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放松坐下,按一般人習慣理解的修練模式,他這麼一坐,那意識總是有啥動作吧?比如像道門丹經中的意念導引、捉坎填離、抽鉛添汞啥的,或者像佛門白骨觀那樣看穿肌膚骨骼、又或者密宗那樣打通各脈輪……NO,他的方法沒這麼復雜。
他前生在這方面的知識積累極其豐富,早已得出結論,佛道兩家的一切修行手段,無非都是使心用在「一」上,所謂「守一得道」。那些復雜的修行手段,從根本上講,都有是為了止住修行過程中因境界頻出而自擾自亂的心識。
這就像你要做手術,醫生給你打一針麻醉藥,這麻醉藥的作用在于讓你忽視手術過程中的疼痛,防止你在手術台上手舞足蹈地瞎折騰,最終讓整個手術能順利進行下去。但麻醉藥本身與手術要達到的目標無關,沒麻醉藥,手術照做,只不過痛得你呼天搶地,甚至身體肌能反應過度,手術還沒做完,心跳翻兩倍,原來的病沒冶好,現在又多一個心髒病發作了……豈不多事?
尤只虎知道一切修行手段也是這樣,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止住亂七八糟的心用習慣,讓你的心能順利地實現「守一」、「見一」、「得一」等等。這些手段的作用,就相當于手術過程中的麻醉藥。禪宗把這一切成佛過程,總結為「黃葉止兒啼」,若不啼,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無須漸次。咦,這個啼,不就是哭麼,做手術痛得哭了,給他麻醉一下,不哭了……。
可這世上總有些狠人是不用麻醉藥的,比如關公刮骨,人家還下棋玩兒呢……同樣,修練也是這樣的,有些人他不好這口,就喜歡簡單直接點,既然一切法在「一」上,我就好好守一就是。其修練過程,相當于把起「麻醉藥」作用的手段,全部都給省了。
他現在比從前更加專注,坐得一會兒,便體會到身內有物在游來游去,不似水,只覺得像風。
這感覺細微潛動,他在內觀中,注意到那是神經系統在振顫,暗道︰「我現在能調動空氣,這種屬性是巽,對應在身體器官上,自然該是神經系統等地方了。」
要知道,他此時「能看」的能力,已經不完全被「執」束縛在眼楮這樣的視覺系統上了,雖然閉著眼楮,一樣能看清身外身內事物。他才見體內神經系統的振動,便同時也見到身外世界的樹枝也跟著振動,而且兩者頻率一致,分不清是身內的振動,帶動了外面的事物呢,還是外面的振動影響了身體里面所對應的事物。
過得一會兒,感覺到頭發也在上下起伏的飄來飄去,緊跟著身外的小草也同樣報以一模一樣的動作。
又過得一會兒,他感到每呼吸一下,身外的空氣都在來回穿梭。當他把注意力放在呼吸的整個過程時,也就是從鼻孔吸進來,一直關注到氣是如何進入氣管,如何進入肺,如何散布到身體各個角落時……也同時感受到了身外的空氣在平原間掠過大地,進入山川竅穴,進入森林溪澗,像湍急的流水,像迅疾的箭鏃,像大聲的呵叱,像放聲的叫喊,像嚎啕的大哭,一會兒是深沉的回蕩,一會兒是幽微的嗚咽,一會兒是情人的低語,一會兒又萬賴俱寂。
他感受著身內身外的振動,同時在應和著巽的屬性,忽然想起《齊物論》中,曾說過的「地籟」,那文中道︰「夫大塊噫氣,其名為風,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呺,而獨不聞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窪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隨者唱喁。泠風則小和,飄風則大和,厲風濟則眾竅為虛……。」
他恍然若省,暗道︰「當時南郭子綦,向顏成子游描述風在天地間游行的狀態,居然就是我現在體會到的樣子,而那時南郭子綦也在打坐……原來南郭子綦所說的正是他所謂‘隱機而坐,仰天而噓’的真實體會啊……。」
他以前看《莊子》這樣的書,多是認為這書雖然被列為道門修真必讀經典,可內容畢竟華而不實,只是講一些大套理論和虛無的想像,不像後世丹經中,有具體可操作的手段和境界描述。誰知道此時稍有印證,頓知自己誤解太深,此書所講內容竟是修行打坐時,對身內身外世界的真實體驗,只是自己從前沒有這樣的體驗,是以不知罷了。
尤只虎尋思︰「那個‘能’,應用在身體內和應在身體外,好像是一回事……不然為什麼我身體內的反應,與身體外的相關事物正好對應上?」轉而又道︰「前生的記憶呢,好像有說過,身外事物的有無,是啥樣的,好像只和你的觀念相涉……。」
