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傷有勞閣下多多照顧,」紅綾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已經昏迷過去的森源,然後對林御風抱拳,「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林御風也對著紅綾抱拳道,紅綾不再多言,點足飛身而去,一身紅衣死火,像一朵盛開的牡丹,黑衣人也紛紛上馬緊跟其後。
直到紅綾消失不見了,林御風趕緊轉身走到森零的身邊,見森零已經暈了過去,趕緊讓趙一錢二燒了水,自己又將森零抱進帳篷中,等到趙一端著熱水進來之後,林御風親自為森零月兌下上衣,清洗了傷口,又給他敷上了隨身攜帶的金瘡藥,這才給森零蓋上被子,然後三人鑽出了帳篷,錢二將剛才三人丟下的獵物找了回來,剝了皮,然後用樹枝插著在火上燒了起來。
趙一一邊烤著野兔一邊不解地問︰「皇上,恕末將多言,皇上為何要舍身相救東臨的零親王?據末將觀察,剛才那個自稱是紅綾的少年,來頭不小,咱們現在是秘密行動只有三人在,若是惹上了紅綾身後的主人,倒也是件麻煩的事兒,皇上為何冒險救森零?」
錢二也有些憤然,附和道︰「就是,況且森源還綁架了皇後娘娘,咱們何必要出手相救他的叔叔呢?」
林御風一笑︰「森源手上握有皇後這張王牌,逼得咱們步步後退,什麼事兒都要听之任之,如今咱們手上也有了一張王牌,听說森零既是東臨唯一的親王,森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又是這世上首屈一指的神醫,在東臨威望及高,如今咱們有恩有森零,自然很多事情做起來便就容易的多了。」
「皇上英明!」趙一錢二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贊,「有了這個零親王,咱們也能與森源談條件了。」
「不錯,」林御風咬了一口雞腿,頓了頓,又道,「剛才听森零和那個紅綾的交談,倒也能明白幾分,看來森零非但與西光沒有什麼交情,而且與西光的關系倒是極為緊張的,今日又差點葬身于西光人的手下,想必日後更加是不容于水火的,現在想來,方經世果然是趁機大肆打親情牌,對天下示好啊,只是不知方經世的如意算盤能不能打到最好。」
「皇上所言不錯,不過听那紅綾的口氣,他倒也只是為人辦事兒的,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的手下,瞧著年紀輕輕,功夫卻如此了得,也算得上是一等高手了,假以時日必定會越發精進,以前竟沒有听說過西光還有這等人才,」錢二說道,想起來剛才林御風還吃了紅綾的一鞭,不由得更加感慨,「這樣的好手,若是能收為己用便是再好不過的,不然若是沙場相見,必定是十分棘手的對手。」
「不錯,朕也覺得是有用之才,只是瞧那少年對主人倒是極為死心塌地的,想要對他招賢納士,卻是難上加難,」林御風抿唇道,回響了一下紅綾剛才使的那套鞭法,極為漂亮凌厲,便想著日後有機會教教冷嫣然,也好防身健體,冷嫣然雖然是有些拳腳功夫的,但是卻都是環圈秀腿,並不實用,林御風又道,「你們听紅綾與森零的對話,可能听出來些什麼信息?」
趙一先道︰「紅綾的主人是西光人,以前他的主人曾對某個人下過蠱,然後前一陣子得到了解蠱石,想要解開那人身上的蠱,但是似乎現在又想對那人施蠱,所以他才派了紅綾來東臨求蠱石,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說的沒錯,」錢二也點點頭,「雖然是這麼個意思,但是卻讓人極為費解,既然已經施了蠱為何還要解開?既然已經解開了為何還要大費周折再一次施蠱?這似乎有點不合乎情理啊,我听說過不管是解蠱還是施蠱,都要在除夕完成,難怪紅綾那麼找急忙慌地找蠱石。」
林御風抿唇不語,咬了口雞肉,慢條斯理地咬著,腦中閃過一些片段來,半晌林御風道︰「朕曾經看過一本古書,上面記載無論是什麼蠱,不管是施蠱還是解蠱,都必須是在除夕之時,若真是如此,那麼紅綾的主人,必定這幾日還要派人來尋森零,天下皆知,只有東臨零親王手上有蠱石與解蠱石。」
趙一道︰「若真如此,那我們豈不是救了一個麻煩回來?」
錢二也道︰「是啊,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去救娘娘,若是帶著這麼一個麻煩,怕是行動不便。」
除夕?
