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陽听聞是孟薔薇保釋言閆的時候,有些吃驚,這個他才知道的姨媽,在三年前讓他吃盡了苦頭,而今日所做的一切,又讓他不能理解,晚上,嘟嘟的情況穩定了一些,夏東陽才抽空去找孟薔薇。
男人將菜擺上桌之後,敲了敲桌面,孟薔薇便讓言閆上了餐桌。
言閆聞到飯菜的香味,本就是饑腸轆轆的胃似乎更加迫不及待。
「吃吧。」
「很好吃,叔叔,您是學過的吧,和專業的大廚做出來的是一樣的。」幾乎是將每一道菜試了一下。
聞言,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臉。
看她吃得開心,孟薔薇也笑道,「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擔心你身上那件案子。」
言閆低頭挑著米飯,「我沒有不擔心,可是我行得正,不怕,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即便沒有人看到,老天也會看見的。」雖然有些唯心主義,但是孟薔薇反而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像是她誤會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如今不是也真相大白了嗎。
客廳的大門被管家打開,而後進來的人讓言閆差點噎著。
「言子。」夏東陽匆匆趕到,看到言閆還有心情吃著東西,就放心了。
「怕我把你的媳婦吃了不成。」
「不是的,姨媽,我來謝謝你的。」
孟薔薇讓人加了一副碗筷,「既然來了,坐下一起吃吧。」
「行,江叔做的菜,難得能吃到。」
言閆扒著飯,夏東陽偶爾夾菜到她的碗里,孟薔薇和那個男子默默地笑著,一頓飯吃得溫情無限。
言閆有好多話想和夏東陽說,兩個人便找了借口出來散步。
「怎麼樣,沒受苦吧,拘留所不是什麼好地方。」
「軍子一直陪著我到今天早上,嘟嘟怎麼樣?」
「現在已經穩定了,我……」
「那關于這件案子有沒有找到證據表明是遲慧和那個男人做的?」
夏東陽嘆了一口氣,搖頭,而後牽著言閆的手,「別擔心,我有預感,很快你就沒事了。」夏東陽的臉上露出堅信不疑的表情。
「你又不是神仙。」松開他的手,言閆坐在園子里的秋千上。「現在只希望嘟嘟沒有事情,其他再說吧。」
「我今天好像發現了一個好大的秘密。」
「秘密,我最喜歡听秘密了,所來听听。」
「我懷疑嘟嘟的身世,不像是林慧的母親說的那樣,我先在可以肯定的是,嘟嘟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這哪里是秘密,這簡直是勁爆得不能再勁爆的新聞。
「吃驚嗎,怎麼說呢,其實從他突然變成了林慧的孩子以來,我總覺得怪怪的,無論是林慧她母親的態度,還是于老爺子的態度,都不同尋常,尤其是踫上嘟嘟的問題的時候。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畢竟在嘟嘟身邊六七年了,這個孩子,即便不是我的,也有一些感情,接下來的路似乎由不得我選擇。」
夏東陽的手機閃了一下光,他看了短信之後笑著和言閆說道,「今夜,我請你看一場戲。」
「我哪里有心思去看戲。」
「保準你喜歡,名字就叫請君入甕。」
…………
于遲慧回到于家的時候,除了于文澤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場,神色都不好看,而且連平日里極其忙碌的于燕文都回來了。
「爸。」于燕文鮮少回家,所以每次他回來,每個人的反應都是震驚。
「這麼晚才回來,如今家里這個樣子,多少注意些分寸。」
于遲慧點頭,往杜茗約那里走過去,「媽,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女兒,告訴我,嘟嘟是不是我的兒子?」她太需要這個答案了。
「你又開始發瘋了嗎,還想回到精神病院里去。」于林慧本來就因為嘟嘟的事情責怪于遲慧,如今听她這樣問,心里自然不舒服。
「大姐,無論是你還是我,和夏東陽生出來的絕不會是嘟嘟這個血型,而且醫生說他有遺傳病,我這麼問自然有我的道理。」
「哼,你做的那件事情有道理,你無非就是自私。」
「你們兩姐妹究竟要做什麼,把你們母親逼瘋了才好嗎。」于燕文是知道了外孫出事,晚上匆匆趕回來的,他常年都不在家里,對于自己的女兒來說都過于陌生,這些年他總是在工作,將家和女兒都交給了杜茗約,會變成今天這樣,他也有責任。
「別說了。」杜茗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哭得像個淚人,于燕文摟過妻子,是他高估了杜茗約,其實她比誰都要脆弱。
「你們想知道真相,我說。」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久了,就會成為一塊心病。