忽覺身邊有所異動,這一下便徹底失去專注了,睜眼一看,剛才躺在地上的楊曼菲已不知去向,而安冬也正好就在他睜開眼楮的剎那,已回到他身邊。
安冬知他要問什麼,聳聳肩,笑道︰「那楊曼菲沒有跑,就是在你面前慢慢地就消失了,就像……就像一塊冰,化水成,化成氣,沒了。」
尤只虎愁眉道︰「難怪李帆影要說她是憑空出現的,此時她又憑空消失了……。」
想得一會兒,又自言自語道︰「很奇怪啊,我著急的時候,能從牆壁間穿過去,可為什麼我現在只是對巽的屬性感受得很強烈呢,按理說,對坤屬性的土也該有感受啊……。」
安冬笑道︰「不是這樣的,你對巽的感受很強烈,能調用與之屬性相類的事物,是因為你的元嬰把模糊的整體功能,對應在了與巽相關屬性的具體功能上,卻並沒有對應在坤性上呢。而你專注時能穿牆而過,純粹是因為心量改變的原因,認為那個牆可以和你勾通,在你心靈含蓋的範圍內。前者是模糊功能的極性化,後者是整體功能的覆蓋面,心量的覆蓋面增大是前提,而變大後的心量,其功能的具體化對應在哪一個方面,或是哪一個屬性上,則取決于你的積習羅。」
尤只虎樂道︰「潛意識果然比意識懂得多,呵呵,要不你咋看起來就是比我聰明呢。」
安冬笑了笑,道︰「剛才我去探過方園一百多公里面的地了,發現有一些很原始的小村寨,大概是幾十個吧,每個部落都有一百多人,處在刀耕火種的時代。暫時沒發現這星球有類似傳送陣之類的東西,也沒有看到其他對你有威脅的人或事物。」
尤只虎愣了半晌,苦笑道︰「嘿嘿,我這修行人,居然修得來隨便走到一個星球,都要先看看有沒有敵人,這算啥修行?修行人難道不是越修敵人越少的麼,朋友是越修越多啊,越和大家渾然一體的麼……我是不是修錯了?」
自嘲一番後,忍不住開始回憶先前是如何被甩到這個星球上來的,隱隱只記得撞上了什麼力場,然後被大力扔進了一個通道,那個通道中完成了新身體的受身……。
安冬突然叫道︰「哎呀,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了,剛才在附近的一個山谷中,見到一個奇怪的石碑,有些大,上面居然還有字!」
尤只虎奇道︰「那上面寫著什麼?」
安冬將畫面直接印在他的視覺中樞處理系統上,他立刻見到一個畫面,一塊五米高、兩米寬、一米厚度的褐色石碑,上面刻著幾行大字,居然是中文,內容是︰「小貓,我們利用傳送陣的信號,可以定位你最後留下的信號所在的空間位置,卻沒法定位那時所在的時間,只好大概選擇一個時間,把這個碑傳送過來,如果你還活著,請激活石碑底部的三角形按鈕,那是信號發射器,我們早晚能通過傳送陣收到你的信號。」
他趕緊隨安冬跑過去,果然見到那個石碑,上面所寫的字,也和他剛才看到的一樣。
尤只虎奇道︰「呃……他們既然能定位空間位置,為啥不能定位時間,咱們又不在四維空間,還需要啥時間維度,這道理是咋回事……。」
安冬雙手叉在胸前,道︰「可能這個星球距他們的位置實在是太遠,只能用傳送陣通過底層技術把石碑送過來,可你沒听說麼,那底層是沒有空間時間分判的,讓傳送陣送東西,就得先定位時間和空間兩個參數呢。如果他們定得太離譜,說不定你要等上億年,才能看到這個碑呢。」
尤只虎再細看那個石碑,下面果然有一個三角形的按鈕,他用手指戳了一下,那按鈕立刻在石碑的空白處打開一個小光屏,同時光屏上顯示著這個石碑到達星球後的時間計數,安冬揚了揚眉,叫道︰「從這個計數來看,石碑到這里已經七千多個周期了,也就是說,他們通過底層技術在這里成相的時候,是這個星球的七千多年前。」
尤只虎苦笑道︰「他們可是有星際旅行技術的,除非這里太遠,以他們的技術根本來不了這里……可他們對傳送陣的利用也太粗糙了,這定位居然差了七千年……。」轉眼想到他前生對傳送陣的理解,也僅限于皮毛,也就不好再說下去了。
安冬笑道︰「向前定位,總比向後定位好,如果是向後定位,有可能這石碑要在一萬年後才出現在這個星球,你要在這里等上一萬年,才看得到石碑。」
尤只虎點點頭,站直身子,挺胸收月復,深呼吸了一下,道︰「他們知道我在這里,早晚會再和我聊系上的,我們慢慢等吧。既然來了這里,也轉一轉吧,當作是旅游好了。」
他微微體會了一外的空氣,努力深呼吸了一口,心念起處,身外的空氣也開始旋動,並向他這里圍聚。此時,由這個巽的屬性做為連接,內外合一,他大吼一聲,掀起一股狂風,將整個身子融了進去,轉眼消失了。如果當時有人在場,便會以為他化作了空氣……。
他這一陣風,穿過森林大地,高山峽谷,最後在一處看似有人生活的地方停了下來。
尤只虎將身體內外屬性的橋梁「巽」一斷開,自己的形象立刻就從風中現了出來,此時沒有便內外合一,他是他,風是風了。
