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停止了,睜開眼,看見薩哈磷正拿著我的舍利子。看著光芒一點點消失,我大聲吼道︰「還給我,我要回家。」伸手去搶,薩哈磷拉著我的胳膊,將舍利子扔到地上。我咬了薩哈磷胳膊一口,去搶地上的舍利子,薩哈磷先我一步搶到舍利子。
「求你還給我,失去這個機會,我可能永遠回不去了。」我抓著薩哈磷胳膊,乞求道。「這是屬于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說謊臉不紅,心不跳,薩哈磷的臉皮比城牆還厚上幾米。「你的?太可笑了,你為何在這兒?」伸手去搶,可薩哈磷緊緊握著舍利子,不給我一點機會。
「你把舍利子交給我保管,自然是我的。我是來追回舍利子的,馬上跟我回家。」我狠狠咬著薩哈磷胳膊,直到薩哈磷胳膊出血才松開。「薩哈磷,你是瘋子,混蛋,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閉上眼楮從窗戶跳了下去,死亡也許能讓我回到現代。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我睜開眼,發現我整個人被薩哈磷抱在懷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薩哈磷說得對,我的命確實是他救的。推開薩哈磷站了起來,看見地上有血漬,難道薩哈磷受傷了?「受傷了去醫館看看,免得記在我的頭上。」冷冷地看著薩哈磷,百花樓的花媽媽站在一旁,看著黑著臉的薩哈磷,聰明地在一旁當雕塑。
轉身離開,回家的機會竟然拜拜丟失了,除了師兄,沒有任何親人,我該何去何從了?擦干眼淚,我才不哭,讓薩哈磷看笑話。「跟我回去,別在大街上給我丟人。」緊緊握拳,咬著嘴唇,暗中給自己加油。「好,我立馬回去。」笑容滿面地走到薩哈磷身邊,扶著薩哈磷去了醫館。
大夫給薩哈磷清洗了傷口,開了活血化瘀的藥,如果不是為了我,他應該不會受傷吧。拿著藥,離開醫館,我跟在薩哈磷身後,我倆算得上熟悉的陌生人吧。
一路無話,回到家後,我回了房間。拿出枕下的小瓷瓶,倒出里面的雨水,看著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一點一點消失不見,看著地上,大聲笑了起來,原來我也什麼也留不住。我和薩哈磷走到今天這一步,大部分原因在我。我不肯放下對上官逸的執念,也放不下現代的親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人不能太貪心,否則只能落得我的下場,什麼也得不到。
拿出小匣子里裝的美容膏送去書房,走到書房門口又折了回去,剛到樓梯口,看見端著藥的阿爾薩蘭。「把這藥膏給你家主子,祛疤的,別說是我送的。這藥太苦,準備一點蜜餞,沒事了,你送去吧。」轉身回了房間,現在的我是名符其實的宅女了。
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個月沒見過一次面,不得不說這是我倆共同努力的結果。每天在房間里練字、讀書,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只是是山寨版的。剛開始還埋怨薩哈磷,現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等吃等喝等死足以描寫我現在的心態。前院已經衰草迷離,明年春風一吹,又會生機勃勃,只是我還會有春天嗎?沒想到我也會學著林黛玉悲秋了,丟開那些悲觀的想法。
遠遠看見薩哈磷抱著一摞東西從馬車上下來,只是太遠看不清是什麼?「夫人,看什麼這麼入神呢?奴婢也來看看。」轉身關上窗,笑罵道︰「小妮子,膽子變大了,敢笑話我了,得好好罰你這小妮子。」夏荷放下茶壺,笑著討饒。「夫人,奴婢不敢了,饒了奴婢這次吧。」
夏荷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給夏荷倒了一杯茶,夏荷嚇的沒敢接。「夏荷,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個性。」夏荷猶豫再三,小聲說道︰「主子前幾天受傷了,上官大人讓主子在三天內看完三年的賬本,現在才看到一半,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夫人您有沒有辦法幫幫主子?」沉著臉看著夏荷,夏荷跪在地上沒說話。
「是阿爾薩蘭讓你這樣做的嗎?」夏荷點頭而後又搖頭,扶起夏荷。「我不怪你了,夾在我和阿爾薩蘭之間,你也很為難吧。跟我去書房吧,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夏荷的嘴角不自覺地掛上笑意,跟著我去了書房,戀愛中的女人啊。走到書房門口,薩哈磷正低著頭看書,胳膊上吊著繃帶。
會是上官雲下的手嗎?我最害怕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夏荷,讓阿爾薩蘭把府里所有識字的人叫到書房來,我需要他們的幫忙。」夏荷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領命而去。鼓起勇氣走進書房,拿起一本賬本看了看,采用的是單式記賬法,我這個財務專業的還是能看懂的。
拿起筆,畫了一張表格,遞給薩哈磷。「看看行不行?如果行,讓你的屬下按照我的要求填表格。」薩哈磷接過表格,掃了兩眼,微微點頭。「這是你家鄉的查賬方法嗎?你很恨我吧,我看的出來,你的家鄉比這兒好多了。」薩哈磷的思維很活躍,從表格能聯想到我的家鄉。
「我回不去了,只好活好當下。我已經不怪你了,你的傷怎麼樣?」埋怨夏荷辦事效率低,讓我和薩哈磷單獨相處這麼久,快冷場了。「沒事,皮肉傷而已…」薩哈磷還想再說,看見阿爾薩蘭領著一幫人進書房,終止了談話。沒想到薩哈磷的屬下識文斷字的這麼多,能文能武,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給他們講解了一炷香時間的表格的填制方法和阿拉伯數字,他們還是懵懵懂懂的,氣得我想撂挑子。「你們會填制表格了嗎?」薩哈磷問道,所有人點頭。「會用阿拉伯數字的用,不會用的用傳統方法,兩人一組,開始吧。」薩哈磷的腦子比我靈活多了,不像我一根筋到底,不會轉彎。
等所有人找到同伴,發現只剩下我和薩哈磷。「你手受傷了,我寫你讀吧。」薩哈磷沒有推辭,認真讀起賬本。事實證明,使用阿拉伯數字的效率高,一上午時間我和薩哈磷比其他組多看了一本。眾人拾柴火焰高,上午看完了大部分賬本,下午可以輕松了。知識就是力量,終于可以勝薩哈磷一回了。
「大家休息一個時辰。」薩哈磷一聲令下所有除了我都人放下筆和賬本,陸陸續續地走出書房。「妍兒,你也去休息吧。我很後悔當時的決定,讓你不開心,可惜沒有後悔藥賣。」放下筆,看向窗外,腦子里空蕩蕩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妍兒,我會幫你找到回家的辦法的。」我被薩哈磷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很久才說了一句「謝謝」,起身離開了書房。
中午的胃口格外的好,躺在床上,想著現代的一切,我不禁樂了。薩哈磷受傷的眼眸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了,之前的歡樂一掃而空,暗罵自己的沒心沒肺,薩哈磷對我的好我怎麼可以忘記了呢?睜大眼楮躺在床上,回想著我和薩哈磷相處的一幕幕,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起床去書房,其他人都到齊了,在書房里對賬,我躡手躡腳地進入書房,繼續上午的工作。天快黑時,我們終于對完了所有的帳。其他人對完帳後離開,書房里又剩下我和薩哈磷。「妍兒,謝謝你。想要什麼?算是我的謝禮。」逃跑似的離開書房,走到書房門口轉身說了一句︰「城南的炸羊肉串,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