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你醒了,我讓人進來伺候。」薩哈磷話未說完,一群丫鬟端著水和毛巾進來。不習慣別人伺候,我讓那些丫鬟退下。他們看向薩哈磷,在薩哈磷點頭後,才退下去。梳洗好以後,對著那堆首飾犯難。我只會梳簡單發型,復雜的全不會。薩哈磷招招手,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眉清目秀,看起來很機靈。
「妍妍,這是夏荷,你的大丫頭,以後由她負責你的飲食起居。」夏荷這個名字真俗,在古代應該有很多人叫夏荷吧。薩哈磷竟然給她的下人取漢人名,難道夏荷是漢人?得問問夏荷的身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下定決心生活在虎狼窩里,我得學會保護自己,不拖薩哈磷後腿,這樣薩哈磷才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夏荷,你是漢人嗎?以後我屋里的事交給你了,辛苦了。這里是見面禮,一點小意思,不準推辭,听見沒有?」拿出阿巴亥送的金簪,遞給夏荷。夏荷見薩哈磷點頭,收下金簪。看來薩哈磷管教下人很有一套,以後得向薩哈磷好好學習。
「奴婢謝福晉賞,回福晉,奴婢家是爺的家奴。不知福晉想要梳什麼樣的發型?奴婢以前學過一些,斗膽獻丑了。」夏荷是個伶俐人,思維清晰,若能為我所用,將是我的得力助手。夏荷的忠心不用質疑,若有二心,薩哈磷不會選她做我貼身丫鬟。
「夏荷,下去吧,準備一些吃食,清淡一些。」夏荷稍稍遲疑,很快給我和薩哈磷行禮,然後退下。薩哈磷給起木梳,笨拙地給我梳頭,比我技術還差了,這點功力也敢顯擺。梳了半個時辰,也沒弄出個名堂。看著玩的不亦樂乎的薩哈磷,我不忍心打擊。
「薩哈磷,我餓了,一會還得去給阿瑪、額娘請安,讓夏荷幫我梳吧。第一天見公婆,絕對不能遲到,明白嗎?」薩哈磷終于放棄,讓夏荷進來給我梳頭。夏荷手腳麻利,沒一會給我梳了一個漂亮的發型。
「夏荷,手真巧。」薩哈磷不悅地看了我一眼,嚇得夏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笑著扶起夏荷,瞪了薩哈磷一眼。笑著說︰「薩哈磷,不準欺負夏荷。夏荷,以後薩哈磷欺負你,我幫你揍他。下去吧。」夏荷退了下去,薩哈磷牽著我的手往外面走。
「薩哈磷,我們先去見阿瑪和額娘吧,早飯回來再吃。說不定阿瑪和額娘留我們吃飯,早飯錢省了,一舉兩得。」薩哈磷听完我的話,無奈地搖搖頭,吩咐阿爾薩蘭備車,半個時辰後,我和薩哈磷來到代善府里。
代善府邸修建的很豪華,不愧是大金的大貝勒。隨著代善府里下人進府,府里雕梁畫棟,種著很多名貴花草,來人訓練有素,將我們引致大廳退下。大廳里坐著五個人,代善和薩哈磷額娘葉赫那拉氏面向南面。
代善府里下人擺上蒲團,端來兩杯茶,薩哈磷端起其中一杯,跪下,雙手端起茶杯,將茶杯舉過頭頂,恭請代善用茶。代善用完後,又端起另一杯給葉赫那拉氏。薩哈磷敬完茶後,我學著薩哈磷的樣子敬茶,代善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端起另一杯茶,雙手端起茶杯,將茶杯舉過頭頂,請葉赫那拉氏喝茶。葉赫那拉氏半天沒有動靜,舉著茶杯,雙手很酸,不小心將茶打翻了,幸好只是撒了一點點,而且灑到了我身上。代善輕輕咳嗽,葉赫那拉氏端起茶杯,放在一邊,讓丫鬟遞給我一柄玉如意。
下人又端來茶,我又跪下給薩哈磷大哥、二哥敬茶,他們倆沒有為難我,爽快地接過茶。薩哈磷的四弟瓦克達也在,與薩哈磷一母同胞,比薩哈磷小四歲,與薩哈磷長得很像。去年已經成親,娶了巴圖禮之女,赫舍里氏。我不需要跪著給瓦克達敬茶,雙手遞給瓦克達茶,瓦克達痛快地接下。
「你們兄弟好好聚聚,我乏了,先走了。」代善走後,薩哈磷額娘也離開了,留下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沒一會碩托也走了。看來,薩哈磷與碩托關系一般,碩托與岳托一母同胞,同樣有戰功,得到努爾哈赤的喜愛,他的嫡福晉是我四姐。
「三弟,弟妹也累了,先送弟妹回府吧,改日我們兄弟再聚。四弟,去大哥府里喝酒吧,前幾日,大哥得了幾壇好酒,正想請四弟請品嘗,四弟意向如何?」瓦克達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岳托,留下我和薩哈磷相視而笑。
「走吧,回府吃飯,阿瑪、額娘知道咱倆來蹭飯,早早離開了,餓死我了。」拉著薩哈磷往外走,代善府里的下人將我們送到門外。古代大家族親情真是淡薄,我算是好的,總算見過薩哈磷的阿瑪和額娘,要是侍妾,連見薩哈磷阿瑪和額娘的資格也沒有。
在車上,薩哈磷看著我的手很自責,沉著臉不說話。其實燙傷不嚴重,只是出了水泡,看著嚇人而已。回到府里,薩哈磷一直沉著臉不說話,那些下人戰戰兢兢地,害怕說錯話被罰。說實話,很少見薩哈磷這樣嚴肅認真,我也有點害怕。
「薩哈磷,其實不疼,看著嚇人而已。我是大夫,最清楚。不踫生水,過幾天就好了。笑一個好不好?你沉著臉,怪嚇人的。」薩哈磷給我上好藥後,笑了笑,可比哭還難看,不如不笑好。「妍妍,以後沒必要,不用去給額娘請安,知道嗎?額娘有很多人伺候,少你一個不少。」我點點頭,我才不去觸霉頭了,薩哈磷的額娘很討厭我,沒事決不去給自己找麻煩。
「是,相公大人,知道了,別生氣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薩哈磷吩咐下人將飯菜端來房間,擺好飯菜後退了下去。現在我也是地主了,是剝削階級,但我好像有點喜歡地主生活,稍稍內疚了一下,拿起筷子開吃。薩哈磷自己吃的很少,只是不停地給我夾菜。吃飽後,下人收拾好碗筷,我躺在床上休息,米蟲的生活真好。
「懶蟲,趕快起來,剛吃完,躺著不好,陪我出去花園走走。」薩哈磷說的有理,不甘心地起床,隨著薩哈磷去院子里游玩。薩哈磷府里的每個角落我都很熟悉,府里的每個人都認識我,見到我們跪在一邊。這個現狀我改變不了,只能管好自己,不為難那些下人。關外天氣冷,春天來的晚,四月百花開的正燦,送來陣陣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