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是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言閆覺得頭暈暈沉沉,模糊的眼楮前面是一襲刺眼的白色,不過一個星期,她又來到了醫院的病房。
「小言子。」蘇婷招牌式的叫喊讓她將視線移向了左邊。「醒了醒了。」
「五哥,她醒了。」蘇婷的正前方正是季晨,季晨坐在言閆的右邊,那抹刺眼的白色正是他的工作服。
季晨探了探她的額頭,手掌是溫熱的,「怎麼樣,身體還有哪里感覺不舒服?」如沐春風般的聲音,醫生慣有的關切注視著言閆。
言閆的思緒餃接不起來,她看見了易菲嫣喝了一杯酒,倒了下去,而後易菲嫣的一聲謝謝,再然後……易-菲-嫣……言閆不由得發抖。
「易菲嫣……易菲嫣怎麼樣了?」
季晨低下頭沒有回話,一旁的蘇婷卻嘴快「你是說前天病死了的那個模特。」言閆聞言面色鐵青。
「婷兒,你先出去,我有話和言閆說。」蘇婷面上不滿,卻看見季晨陰沉的臉,不敢再多說什麼。
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死了?」言閆喃喃自語,眼角不由得掉下幾滴淚,她同易菲嫣不過幾句話的交情,連認識都談不上,可是心中卻是隱隱作痛,比之世人,易菲嫣真實得太多。「她不是病死的。」
「哮喘病發,未能及時搶救。」季晨的聲音如平常的溫柔,他是醫生,是S市公認的醫學天才,可是他的這席話讓言閆覺得發涼。
「不,她,是被那些人逼死的。」
「沒有一個人知道,也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季晨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就像這個屋子,見不到光,就永遠不知道里面曾經發生過什麼。」
「是你帶我來醫院的?」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言閆清醒多了。
言閆隱約看到了季晨點頭,他把屋里的燈打開,「你也別想太多,不過是各人的命而已。」
「被男人傷害,被世俗不容,這算哪門子的命。」
季晨心中的一塊角落也被狠狠地割著,「易菲嫣是一尸兩命,狄野卻在昨日就發了聲明同她什麼關系都沒有,甚至聲稱肚子里的種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種。」
言閆看了他一眼「雖是這樣,我看你妹妹的日子不會好過的。」‘得不到便毀掉’,易菲嫣毀掉的是狄野一生的幸福,言閆怕是做不到的。
「父親本就沒有奢望,你以為他不知道狄野和易菲嫣的事情,我父親過了今年是要往上去的,狄爺爺那邊的人脈很重要。」
原來如此,到頭來不過是用婚姻做成的交易,「可是爺爺並不需要你父親為他做什麼,怎麼輕而易舉答應了呢?」
「易菲嫣是月兌星出身,即便她再怎麼守身如玉,你認為狄爺爺能容得下她嗎?」
言閆劇烈的咳嗽起來,季晨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我原以為爺爺是通情達理的人。」
「小門小戶也得三代通查,更何況易菲嫣自己就不怎麼清白。」
「是麼。」言閆喝下一杯水,「我倒覺得,她比你們清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