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這麼說,你讓飄兒怎麼想?」還好有飄兒,現在又忽然感激起她了,沒有她,好像我的一切義正詞嚴就沒有理由和擋箭牌。
「所以說我可以放心,你要和我爭奪繼承權絕對爭不過,凌嘯風根本不喜歡飄兒,簡直連應付的耐心都沒有,也只有飄兒那種幼稚的人才不覺得,你看不出來嗎?你還是不要來華越任職,在家里好好待著好了。」謝振寰惡劣地評論道,隨即咬在我的頸上低低笑道︰「你不是男人,自然看不出來他眼神深處的東西,就比如我,以前我們倆打起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你知道嗎?」
謝振寰素來工作和夜間的消遣分得十分清楚,我以為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外頭還有一眾得罪不起的貴客,他這般親昵讓我略略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多想,只是白了他一眼道︰「我要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除非跟你一樣十惡不赦。」
「十惡不赦又怎樣,規規矩矩的話只怕凌嘯風真是我的姐夫了。」他對我的暗諷不屑一顧,又輕輕在我頸上咬了一口,「我本來對請說客的提議不那麼感興趣,這可不是我素來的行事風格,況且凌嘯風那個人,呵,總之不好說,我也沒指望他真的會相幫。但是,他卻行動的這麼快,你說這怎麼能叫我不亂想的,現在,你可是我的。」
我把他的手從身上拽下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道︰「不知道你在講什麼,都跟我沒關系,別亂說話,凌嘯風看在誰的份上都好,總之他肯幫忙你還不足?」
他一听便又湊了上來,略有青色胡茬的下巴在我頸上直蹭著道︰「都跟你沒關系,那凌嘯風也沒關系嗎?」
我狠狠一掌拍過去,把他打走,不知他為何非要一再提到凌嘯風,心里正是難過的時候,臉上顏色一變道︰「關你什麼事?還想問什麼一並問出來,省得纏著我。」
「想問的太多,今天問不完,打算每天慢慢問下去,你準備好耐心。」謝振寰一點也不生氣,嘻嘻笑著從脖頸轉移到了面頰,突然又吻上封住我的呼吸,好像我的世界里頓時飛沙走石一般,滿腔的氣息都被他給吸走了,他是要這麼殺了我麼?
也好,我並不反抗,連推都沒有推他。
然而,在我將要窒息的時候,他又綿長地注入了新的空氣,來自于他的,霸道而充滿欲念的氣息。我猛然一個清醒,知道他的意圖,忙移開身體,推了他一把氣息有些紊亂道︰「外頭還有人要應酬,你趕緊去看看Roger他們罩不罩得住。」
他的面色早已不正常起來,被推開後深呼吸了幾口,好一會才干笑著舌忝舌忝嘴唇道︰「你要不要這麼煞風景,好多天都沒——」
天!他從來都這樣,什麼都敢說出口,我慌得立時拿話打斷道︰「拜托你看看是什麼地方?」
他不在乎地聳聳肩,「什麼地方,人間四月我的套房,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壞事一樣,臉上浮起一抹壞笑道︰「莫非你嫌這個地方不刺激?那下次我不介意去我的辦公桌上來一次!」
「你真是瘋子!」我不欲跟他多說,自顧自地朝門口走去,腦仁都被人攪得疼,只想回凱賓溫泉休息。走到門口想了想又轉身叮囑道︰「陳亭午那邊你別太強硬,他不是小人,只不過是為了心怡,教訓一下你而已。」
他點點頭,也走上來從後頭抱了我一下,似是嘆了口氣道︰「那個,陳亭午想見你,你想不想去?」
我心中微微一顫,到底他還是用得著我,是不是他身邊的女人,不管是他的正牌女友乃至未婚妻,還是我這樣不清不楚糾纏的女人,都免不了為他效力。
「好,你們安排時間吧,完了通知我就是了。」其實我還是會去做,但是卻不像心怡那般心甘情願。也許,他們倆真的是最合適的,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會是無懈可擊的伴侶和搭檔。
兩天後,陳亭午和我約在了柴米油鹽,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連溫水都替我要好了。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化了很多,不僅戴了一份黑框眼鏡更添了一份文質彬彬,從前嘻嘻哈哈的性子似乎也全然收斂了起來,沉穩了許多,一時間竟叫我差點沒認出。