方經世登基之時?
林御風看了看帳篷,心里面閃過一些大膽的想法,但是又十分地不確定,林御風皺了皺眉問道︰「趙一錢二,你們可還記得,東臨的使者到達天陽的那天,咱們在御書房議事時候,所談論的內容?」
「記得,當時咱們剛剛得知華裳公主弒君篡位的事兒,一個個都很驚訝,誰都沒想到一個區區後宮女子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劍指夫君,逼宮奪位,實在是匪夷所思,」趙一錢二頓了頓才道,「不知道皇上為何提起此事?」
林御風道︰「朕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朕隱隱約約覺得華裳弒君篡位另有隱情,當時皇後就說華裳必定是因為一個男人才會下如此狠手的,朕當時也是這麼認為,但是現在仔細想來,女子便是女子,即便她恨毒了森源當年用強娶了自己,才使得自己不能與情郎廝守終生,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會恨到要去顛覆一個國家,即便他是為了給自己沒有勢力背景的情人提供崛起契
機,華裳也不止于此,再說了,森源對華裳的好是天下皆知的,東臨六宮無妃只有皇後一人,所謂萬千寵愛于一身,華裳縱是萬般不喜歡森源,但是也絕對不會產生要殺他的念頭,何況還要篡位,這並不是一個正常女人能做出來的事兒,更加不是一個飽受詩書教誨的公主能做出來的事兒,華裳公主,出閣前便就是出了名的詩詞畫作好手,並且尤為醉心梅花,心性高潔也是眾所周知,試想一個如梅花一樣的女子如何會變成一個讓世人都談及色變的女魔頭?」
「皇上的意思是,華裳是……中了蠱?!」趙一的眼楮瞪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錢二也嚇了一跳,連手中的兔腿掉在了上都不知道。
「朕不能肯定,只是今日听說了施蠱這回事兒,才作此聯想,」林御風淡淡笑了笑,心中卻越發覺得事情蹊蹺,頓了頓林御風又道,「听紅綾的語氣,他的主人是得到了解蠱石,若真是他在華裳身上施蠱的話,他又要給華裳解蠱的話,那麼到除夕的時候,華裳必定有很大的轉變……嗯,不過,朕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何還要再下一次蠱。」
「只好下一次遇到紅綾的時候,仔細盤問便知。」
林御風一聲輕嘆︰「若是真的如朕所猜測的話,那麼下一次遇見紅綾,怕是早已經天翻地覆了,那個施蠱的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頗有城府啊,竟然將一個國家的命運玩弄于鼓掌之中,當真駭人听聞。」
錢二忽然搶道︰「皇後娘娘曾說過,華裳之所以弒君篡位必定是為了她的情人,那麼這施蠱之人會不會就是華裳的意中人?」
錢二這麼一提醒,林御風心中頓時豁然開朗,林御風點頭道︰「朕以前也覺得是情人,現在來看卻並非是情人,只怕是華裳受了蠱毒,便從此听命于施蠱之人。」
「敢對西光公主施蠱的人,又是西光人的,那麼必定不是一般的身份地位,娘娘也曾說過讓華裳篡位的必定是西光皇室的私生子,」趙一道,皺了皺眉,「莫非是方經世不成?如今看來華裳篡位的最大受益人便是方經世了,華裳若是將東臨交予了方經世,那麼西光就搖身一變成了世間第一強國了。」
林御風遇不語,他自然也想到是方經世的所為,方經世既然可能在鳳池臥底三年,又能墜崖不死,如今又能出其不意奪取西光皇位,方經世必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從良平集結三萬大軍攻入玄同,一舉殲滅方漸鴻,必定是早有了準備,如今看來良平必定是方經世的基地,良平與伊蘭的距離之短,曾經讓冷嫣然大吃一驚,如今看來,華裳當年以遷都為由嫁入東臨絕對是有陰謀的,森源對西光的援助是必定要經過良平的,如今看來,只怕是多半的物資都落入了方經世的囊中,不然他如何一舉攻下玄同?
方經世啊方經世,你到底還有多少陰謀?
PS︰每日分享︰紅塵畫卷,畫得是誰的生死之戀?最後卻只能守著那不變的容顏,一守就是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