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閆放聲大哭,在這異國他鄉,不會有人認識她,也不會有人在乎。
那雙定制的手工皮鞋一步一步走到大廳中央那個蹲下哭泣的女人面前,「丑死了,沒想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哭得那麼丑。」聞言,她抬起頭看著前面,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眼淚滑落之後清明的人影漸漸清晰,她才確信是他,言閆幾乎是撲進他的懷抱的,似乎想用這樣的撞擊力證明眼前的人不是幻覺。
「你……」斷斷續續地夾雜著哭聲說話,「為什麼……你沒走?」
夏東陽拉開她,「要不是Abbott的那句話,我恐怕已經在那架飛機上了。」
閉了眼楮又睜開,確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夢境,「還好,你不在……那架飛機上。」本來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大滴滑落。
夏東陽用指月復給她拭淚,「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還以為我被Abbott騙了。」
「被老師騙,他究竟給你說了什麼。」
夏東陽笑笑,「秘密。」
見著言閆的情緒好了一些,卓偉倫才上前,剛才言閆哭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夏東陽,只是一時間驚訝,然後就是這溫情一幕,「怎麼樣,好多了吧,看得我在旁邊都不好叨擾。」
「你在歐洲這段時間就只練了口才是吧。」沉聲向卓偉倫說著。
「老虎發威了,我先閃人了,本以為你出事情才急忙過來的。」卓偉倫說罷轉身要走。
「Vilun。」轉過頭看著夏東陽,「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卓偉倫離開後,言閆的情緒算是徹底平靜了。
「還要在哭會兒?」右手拿著公文包,左手牽起言閆的右手,眼里有些淡淡的笑意。
「再哭下去,機場的保安都該過來了,走吧。」原來不是沒人管她,四周很多雙眼楮都往言閆這邊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逮著夏東陽疾步離開。
任由他拉著上了出租車,言閆這才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比如他的左手,「你的手上沒有婚戒。」
「從來巴黎的第一天就沒有,你居然這麼不關注我。」
「你似乎是有婦之夫吧,我關注你成了什麼,LittleThree。」
「那今天為什麼追來機場,又為什麼哭得那般慘烈?」
「你……」沒什麼理由頂回去,索性就望著另一邊的窗戶發呆,不說話了。
「婚戒其實一直都在。」言閆手心多了一個環狀物,低頭看看,瞬間說不出一句話,一條鉑金的鏈子上串了一個戒指,那是他們離婚的時候,她親自送到夏氏的那枚戒指。
「和林慧結婚的當天晚上,我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可是她不希望嘟嘟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里成長,所以她寧願背著夏太太的空殼也要維持這段婚姻。」
言閆想起在電視上看到他們的畫面,林慧姐已經沒有當年的面容,臉頰上的刀疤讓人看著心疼,「那你們……」言閆不敢想象這三年林慧姐姐如此隱忍,夏東陽怎麼能夠不動容。
「不可能的,雖然看到嘟嘟幸福的樣子感到滿足,可是我和她回不到從前,三年我始終在費盡心機地找你,雖然知道或許已經不能改變什麼,卻還是那樣去做了,似乎只要知道你在哪里做什麼就放心了。」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言閆的右手稍稍握緊,那枚戒指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中,似乎在傳遞著某種力量。
………………(我是于家分割線)
于林慧帶著韻慧回家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在花園的納涼桌旁靜靜地坐著,韻慧有些驚恐的看著于林慧,怕極了她發作,只見于林慧平心靜氣地帶著韻慧進屋,只用余光掃了那邊的人一眼,似乎精神還不錯。