不遠處有一個泥牆圍起來的小寨,尤只虎躲在遠處一棵大樹後,看著那小寨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笑道︰「這里的人,果然原始,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多是獸皮之類的東西。有些人的衣服,像是麻織在一起編成的……咦……。」
忽見到一個青年壯漢手中握著一柄很沉的刀劍類武器,他奇道︰「那劍做得不錯啊,像模像樣的,他們會用金屬了麼?我以為他們還在石器時代……。」
安冬笑道︰「青銅和石器並用,這有啥奇怪的,在地球上,人類也是在公元前六七千年的樣子,就用青銅打造盾牌了,和石器使用並存的時代。」
尤只虎「哦」了一聲,忽覺得身後有一股力道疾刺而至,這力道雖然迅猛尖刺,可比起他元嬰引發的感知能力,卻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不轉身,只是伸手向後,將所來力道握住,這才轉身,道︰「咦,誰射我一箭來的?」
他在轉身前,已經由元嬰的「能知」能力,將所來力道在身外引發的「風動」狀態,進行了完整而細致的了別、分別,並做出結論,所以立刻知道這是一只箭。
不遠處的樹旁,站著一個驚訝的人,身上穿著一件獸皮衣,正愣愣看著尤只虎。但見尤只虎發問,這人轉身就跑。
尤只虎五指叉開,身外狂風大起,竟將那人裹住,硬生生地拖了回來。驚叫聲處,尤只虎才注意到,這人是個女子。
他是受過文明教育的,覺得對一個比自己弱勢的女子動粗,于情于理,都不大對勁,趕緊收手。這一收手,那女子更是發足狂奔,一溜煙地就不見了。
尤只虎站在原地怏怏道︰「這下可好,她一回去,肯定要給族人說,遇見怪物了,他們族人早晚會編造出一大堆上古傳說來的,其中有一個怪物會用風的力量……更有甚者,會說那怪物專門劫掠女人……。」
安冬笑彎了腰,道︰「說不定還真會這樣呢,哈哈哈哈。」
尤只虎很想去那些人交流一下,可又總覺得大家會把他當怪物,一時不知該咋辦,正想著,忽見那小寨熱鬧起來,不少人手中拿著家伙,在內中跑來跑去,尤只虎專注地看著這一切,隱隱听得其中言語,奇道︰「這些人說的話,好像是我們中國話啊……這……。」
安冬立時警惕起來,道︰「一定是有地球人比你早到這里,而且一定也是用中文的……。」
不一會兒,一群人抬著兩架簡陋的竹轎,向小寨而來,尤只虎在樹後一看,又驚又喜,叫道︰「冰藍飛珠姐妹!她們也在這里!」那一前一後的轎上坐著的人,正是冰藍飛珠姐妹。
他鄉遇故人,誰都會興奮,更何況這他鄉遠在宇宙的另一端。
他正想跑過去套個近乎,忽覺身後有股大力隱隱在升起,這大力來得極緩,卻是厚重深沉。他剛剛感應到的時候,身後和左右的空間已被封閉,驚懼之下,立刻向前跑出數步,然後再轉身過來。
正見剛才所在處,有一堆稀疏的紅色光粒子在空中跳躍,也就在一眨眼的空夫,那稀疏的粒子已經變得濃稠,轉眼又變成千萬條各種色彩的光線。這些光線相互交錯,就在尤只虎目瞪口呆的剎那,所有光線已經聚合,分化出具體的物質結構,最後在極短的時間內,由虛轉實,一張床出現了。
尤只虎呆望半晌,覺得眼熟,走到床邊,仔細看了看,奇道︰「咦,這是我在精神病的床啊,安冬你看,這床頭有我的名字和編號呢……。」
安冬也極為不解,道︰「這床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要動用以態場把這個床搬過來,不管是深博國際還是那個暗中操縱以態場的人,這樣做都是不劃算的,費那麼大的精力,只為了搬一張床過來?」
尤只虎搖頭道︰「這事不對勁,凡是在邏輯上說不通的事,要麼是事情本身有問題,要麼是我們的邏輯前提就錯了……這個床不該是人為搬過來的,因為這不僅沒意義,而且所消耗的能量巨大,誰會干這種無聊的傻瓜事?」
安冬沉思著,她代表著尤只虎的潛意識,也就代表尤只虎深層的潛能,在各種能力上,都比尤只虎的意識能力要強大得多。此時她卻沒法通過「能知」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也就是說,這事是她也不能理解的,超出了她「能知」的範圍了。
尤只虎走到那張床的旁邊,體會著當年在精神院時的狀態,然後對著床道︰「老兄,還記得我嗎?」
那床沒有任何信息流出來,他覺著奇怪,又換一個方法試,讓自己去體驗床的振動頻率,而體驗這張床的經驗,這法子他曾在曠智樹家里面用過,當時他是轉換成沙發的角度。
要知道,萬事萬物都有其自身的振動頻率,當你找到它的頻率,和它同步時,就能知道它的振動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樣的信息,包括人。
