。
每當我把她看做一個可憐的受害者時,她便居高自傲,囂張跋扈,踐踏我的自尊。
「我想你不知道吧?」我拿出手機晃在她面前,那是一張照片,井風上身一絲不掛和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纏綿不休。
就是那晚,芳子死去的那晚。我懷著深深的恨意,虛假做戲。
我曾猶豫想放過毫不知情的你,可你偏偏對我不休。
「你這個賤女人!」她的巴掌還是那樣無力。
「還有更賤的,」我拿出一個細小的錄音筆,那晚這個小東西一直安靜地躺在桌子上。
「井風,我要做你的情人。」
「傻瓜,不,我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婉兒,我要回去」一段不完整的錄音機激起了美琳的憤怒。
我一點也不想告訴她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我們今天剛剛約會哦,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我優雅地離開咖啡廳,在夾著美琳失心瘋的咆哮和一群人驚訝的目光中坦然而行。
手機的鈴聲如此悅耳,我客氣略帶禮貌。「您好,我是姜婉。」
「我們見一面如何?今晚,時間你定。」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我搜所腦袋,一個熟悉的名字。
上官菲兒趾高氣揚,沒有一點進步。就沒有人告訴她這副德行萬人厭惡。
她掏出一沓錢甩在桌上,︰「拿錢走人,離開戴維。他只是玩玩。」
我也想他把我趕走,這樣我就不用無止境地備受折磨。
明知不可能,氣一下她也好,︰「我還沒玩夠!」
「別給臉不要臉。」她壓低聲音,盡量保持淑女儀態。
這個女人和他父親一般蠻橫,不過少了他父親的精明睿智和殘暴。
若她知道自己有個私生姐妹會如何?
上官庭恬不知恥地收美琳為干女兒,名正言順對她好。
我怎樣才能為芳子報仇?即使我說出真相沒有證據又有誰相信?
這個社會的某些陰暗讓我變得精明,我深知一旦走錯一步,便會死得很慘,想想那一次刺傷他,我有些後怕。
他居然放過我?相信我對井風的說辭?還是井風為了我
恍惚間,一個粉拳怒擊桌子,︰「姜婉,我告訴你,我們的帳你別扯到我父親頭上,雖然他只是皮外傷,但你下次一定沒那麼好運。」她這單細胞動物並不讓我討厭。
「我要走了,趕時間。」我欲轉身,她焦急站起,「不行,你必須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她拼命拖拽我的胳膊,我無奈拖著她一步步走出咖啡廳。
兩個女人在馬路上撕扭拉扯。
一輛車疾馳而過,執拗的上官菲兒未看見,我眼疾手快,經過上次的教訓,有了本能的反應,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推到路邊,自己胳臂還是受了傷。
車內的司機,頭探出窗外,一頓罵聲,︰「瘋婆子,找死。」疾馳而去。
上官菲兒,驚魂未定。望著我不知如何。
她表情些許愧疚,拉起我,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芳子的身影。
她將我載到醫院,陪我包扎胳膊的傷口,突兀冒出一句話。
「疼不疼?」一邊用曲線感十足的嘴唇輕輕吹著,動作笨拙。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上官菲兒眼帶淚花。
「沒什麼。」我表情木然。芳子的血跡在我腦海里印成禁錮的血塊揮之不去,而眼前是那個惡人的女兒,我卻救了她。
「對不起,我上次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讓我爸爸的手下教訓你一下,沒想到」她玉指指著我額頭,表情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個女孩,為了愛情大膽,執拗,蠻橫,卻心地善良,我想象不出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她。
「我們不談戴維的事,以後我要和你公平競爭,就算我報答你。」她表情極其認真。
我噗嗤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