「媽。」
杜茗約看見林慧突然回來,有些驚住,「這麼快就回來了。」她以為憑著韻慧那倔強的性子,還得耽誤幾天,所以正想著怎麼勸林慧。
「韻慧懂事,曉以大義,她就懂了。」
「媽。」聲音又漸漸小了很多,似乎在于家,她就又成了那個不說話的女孩子。「對不起。」
「算了,回來就好,還好沒被那些記者給翻出來。」顯然杜茗約此時也顧不得韻慧,「那個,林慧啊,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我剛才在院子里看見二妹了,真是個大驚喜。」林慧淡然地笑著,倒是弄得杜茗約接不下去話。「還好韻慧回來了,不然這種大團圓的主角怎麼集齊呢。」
「怎麼說遲慧也是你妹妹,小的時候犯的錯誤過去也就過去了,如今你有你的幸福,她在外面也受了夠多的苦,從今天開始,三姐妹別再生出其他的事情,你看怎麼樣?」
說是問她,不如說是命令,于林慧心里冷笑,雖然都不是親生的,可是杜茗約寵愛于遲慧的那股子勁兒是從哪里來的,她還真不懂,于遲慧犯錯的年紀不也和她同歲嗎,如此想著,卻還是壓著心性不說,「我知道了,媽,現在有嘟嘟我很幸福,會忘記以前的過往的。」
「好,我這就去讓廚房加菜,做一些你們喜歡的。」
「大姐,我上樓去收拾收拾。」
「嗯。」于林慧應了一聲往屋外走去,向著花園的方向。
在那個女人對面的凳子坐下,「你終于回來了,二妹。」
于遲慧連眼楮也沒有抬一下,抬著那杯茶細細地品著,看向遠處,「大姐,你知不知道瑞士的一個整容醫生梅麗薩呀。」
「知道,享有世界級聲譽的整容醫師,不過你不是在精神病院嗎,怎麼會見到梅麗薩。」
「緣分嘍,她說我和她的一位病人長得一模一樣,當然,是整容之後一模一樣。」
「嗯哼,那又怎麼樣?」于林慧拿了一個杯子,也倒上一杯茶。
「不怎麼樣,我只知道這世界上可是有因果報應四個字的,不過是來得快或是來得慢,我承認我對你確實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那就讓天懲罰我,只是我忍受不了你用那種齷齪的方法讓于遲慧這個名字成為笑柄。」
「是嗎,那不知道梅麗薩有沒有和你說,我已經預約了她準備下個月去做手術,到時候也就能替你分擔一些了,至少別人也會指著我說是于家那個不知廉恥的二小姐。」
「你以為,我知道了那個真相還能讓你為所欲為?」
「哦,你是找得到證人,還是有了證據。」那杯茶見底,于林慧起身,將茶杯輕輕放在盤子上,而後走到于遲慧旁邊,俯子,在她耳邊說道,「你以為,這點伎倆我不知道。」從于遲慧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錄音筆,于遲慧想奪過去,卻被一把按住。「遲慧,听大姐一句勸,比頭腦你永遠比不過我,從小家里的人都比較喜歡你,那是因為你傻,你輕易就可以讓人擺布,可是我不同,我不會站出來替于家做一些我不願意的事情,那是因為我有自己的方法和後台,證人證據,我給你就有,否則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你以為你的日子就叫黑暗,那場車禍帶給我的絕不僅僅只是毀容,如果你乖一點,或許姐姐會顧念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于遲慧松軟了身子躺在椅子上,她或許真的太不自量力了,今天算是正式向于林慧宣戰。
在精神病院過了一年多非人的生活,她已經是完全失去意識,最後救她的是她的摯友孟國平,她怕在S市無法立足,他就帶她去了瑞士,找最好的整容醫生梅麗薩,梅麗薩說漏了嘴,居然錯將名字簽成了于林慧,既然那段視頻不是她,最大的可能肯定是大姐。所以即便再困難,她都要求孟國平去找媽媽,想辦法將她弄回去,這樣就有機會證明這件事情是大姐假借她的名義做的。
掏出手機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國平,我照你說的做了。只是被她發現了,她真的是一點馬腳都沒有。」
「不可能的,她知道你清楚真相之後,必然會有所行動的,你不要急,你比她急那就著了她的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好,只是我覺得大姐更厲害了,要對付她不那麼容易。」
「據我的調查,她和霍明江關系匪淺,或許可以從那個人那邊下手,你如今要觀察于林慧的一舉一動,務必要讓你自己的一顰一笑都和她無異,再堅強的人都會有弱點,你知道你大姐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