尤只虎的意識轉換過去,與床的振動頻率同步,得到的信息卻是,這床本該就屬于這里。
他本以為有某種力量,使精神病院那張床也送了過來,可結果卻不是這樣。這張床作為整個宇宙系統的一個事物,本來就該屬于這里。
尤只虎與安冬面面相覷,詫道︰「這倒是奇了,這張床怎麼會本來就屬于這個空礦的地方?誰造的它?一個事物怎麼可能出現了卻沒有歷史?」
忽然想起冰藍飛珠也在這里,說不定她們知道一些消息,轉身便向寨子跑過去。
那寨子距他不過一百多米,以他此時的能力,就算是連跑帶跳地兜進寨子,也只需要喘口氣的時間。誰知道跑了幾步,卻不小心踩在一個橢圓的石頭上,居然摔了一個大跟斗。
他嘿嘿自嘲道︰「好久都沒有摔過跤了,居然……嘿嘿……。」
站起身來,又繼續向前,沒想到才跑兩步,又踩到一個橢圓的石頭上,依然毫不含糊地摔了個跟斗。
他苦笑道︰「是不是我學會高級的遁法了,反而忘了該咋走路了?」
再次站起身來,忽听安冬叫道︰「不對!這石頭和剛才讓你摔跤的,是同一個石頭!」
尤只虎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果然是同一個石頭,他奇道︰「就算剛才我摔了一跤,後來再怎麼樣也向前跑了兩步,這石頭難道跟著我向前跑的?」
安冬連連搖頭道︰「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沒有向前跑出一步!不信你再向前跑一次!」
尤只虎心中一凜,試著向前再跑,這次他注意了四周的環境,就在他起腳的剎那,那身邊的樹木、草叢以及所有的事物,全都同時向前移動了同樣的距離。相當于他向前走一步,整個腳下的大地和環境,也同時向前移動了一步,他就跟沒動一樣,依然在原地。
這種環境的瞬間變化,對普通人而言,根本看不出來,只會覺得自己中了邪。尤只虎卻不同,他前時那「能看」的能力,已有較大突破,稍有專注,便能看出比常人更多、更深的內容來。就如偶們普通人看到牆的時候,那就是牆,他卻能看到牆的建造結構、分子成分、甚至振動頻率。
那是因為偶們普通人看事物,就是用眼球、視覺神經、視網膜等一系列的器官構成的視覺系統在看,那個「能看」的能力,就草率而簡單地附著在了這套視覺器官上。尤只虎長期的專注,使他「能看」的能力,不完全依賴在這套視覺器官上,而是直接看了,也就是偶們常說的「天眼」,只不過他這天眼,依然受限于「能看」的觀念上……這道理,後面偶們慢慢聊到,現在說了,就叫做劇透了。
尤只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他結合著前生所學的知識,立刻意識到,這絕對不是腳下的大地真得在動,而是自己陷入某種特殊的環境。
但他由于看的小說也不少,受了小說的影響,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自己是不是進了某種陣法……類似于啥結界啊、禁制啊等等各種五行力量的組合。
順著這個思路看下去,好像有點感覺,卻又總是看不出端倪。
安冬道︰「我有了一個新思路,你想想看嘛,我們正常人走路,是靠著身體運動感受和距離變化感受,來確認我們在走路,確認我們走了多遠。換個話來說,只要你的觀念確認了這兩種感受,不管你有沒有真在走路,你的感覺器官,都會確認你在走路。」
尤只虎「呃」道︰「哎,你這麼一說,我有點兒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受了某種暗示,或者環境的催眠,讓我確認了某種觀念,支配我的身體總是踩上那個石頭,讓我眼楮總是看到同樣的環境,這樣一來,不管我走多遠,我都會認為我總是在原地……。」
說到此,安冬立刻回放剛才的畫面,追溯尤只虎這之前所經歷的環境。
當時他站在樹後,想去看望冰藍飛珠姐妹,一步跨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安冬只見整個潛意識場景竟被尤只虎身邊的環境畫面徹底覆蓋,這種畫面本來是尤只虎通過眼楮、身體等感覺器官來接收並確認的。可此時卻不完全是這樣,身外的環境畫面,竟是如潮水般反反復復地在潛意識場景自然升起來。
也就是說,尤只虎跨出一步的同時,本來他對環境的認知是隨著越向前走而不斷改變的,此時卻是你每走一步,潛意識告訴他的畫面,全是同一個樣子。尤只虎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身外的環境,而是由潛意識將畫面直接刺激在視覺處理中樞、听覺處理中樞等等感受處理器官上,讓你以為你只是同樣的地方打轉。
