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認為這對我算是件好事,因為這無疑會牽扯謝振寰的精力,這樣我就有更多的空間去實施我的計劃。而且就算瘋貓咬人,咬的也是他。
只是有時,世事難料,算計別人的時候,不知道自己也被命運輕輕一撥,跟著去演了配角。
我從來就不是富家千金,雖然如果從血脈上講,我應該是。
所以我真不知道豪門巨富的生活,不了解謝振寰這樣的人來去都是不帶保鏢的,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跟他遠遠地保持距離。
謝振寰頭一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飯局,喝得爛醉,是陳亭午去家里接他來公司的,他就沒有開自己的車過來。
一個下午我都在埋頭翻閱華越歷年的商業資料——我學的是文學,這些東西對我尚是一頭霧水。
六點的時候我正要收拾東西前往「人間四月」,他推開門突然居高臨下似地發話︰「我沒帶車,你先開車送我回安雅園,然後你再去‘人間四月’。」連個稱呼都沒有!
數道異樣的目光從不同的格子間里朝我射來。
謝家這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大小姐,原來只是個跑腿的。
我淡漠地說了聲好,就先去停車場了。這種讓我給他做這做那的事每隔幾天必要發生,比如這兼職司機,比如起草文件,比如煮咖啡,問題是他明明有專人做這些,他那幾個花枝招展的秘書們還閑著呢。
不過,這就是身份的差距,我泰然接受,我和他生來就不平等,不然為什麼每個紙醉金迷的夜里,他是多金風流的富家公子,我是坐台女呢?
「‘人間四月’那邊,你是不是不想去?」車里流淌著英倫音樂,他不經意地問道。
笑話?我想不去便可不去麼?
「我如果不去,你會不會氣死?」我不禁嘲笑。
他哼了一聲︰「我一定死在你後面——」好像就在一瞬間,前面突然兩輛車瘋了一樣的超了過來,發出尖銳地剎車聲,直接橫在我的前面。
有人故意攔路!念頭一起,不敢停留一秒,將剎車狠踩到底,方向盤在手中瘋狂轉動。
腦子里恢復意識時,我和謝振寰都狼狽地被巨大的沖力中緩過來,才發現我的車還有不到兩米就堪堪撞上了!
亡命之徒!我心道不好。
我搖下車窗一看,那兩輛車的人已經全部下來將我們團團圍住了,全部是手持武器的彪形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滿臉橫肉。
我用余光瞟了眼謝振寰,他不屑道︰「猜都不必猜,一定是頂發的大哥出馬了,很好,正愁找不到他們。」
垂死掙扎的動物往往咬起人來,歇斯底里。
一個男人拿著把砍刀錘了錘我這邊的車門,語氣傲慢道︰「算你走運,我們老大不跟女人為難,你有多遠滾多遠去!敢報警,我們弟兄們輪了你!」說著那人就打開車門,像鑷子夾起廢棄的紗布一樣打算把我丟出車外。
「不想死就放開我!」這情景又讓我沉入了大馬那些沉淪灰色的日子,我也是這樣落在八閩幫手中的……一時間情緒莫名地激憤,自由的右手一運力重重地拍在他臉上,瞬間便是五個紅紅的指印——迅速,干脆,精準,打耳光的也是一種技術活。
「FUCK!這他媽是什麼女人!敢打老子!」挨打的男人怪叫一聲,要不是同伙拉住他,他早就一刀砍了過來。
「她是我姐,怎麼樣,跟我一樣,沒讓你們失望吧?」謝振寰慵懶而不失得意的笑道,全然不像是被兩個壯漢架著。
我轉身憤恨而鄙視地瞪著他,頂發的人本不知道我是誰,現在知道了謝宸是謝振寰的親姊,華越的所謂高層之一,還能放過我?
果然是個夠狠辣,臨死也要找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