「茗約。」于燕文怕父親會怪罪她,出聲阻止。
「燕文,我累了,真的,如果三年前就告訴她們,或許她們的人生能比現在開心一些,嘟嘟,確實是遲慧生的,一出生,就患有遺傳病,我想孩子的父親是誰遲慧你比我們都清楚。」
欺騙,隱瞞,遲銘和韻慧都坐得很遠,與世隔絕一般看著眼前發生的一
幕鬧劇。
「林慧,其實你說錯了,我們是為了讓你好過一些,才隱瞞了這件事情。」那個時候,于遲慧陷害夏東陽,讓林慧很難過,如果知道孩子流產了,會更加傷心。
于遲慧的手機不停地響,可是看著是孟國平的號碼,只好接起來。
「喂。」
「于小姐,您好,請問你是孟先生的朋友嗎?」
「出什麼事情了?」
「哦,孟先生的手機遺落在了小少爺的病房,小少爺那邊……。」還沒有說完,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于遲慧再撥過去,已經是關機了。
「醫院打的,說嘟嘟出了事情。」
…………
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著醫生和護士在嘟嘟的病房進進出出。
「發生了什麼?」遲慧逮著一個進去的護士問道。
「剛才有一個先生,他進了小少爺的病房之後不久,小少爺的情況就不對勁了,我們正在搶救,請您讓一下。」
再想著之前的那通電話,于遲慧覺得護士口中的那個先生就是孟國平。他來,要做什麼。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過半個小時,醫生出來的時候,重癥監護室的病床\上已經將白色的被子蓋住了嘟嘟的全身。
杜茗約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于燕文扶著她到一旁坐下,韻慧和杜湘也在拭淚。
「你們不是說穩定了嗎?」于林慧心里苦悶得厲害,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將所有的不快都喊了出來。
「我們看過,發現小少爺的輸液水調快了很多,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護士進過病房。」醫生問出來的護士長,「有別人進過病房嗎?」
「就是剛才那個孟先生,他的手機不是還掉在里面了。」護士長看向電梯口,「那不是孟先生嗎。」
孟國平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向護士長要自己的手機,于遲慧不便當場發作,只好強忍住心里的悲痛,將他拉到別處,「孟國平,你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
「你在說什麼?」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昨天不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呢,我已經告訴了你嘟嘟的身份,為什麼你不放過他。」遲慧滑坐下去。
「我不懂你這話里的意思,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他在平淡的表情也會讓遲慧感到害怕,「嘟嘟死了,你滿意了,沒有人會……揭發你的罪行,沒有人知道……是你親手把你的孩子推下去的,你可以安然無恙了。」于遲慧不住地因為哭泣而抽搐。
孟國平兩只手穩住她的肩,「你說的是什麼傻話,我剛才去看他的時候,那個護士說,嘟嘟的手術情況非常好,根本不用太擔心。」
「的確非常好。」隨著這句話,他們旁邊的門被人推開,于家的人和公安局的人都有。「各位,大家也應該听得很清楚吧。」
杜茗約和于燕文感到痛心,索性從現場離開,孟國平和于遲慧被帶上了警車,在臨上警車前,兩個人都要求見嘟嘟一面。
看著警車離去,言閆不無感慨,「你說嘟嘟和于家這是什麼緣分。」
「嗯,他是上天派來減少于家罪孽的天使。」如果于遲慧再和孟國平糾纏下去,往後會做出的事情恐怕更加可怕。
「可是我還是不懂,遲慧她不是一直和遲銘他媽媽她們呆在一起,難道有分身術。」
夏東陽看向于林慧,這就是嘟嘟的另外一個功德,是嘟嘟的事情讓于清悠找上了夏東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才有了今天的這幕好戲,不過,有些秘密既然有人想要隱藏下去,他也無所謂去戳破。
「不懂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今晚好好休息。」
…………
次日——
言閆去看父親的時候,言母和軍子都不發一言,氣氛十分詭異。
「爸,媽,軍子,你們這是怎麼了?」
言琉文指著桌上的一沓東西,「法院的傳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