這刺激不間斷重復,安冬看到的尤只虎的潛意識場景便總是被同樣的畫面所代替。
尤只虎苦笑道︰「原來我現在看到的,听到的,全是幻覺……。」
忽然間想到一事,倒吸一口涼氣,道︰「其實我現在可能已經走了很遠了,甚至已經進寨子了,但由于我潛意識的成相系統被這畫面一直覆蓋著,我根本看不見、听不見身外的真實環境,就算冰藍飛珠在身邊,我也不會知道!在她們眼里面,我好像一個瘋子啊!」
各位想想現實中吧,如果你面對一個精神病人,你給他說什麼,看什麼,他都全不理會,只是說他看見什麼,听見什麼,完全當你不存在,甚至真得看不見你…….再咋樣,你也會認為他是瘋子了。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陣沮喪,本來好容易再次看到這兩姐妹,大家是老朋友,異地重逢,終于有機會告訴她們,自己是個正常人了……誰知道,他再次給人的印象,依然是個瘋子。
那畫面盡是陡然升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他和安冬都找不到這畫面的根源,正在一籌莫展。忽然間眼前的環境開始忽閃忽閃的,漸漸變淡,最後竟消失了,他此時才發現,他正站在冰藍飛珠姐妹跟前。
兩人先前見他突然出現,已是驚詫不已,卻又看到他出現後,並不說話,卻站在原地出神,更是難解。
冰藍道︰「飛珠,雖說我還是覺得他是瘋子,不過,你還記得我們突然被轉移到這里前,所遇到的事吧?好多疑問,得在他身上找到答案才行,也別完全把他當瘋子了。」飛珠咬著牙關,恨恨地點頭道︰「這小子不知干了啥壞事,弄得我們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落到這般地步,我……。」
話未說完,尤只虎突然醒轉過來,看著兩人,月兌口道︰「哎,好了,那幻境終于自己消失了……。」轉而又一臉驚奇道︰「冰藍飛珠,你們怎麼也在這里?這是什麼地方?」
冰藍飛珠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這話,一時火起,同時飛腳將他踢翻在地方,同時罵道︰「混蛋!當年我們正在家里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的影子憑空出現,在客廳里面變成一個大怪物,把我們吃進你肚子里面,然後又吐在這里,現在居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了!」
尤只虎一頭霧水,叫道︰「我啥時干過這種事情?你們把我說得像魔鬼似的……咦,當年,你們咋說當年?你們來這里多久了?」
兩人又同聲罵道︰「三年了!開始我們以為你用什麼鬼把戲,給大家搞惡作劇,可三年來你一直不出現!枉了我們這些年還去精神病院看你,我們真是瞎了眼!」
尤只虎完全不知這兩人說的啥意思,叫道︰「拜托你們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你們一起開口,居然說的是同樣的內容,這異口同聲的功夫,怎麼配合得這麼好?練過得麼?你們這樣說話,讓我覺得好恐怖!」
兩人沖上來,又是同時飛腳,同聲罵道︰「不知道雙胞胎有心靈感應麼?!」
這次尤只虎有了防備,趕緊閃到一邊,叫道︰「你們先講講整個事的前因後果嘛,我我我……我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的!」但轉眼想到一事,又問道︰「冰藍,我記得我在精神病時,你們有一次來看我,說是你結婚了……咦,可剛才你們卻說,當時你們倆在家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沒和你老公在一起麼?」
冰藍怒道︰「我厭倦了,拋棄了他!他現在不是我老公,是前夫!」飛珠轉頭道︰「不是吧,好像是他厭倦了你,找了一個二女乃吧……不過從客觀上講,你應該承認,那楊曼菲確實很漂亮,又有身材……。」冰藍更加怒道︰「飛珠!你想打架是不是!?」飛珠立刻閉嘴不言。
尤只虎依稀記得這雙胞胎雖然模樣一般,可性格還是有差別的,那冰藍性格本是沉靜安然的,沒想到此刻變得極易燥怒,暗道︰「離婚的女人真可怕。」忽然間心中一震,听得安冬在急道︰「這事內幕太深,那楊曼菲居然還是破壞冰藍婚姻的第三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太缺乏整個事件的線索了!」
