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癢癢的，睜開眼，看見薩哈磷坐在床邊，笑嘻嘻地看著我，渾身酒氣。「你找我有事嗎？」語氣很冷淡，既然決定離開，就不能給薩哈磷希望。「听夏荷說你沒吃早飯，過來看看你。」我很想給薩哈磷一拳，我倆在吵架，何必關心我的死活？
「我不餓，不用你操心，沒事可以走了。」再說幾句，我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非得崩潰了不可。「我倆做個交易吧，你給我生個孩子，孩子生下以後，是走是留，由你決定。」這個交易很有吸引力，但薩哈磷做這個交易的目的是什麼？「為何選擇我？」薩哈磷很驚愕，沒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白。
「我需要孩子增加籌碼，特別是嫡長子，你明白嗎？」薩哈磷的話如一盆涼水，澆醒了我，苦笑著點頭。「你去吃飯吧，我晚上來。」看著薩哈磷走出房間，眼楮酸酸的，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這不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嗎？
換了純白色拖地長裙，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演貞子不用上裝，做一天貞子也不錯。打開門下樓，笑著與夏荷他們打招呼，看著他們驚愕的表情，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從廚房里拿了一些吃的，坐在亭子里享受美食。
想著我與薩哈磷的協議，覺得自己很無恥，竟然拿孩子換自由。如果有一天，他長大了肯定會恨我，沒有娘親的孩子，在大家族能不能長大還是個未知數。即使長大，他的童年肯定不快樂。如果是女孩，說不定會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我不能讓孩子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想到孩子，我再也坐不住了，沖向了薩哈磷的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徘徊了半天，一邊是孩子怨恨的眼神，一邊是自由之神的召喚，魚和熊掌不可得兼，我必須舍棄一樣。有了孩子，離開薩哈磷會得到真正的自由嗎？到時為了孩子，我一樣得留在薩哈磷身邊，被人耍了，虧我還糾結了半天。
推門而入，薩哈磷看見我，笑著指著一邊的凳子，看樣子早知道我會來。薩哈磷設計了一個陷阱，我還傻傻地往里面跳。「我反悔了，協議不算數。我是不會拿孩子做交易的，你可以開出其他條件。」看著薩哈磷一字一字地說道。
「你為什麼疏遠我，是為了昨天的事嗎？」不得不夸薩哈磷善于察言觀色，看來他提條件的時候就算到我會反悔。之所以提出那個荒誕的協議，就是為現在這一幕鋪路，真是算無遺策。「呵呵，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就這麼簡單。」渾身冒冷汗，如果我對薩哈磷不利，我恐怕早尸骨無存了。
大腿肚有點發抖，我找了離薩哈磷較遠的地方坐下。「你怕我，是嗎？我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但上官逸沒做過見不得光的事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被封為戶部侍郎了，你高興嗎？全是上官逸的功勞。」一個小小的進士，如何能進戶部？肯定是上官雲的功勞，現在的薩哈磷根本是眾矢之的，心里替薩哈磷捏一把汗。
沒發表意見，我知道薩哈磷肯定會告訴我始末。「上官逸所做一切全是為了你，現在的他恨不得要我命，你開心了。」原來躲避是沒用的，我不想看見的一幕最終還是發生了。「你也相信紅顏禍水，真是看錯你了。上官逸為何對付你，你我心里有數，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他維護國家利益，一點錯也沒有，你害怕，你可以離開京城。」我大聲嘶吼道。
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擦干眼淚，我不可以在薩哈磷那個混蛋面前示弱。「我考試那晚，你留在上官逸書房做什麼呢？」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原來薩哈磷一直不相信我，派人監視我。擦干眼淚，笑著問道︰「你說一男一女在一起能做什麼？」薩哈磷氣得給了我一巴掌，一巴掌徹底打醒我了。
「好，打得好。我告訴你，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即使我想，上官逸也不肯。人家是君子，不像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不能讓薩哈磷誤會上官逸，我不希望他倆中任何一個人出事。「滾，拿著這個滾，我不希望看見你。」薩哈磷將舍利子扔給我，拿著舍利子沖出了書房。
走在街上，不知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身無分文，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沒有，我靠什麼生活？難道真的要去青樓謀生？不想活活被餓死，就得放下所謂的尊嚴。朝著八大胡同的方向走去，白天的八大胡同相當安靜，與普通民宅沒有區別。
在百花樓前停下，敲了敲門，一個四十歲的婦人開門，打量了我兩眼，不悅地問道︰「有事？沒事滾遠點。」滿臉橫肉，說話時微顫，一身大紅色的絲綢長裙，脖間掛著珍珠項鏈，粒粒圓潤。「我想在這里賣藝，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給我介紹？」听見我叫她姐姐，臉上滿是笑意，打量著我點頭。
「我姓花，姑娘們都叫我花媽媽，隨我進來詳談。」原來是青樓老鴇，算是找對人了。樓里只有幾個小廝在打雜，花媽媽領著我去了樓上。跟著花媽媽進了房間，梳妝台上擺滿了金銀珠寶，床上的被全是絲綢的，應該是花媽媽自己的房間。
看來花媽媽是準備培養我了，沾了烏拉納喇濟海爾的光，前世的我，花媽媽肯定不會看一眼。「花媽媽，我叫牡丹，原來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被老爺看上。可惜夫人不同意，把我給攆出來。現在身無分文，求媽媽收留我。」這番話漏洞百出，只要派人查探，肯定露相。能在八大胡同開青樓，在朝廷官員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想來對我的身世不會深究。
花媽媽笑意盈盈地打量著我，握著我的手，安慰道︰「別難過，花媽媽一定會幫你的，好好休息幾天，把臉上的傷養好了，在從長計議。」假裝著擠出幾滴眼淚，哽咽道︰「謝謝花媽媽，媽媽的再造之恩，牡丹終身難忘。」不知何時，我演戲也如此輕車熟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的心意，媽媽知道，媽媽讓百合教你規矩，其他的等養好了身體在說。」花媽媽拍著我的手，將自己手上的玉鐲戴到我手上。「這是我心意，不許拒絕。」我略帶羞澀的收下，兩眼冒金光，青樓的銀子真的很好賺。
花媽媽笑著點頭，讓安排房間讓我住下，給我派了兩個丫頭，送來活血化瘀的藥膏。臉上火辣辣的疼，對今後的生活更是迷茫，難道要在風塵之地呆一輩了？等老了，依靠積蓄度過下半生，最後淒涼地死去，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嗎？
拿出舍利子，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淚水滴到上面，好像有了溫度，散發出光芒，光芒越來越強，整個人被包圍，想呼救，奈何說不出一句話。疼的好像要被撕裂開，蜷縮成一團，呼吸越來越急促，難道我可以回現代了？不在掙扎，閉上眼，回想著現代的一切。身體好像被碾成碎片，但只要能回現代，一切疼痛我都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