「Carly,經歷這麼多事,你簡直一點都沒老,真真叫多少女人羨慕。」陳亭午一邊招呼我坐下,一邊感慨道。他不再叫我宸姐,代之以Carly,是在同華越劃清界限。
「我看起來沒老,是因為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很滄桑,所以經歷再多事,你也看不出來變化。」這話是我肺腑之言,可見上天對我的刻薄,好像無數隱忍未說的內傷,竟被人誤以為銅頭鐵臂,還不如露在外頭的皮膚被劃開一個血淋淋的口子,看起來觸目驚心,卻真是叫人疼惜。
陳亭午笑而不答,只是對我道︰「我先點了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一看,四個菜中倒有三個是江心怡愛吃的,我不禁笑道︰「都是心怡愛吃的菜,午仔,你真是很用心,她知不知道呢?」
陳亭午還是笑笑,沒回答我,反而對我說道︰「論起用心,寰少對你,哎,總之他對你很在意,就一點來說,我之前還是沒看得這麼清楚的。」
我不欲多提這件
事,一轉話鋒道︰「你怎知你離開華越他就不在意?」我盯著他的眼楮道︰「午仔,我知道你的原因,不是為了錢,你成立長天的理由我也好敬佩,但是華越絕不會是你的敵人。」
陳亭午點點頭,長嘆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心怡不喜歡沒有事業的男人,長天,我希望將來是她的家,我不比你們有家世依傍,所靠的不過是從前積累下來的人脈和各路神仙肯賞下的臉面。所以有時候我必須得爭,難免狠辣了一些。」
「我能理解,午仔,我並沒有什麼可以依傍,深知從千軍萬馬中破陣而出的艱難。」我念及過往,真心感慨道。
「要是放在古代,你當是天下第一女俠,千軍萬馬中都能破陣而出,我做你的隨從好了。」陳亭午听了不禁開玩笑道。
剛才嚴肅的氣氛也因為這玩笑緩和了許多,我便直說道︰「午仔,這些年你在華越鞍前馬後,對得起任何人,我今天來並沒資格要求你什麼,只是我覺得長天與華越,你和振寰都可以用一種合作的態度來處事。」
陳亭午沉默了半晌,輕輕吐出幾個字︰「華越的賬目不會有問題的,從前都是我做的。」
听他如此說,我知道他的態度了,心中重重卸了一塊石頭,溫言道︰「總之都是過去的事,我說的有不對的地方,午仔你也別往心里去,你知道,我說話何嘗有心怡那般穩妥的。」
陳亭午听到心怡的名字,臉上的輪廓頓時柔和了一些,不自覺地笑道︰「她還有話要我帶給你呢?」
這番再次使我驚訝,「心怡?她現在在哪里?她現在怎麼樣?」這個消息確實讓我沒想到,還以為心怡在短時間內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蹤,不想陳亭午還是找到了她。
陳亭午笑笑,並不告訴我地點,只是解釋道︰「她不想讓你知道她在哪里,總之可以放心的是,她現在很好,並且——她也希望你能過得好,她說,他身邊的那個位置,站起來很累,唯有超月兌才能解月兌。」陳亭午語氣中始終有一股欣賞而向往的意味——其實何嘗只是他,我也由衷地欣賞甚至崇拜起江心怡這個人,她從沒講過她的家鄉,她的口音無論是國語還是粵語還是英文,都是無懈可擊的純正,泄漏不了自己來自哪里,其實我現在很想了解她的家鄉在哪里,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才能孕育這般毓秀的女子。
把一切都說開了,接下來這頓飯便吃得舒心多了。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半鐘頭,我看看時間起身叫侍者過來買單,一邊對陳亭午道︰「我還有事先走,自罰買單。」
陳亭午也不推辭,只是笑道︰「怎麼,寰少急著要見你?你們倆要糊涂到何時?就是TVB的電視劇一百集也有個大結局吧?」
精明世故如午仔,也篤定我和謝振寰這出荒唐不得長久,謝振寰是怎麼想的?我自己又是怎麼想的?
潁川之言︰曾經總覺得,只要自己足夠美好,便會有人于千萬人之中越眾而出來愛你,歲月經年告訴自己很難想象,男人會娶一個不能為他效力的女人,美貌是要提供愉悅感,賢惠是要操持家務,能干是要在事業上助力于他,所以古語才會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能滿足于自己的單純可愛,僅僅這兩點,對于男人,還不如一個洋女圭女圭實用。
***
求收藏求的無力了……求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