尤只虎趁著兩個拌嘴的片刻,轉身看了看四周,卻見好多村民在一旁,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三人。
他好不容易讓兩姐妹安靜下來,細細听二人講了經過,方知事情原委。
冰藍飛珠一直喜歡鑽研玄學,念書的時候就很少正經學習,從來都是把大把時間花在什麼命理學、風水學之類的旁門左道上,興趣盎然。冰藍離婚後,兩人又在一起繼續研究。那日正在家中學習,突然見到尤只虎的影像出現在房中,緊接著那影像張口血噴磊大口,將兩人吞了進去。當兩人重新醒過來時,卻在這個星球上出現。
開始時,兩人以為是尤只虎這神經病搞的超級惡作劇,可後來呆了一天,全然不見尤只虎的影子,這才慌亂起來。所幸這里的村民見到兩人從天而降,以為是「神」,趕緊把兩個人供養起來,這兩人才得以活命生存。沒想到一過就是三年,雖然開始時兩人天天都想回家,天天都在咒罵尤只虎,可時間長了,漸漸體會到了被人當作是「神」的樂趣,也就慢慢地既來之、則安之了。
尤只虎解釋了好半天,才讓兩人相信,這事和他沒有關系,可安冬卻自言自語道︰「這事只怕還真難說呢,你在精神病院的床都可以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星球上,她們兩個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里,是不是和你有關系,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呢。」
尤只虎惱道︰「安冬,你就是我,為啥要和我作對?」
安冬苦笑道︰「我既然就是你,我都在和你作對,不正是說,你的潛意識也認為這事多半和你有關系麼?」
緊跟著尤只虎又向兩姐妹解釋了好久,說明他是如何到這里來的。本以為兩人根本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誰知道這兩姐妹在經歷了這三年的人生後,視野已足夠開闊,再怪的事也能相信了,一時間齊聲道︰「又是那個楊曼菲!這女人是整個事情的關鍵啊!」
飛珠轉頭對冰藍道︰「那這麼說起來,你老公被那個二女乃楊曼菲勾走,也只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不該怪他了……。」冰藍正色道︰「如果他心意堅定,哪會中人家圈套?!」
又听說曠智樹被這女人抓走過,兩人不禁笑道︰「小樹那傻瓜經不起那女人誘惑的,肯定是拜倒在石榴裙下,早就完蛋了……。」
安冬對尤只虎道︰「從她們所說的事來看,楊曼菲有能力同時出現在不同地方,也就是說,能分身……。」尤只虎搖頭道︰「不對,我覺得不是這樣……。」
他又和兩人討論良久。尤只虎方知這三年中,兩姐妹利用所學的風水命理知識,幫村民預測天氣,用咒語給人冶病等等,確實體現出了一個「神」該有的風格,也使其「神」的地位得以鞏固。而兩人也知道了,尤只虎在精神病院居然練出一些奇怪的本事,更加在心中暗道︰「他既然有這樣奇怪的本事,說不定把我們吞進肚子里的怪物,就是他變出來的,他不老實,這事還得慢慢追問呢。」
冰藍想起一事,對尤只虎道︰「老虎,你說的那個深博國際,在想辦法把你弄回去是吧?那到時候,也別忘了把我們大家一起弄回去哦。」
尤只虎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只是我發現深博國際對傳送陣的時空定位技術用得很粗糙,誰知道他們啥時候才會把咱們弄回去呢。」
他見飛珠埋頭數著手指,奇道︰「飛珠,你在干嘛?」
飛珠笑道︰「嘿嘿,你害得我們落難到這個地方來,現在你有贖罪的機會了……你不是一堆奇怪的本事嘛,先幫我們改善一下生活環境吧,我給你列了一堆需要你盡快去完成的工作……哎,剛才有一個女村民回來說,她遇見一個會用風的怪物,那怪物似乎對女人感興趣,說的就是你吧?你這個變態狂,連這麼丑的原始人也不放過,剛來就把自己的名聲給臭了,現在還不趕快做點事修正一下你的形象?」
尤只虎一怔,卻見冰藍對飛珠道︰「先讓他把後面那塊地平整一下,建一個真正的莊園起來,別忘了要水電氣三通,代步的工具也就算了,反正這里的村民會抬轎子……。」
尤只虎听得頭大,安冬笑道︰「哎,其實這事我倒挺有興趣的,正好把你的功能變通使用一下,也算是在實踐中提高嘛,呵呵。」
尤只虎稍想了一下,也覺得這事比較有趣,自己的本事一直都用在逃命上,還從未用在幫助人上面,此時突然發現自己對別人也有用了,心中微起一些成就感。
他想起一事,問道︰「飛珠,你們寨子外面一百多米處,是不是有個陣法?或者類似于陣法的某種特殊環境?」
飛珠瞪著眼,嗔道︰「哪有啥特殊環境?有啥怪陣法?我們要是有本領做這種事,早出去闖江湖、做大事、泡帥哥去了,還謹小慎微地賴在這個小村寨干嘛?」冰藍點點頭,嘆道︰「我們已經有三年沒見過帥哥了,現在看到你,居然都覺得你有些帥了,我們好可憐……。」
尤只虎苦笑兩聲,暗道︰「這麼說起來,那陣法和她們無關,她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們說來這里已經三年了,不知是什麼力量把她們轉移過來的,這時間又是如何定的呢?那深博國際利用底層技術,在時間上定位就相當困難呢……。」
安冬道︰「我有一個理論,或許你剛才在寨外陷入的那個狀態,是因為某種力量使那張床成相的時候,余波使然,是那股力量的余波造成的四周環境反復在你的潛意識多重成相……就是說,這個世界現相在形成的過程中,是有一個相對穩定的頻率的,如果某個力量也加入了這個世界成相的過程,可能會在局部出現成相頻率增加……你比普通凡夫要敏感,所以能感受得到……。」
尤只虎搖頭道︰「現在猜這個沒用,我們沒法驗證……。」
和兩姐說完話以後,他便來到此寨子後面的山凹,見兩姐妹原來住的地方,是村民蓋的小茅屋,極其簡陋。
他讓冰藍飛珠和那些跟隨而來的村民走得遠一些,然後他自己直立著站好,體會著元嬰向巽這個屬性振動的感受。
要知道,雖然他的元嬰此時將能力傾向轉化為巽,可巽這種屬性的力道卻也分門別類。他此刻需要把這個能力應用在幫人建莊園這件事上,其中有平整土地、開挖岩石、刻柱立架、規距方寸,如此等等,所用力道差異極大,不可一法並論。
他先是要將方圓五百米凹凸不平的泥地平整開來。這種力道如果太猛,則會鏟平原來的凹凸處,卻留下新的凹凸,如果太輕,又只會事過而無功。
他細細體會良久,將元嬰的巽性轉為「閶闔風」。
安冬笑道︰「風有八種屬性,閶闔風是西風,巽中兌,雖然是巽中的金,卻是軟金,兌這屬性是金中有水,軟硬兼施,去凸填凹,正好用來平整土地。」
話音剛落,尤只虎所用巽風,已經內外相通。身外漸漸升起一股肅殺之力,此力蘊藏在空氣流動中,以風的現相在大地上游移,凝聚。
稍後,尤只虎感到風就像自己的手臂一般,已經使喚運轉得極其靈動,便輕輕一展,一波金水相間的「閶闔風」,向著地面橫掃而過。
這風就像推土機似的,一時間在地上掀起層層泥浪,鏟起疊疊塵波。冰藍飛珠遠遠地看著尤只虎,開始時尚能見他的人,後來只見整個泥海翻騰,早不見了尤只虎的人影。
安冬見尤只虎沉迷在風中,笑道︰「那閶者,是倡意,有張揚的沖動;而闔者,是藏意,有抑止的企圖。二者一揚一抑,正好是起凹平凸之最佳力道。」
但尤只虎的感受卻在悄悄改變。那巽本身是陰柔之力,此時顯以兌性,正對應毀望之用心。一時間他心中忽起和人爭吵嚼舌之沖動,覺得這兒也看不順眼,那兒也不爽快。心中起起伏伏的,竟然像是一個生了嫉妒心女子,多有悠怨之情。
安冬代表著他的潛意識,更是對這種情緒直接表達,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總覺著嘛,那冰藍冰珠姐妹不咋地道,就是會利用人,當初你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她們可看不起你呢,不知在背後咋嘲笑你的。肯定就當你是個傻瓜。」
尤只虎一怔,回想起以前的事,道︰「他們的確曾經當我是瘋子呢……不過,那時候他們不理解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何必計較?」
咦,他又一次和安冬的看法不盡相同,為啥?安冬代表著潛意識,而尤只虎有著理智的意識邏輯,那情緒反應是屬于潛意識範疇的,不屬于理智範疇,所以兩人的看法立現相左。
安冬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是疊疊不休地數落起冰藍飛珠姐妹來,然後又埋怨深博國際的技術太差,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尤只虎很少听到安冬這樣婆婆媽媽的,詫異不已,稍稍細想,再觀元嬰變化,終于恍然,笑道︰「我說這情緒是哪里來的,原來是我們用巽性時導致的……。」
這一提醒,安冬也立刻轉變過來,剛才情緒漸漸平伏消失,低聲道︰「我明白了,你只用一個屬性,沒有其他屬性進行沖合生克的調節平衡,所以這個屬性就容易極端化。難怪別人練丹,總講究五行調和呢,現在巽性太極端,早晚我們要用其他屬性中和一下才行,不然又要變瘋子了……。」
尤只虎點點頭,卻見此時大地已經平整完畢,要開始準備切割一些大岩石來做圍牆和柱子了。
他收掉巽的兌性,轉而用「不周風」。
安冬首肯道︰「嗯,不周風起自西北,屬乾性,是風中的金戈,用之于利器。」
尤只虎剛將巽性轉至不周風,立感元嬰殺氣大起。那不周風「主殺生」,是風中刀,風中劍,風中斧鉞,可巽本是陰柔屬性,這不周風便是柔劍、陰刀、暗斧。
那元嬰剛一起用,身體內外立刻以巽性相連,身外狂風呼嘯而至。
古之高人呼風喚雨,尤只虎此時化風為刃。那風頃刻間逼出萬軍踐踏之雄渾,擁金戈鐵馬之怒,氣吞萬里之勢,嘶吼著向一旁的岩石撲去。那附近的樹木瞬間即被摧枯拉朽地折斷成數截,又在風中翻滾片刻後,即被蹂躪成粉末。
冰藍飛珠和眾村民看得發呆,冰藍顫聲道︰「這小子一場精神病後,居然變得這麼恐怖……還好當初我們去精神院看他的時候,沒惹他,否則當時大家就被肢解了,精神病患者殺人不償命的……。」
飛珠一臉蒼白,結巴道︰「冰藍,今後我們給人看風水賺了錢,最好還是分給他一半吧,我實在是不敢獨肥了,與其被他劫財劫色,不如咱們姿態高一點,主動分髒……。」
那先前在林中被尤只虎嚇跑的女子也在眾人中,對其他人道︰「剛才我在樹林中遇見他,我想逃,他就是用這樣的風把我抓過去的……。」有人立刻疑道︰「哎呀,你當時居然沒死,好命大!」更有人叫道︰「這麼大的風,你逃不掉的,是不是已經被他給蹂躪了啊?」那女子搖頭道︰「沒有,他抓住我後,看見我是女人,就放了我。」余者眾人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他喜歡男人。」
此話一出,眾男村民個個驚恐難安,不知所措,連地上的狗都嚇得亂叫起來了。
尤只虎專注在風中,他感到此刻他即是那風,那風即是他,二者沒有分別。他將狂風分作數道,以利劍之鋒插入岩石,那尖銳刺耳之聲,震動人之肺腑。接著他大力撕扯,將整片岩石裂開,一塊巨大的岩石立刻從山壁中轟然而落。
他從前雖然懂得這樣的理論,卻從試過以風之柔轉用為金,此時剎那見功,大為興奮,連續化刀衍劍,斬下幾十塊岩石。然後就在原地將之削平定形,一塊塊方正的圍牆大石,一條條堅實的房梁承柱,就這麼出來了。
他喘了一口氣,稍息片刻,又掀起一陣風,將這些巨大的石塊送到剛才平整好的地上,按著他預先想像的樣子,排列起來。
一個下午的功夫,一個石基大宅的基本結構,已然初具規模。
做到此處,尤只虎終于有些累了,伸手抹去頭上的汗,走過來,對冰藍飛珠道︰「剩下的家俱,讓村民們用木質材料幫你們做吧……。」轉而想起一事,苦笑道︰「至于你們說的水電氣,我真沒辦法,這種事只有特斯拉老大來了,才做得到的。」
冰藍飛珠齊聲道︰「你不是會用風麼?風力發電嘛!」
尤只虎叫苦道︰「我只會用風,可風力如何轉變成電力,還要做電燈泡,對這里的原始文明而言,是一套超級復雜的工業體系,不可能實現的,而我沒學過電氣工程知識,不知該怎麼用我的能力去變通……。」
兩姐妹失望道︰「本來以為神經病膽大,啥都敢做,是萬能的……。」
安冬忽然道︰「我記得特斯拉老大能讓空氣自然發光的……。」
尤只虎已經折騰得有些筋疲力盡,連連搖頭道︰「不要再節外生枝了,這種事玩一次可以,多玩就真要累死人了……。」
忽然眼前一個人影閃過,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出現在他面前,正盯著他看。
尤只虎驚了一下,月兌口道︰「你……是誰?」他依稀記得這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詫異莫名。
那老者仔細盯了他半晌,忽然大叫道︰「好個混蛋!果然是你!」
說罷伸手正抓中尤只虎的胸口。那老者動作並不快,可就這一伸手,尤只虎整個人便被籠罩在五指之勢中,欲動不能,渾身上下酸軟無力,元嬰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萎靡不振。
安冬急道︰「我們剛消耗了大量體力,這老家伙就來趁人之危,這世界不講道理的麼?」
尤只虎此時稍一提力,立刻被壓抑下去,大叫道︰「安冬!給點力啊!」
安冬更加急道︰「你今生潛意識里面的觀念太多,就像無數的高牆擋在里面,我根本不知道從哪兒提取能量!」
話一出口,那老者已提上尤只虎,轉身幾個跳躍,消失了。
冰藍飛珠和眾村民,看得不知所謂,有村民喃喃道︰「神,越來越多了……。」
那被尤只虎驚嚇過的女人,低聲道︰「看這個新出來的老神,好像也是喜歡男人的……。」
眾男村民一時黯然,徒增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