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政為之一怔,依依怎會知道下咒這件事?好像他們剛剛並未提到這個?那她又怎會知道?可是他當年不是已經用內力壓制住那水咒了嗎?雲兒離世了,那水咒應該會自然就會消失才對,可是依依又為何突然提起,難道?
獨孤政的視線正轉移到司徒殤身上時,他便听到司徒殤堅決的聲音,「外公,這件事就由殤兒來處理,相信結果外公也會很滿意的。」
看著那雙和自己一樣的深紫色眼眸,希望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獨孤政最後點點頭,殤兒這樣做是不想自己說出那個人還是說不想自己在依依面前說那個人?
「外公,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要多休養才是。」司徒殤微微說道,的確,他暫時還不想讓依依知道這件事,等他查清之後,他再讓依依知道。
「你回去通知他們二個,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認,一個時辰後,如若他們二人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不要再怪我沒給他們留情面。」司徒殤冷聲喝道,他本想讓那兩個人多活幾日,看來時間還是太長了。
「這……」大長老的心中已經完全肯定,當年之事,老二和老四定參與在內,不然老爺和小少爺不會用如此篤定的語氣,他今日本是想繼續勸服小少爺的,最後卻將老二和老四送上了喪命之路。
「怎麼?你不舍得?還是說你在顧念你們的兄弟之情?」原本沉寂的獨孤政寒聲說道,四位長老原本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會顧念兄弟之情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們可想過,他和燕兒的夫妻之情,和雲兒的父女之情,是他們硬生生的將這些都拆開,讓他沒了妻子,沒了女兒,他們還會以為他會以前那般仁慈嗎?不,絕不可能。
「是,屬下立即去辦。」的確,他的遲疑的確是因為他還顧念這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可是在家族利益和兄弟之情中,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家族利益,這不僅是因為身為長老的義務,也是因為這次老二和老四所做之事並非一般瑣事。
大長老說完後,很快離開了廂房,離開了客棧。
至始至終,若依都是在一旁呆著,她一直在想著,剛剛殤突然開口說要自己親自解決是為了堵住外公即將要說的話還是真的只是巧合?如若是前者的話,殤肯定是已經查出那個下咒之人,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堵住外公的話呢?除非殤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如若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就是說那個下咒之人和自己有關?
「那殤兒和依依就打擾外公繼續休養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殤兒吧。」司徒殤看到若依的眼神後,便已經猜到依依定是想到什麼了。
「殤兒,外公知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獨孤家族對一個國家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麼,但獨孤家族在武林上有一定的地位,能成為你背後強勢的後盾。」他心中雖不想讓殤兒繼承族長一位,但身為一國之君,不僅要有才智,而且背後一定得擁有強大的勢力支撐著才行,這樣的君主才能將天下治理太平。
「外公想讓殤兒成為族長?」他對獨孤家族的族長位置沒興趣,更不想和獨孤家族扯上有任何的關系,這也是母妃的意願,不然母妃當年就不會像之間隱瞞這些事了,可是他身上畢竟流著的血是獨孤家才會有的血脈,他甩也甩不掉,不過如若他不想,任何人都強迫不了他。
「只要能讓獨孤家族走出頹廢之路,是誰成為族長已經不重要了。」他看得出,大長老今日出現在這是想讓殤兒繼承族長之位的,而大長老會看中殤兒,不僅是因為殤兒身上擁有的純正血脈,更是因為殤兒本身的實力。
這些年來,他從祥子的口中得知,獨孤家族自從在獨孤權成為族長之後,家族不僅沒有再出現過純正血脈的子嗣,而且獨孤家族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鼎盛的家族,只是一個空有外殼的家族罷了。
「殤兒明白外公的意思了。」司徒殤微微笑道。
「恩,明白就好,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獨孤政越來越滿意這個外孫了,想必雲兒也是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
司徒殤和若依剛踏出廂房,就在門口正好踫上趕了一個晚上的路回來的黑月。
「宮主,少主子。」
「你手上拿著的就是你昨晚說回無極宮要取的東西?」若依看著黑月手中的黑色包裹後輕聲說道。
「是,這就是父親在去世前留下的,說將來如有機會一定要將此物轉交給老爺。」黑月恭敬道來。
「恩。」若依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輕聲應道後直接離開。
黑月抱著黑色包裹踏入廂房後,看到太妃椅上的獨孤政後,恭敬道來,「屬下黑月參見老爺,這是父親離世前,轉交給屬下,並囑咐屬下如有機會,一定要將這包裹交給老爺。」
「當年如若不是你父親和你,我的妻兒也不會能安然無恙的逃離獨孤家族,黑月,謝謝你和你父親。」昨日,他被救出時,他就已經認出此人就是當年他吩咐貼身侍衛黑玄的兒子黑月。
「這是屬下的職責,忠心老爺,忠心大小姐,忠心少主子和宮主,這也是父親生前如此教導屬下的。」
「恩,殤兒和依依有你這樣的屬下,我已經安慰了,現在你能將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一一告訴我嗎?」所幸自己身邊還有如此忠心的下屬,不然他今日怎會和殤兒相認,看來上天也並不全是那自己開玩笑。
「是,……」而後,黑月便將當年保護夫人和大小姐逃離獨孤家族後所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若依和司徒殤離開獨孤政的廂房時,心兒和憐兒已經準備好膳食,看著一桌子飯菜,若依並沒有動筷的**。
而另一邊
大長老離開客棧後,直接來到二長老的府邸,並讓人去將四長老一並請到這。
「大哥,你怎麼出去一趟就如此生氣?是不是小少爺還是不想當族長?」二長老听到下人稟報後,立即趕來大廳會見大長老。
「住口,我問你,獨孤權一事,你到底知不知情?還是說這件事你參與其內?」大長老怒聲呵斥喊道,眼底盡顯怒氣。
「大哥,我真的沒有,為何大哥總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而是相信一位女子說的話?」咯 一聲,心跳少了一下,難道大哥找到證據了?
「現在又豈是那女子說你是獨孤權的同謀,就連老爺也是如此懷疑你,你說,你要如何讓我相信你的清白?」老爺和小少爺能用那種篤定的語氣,意思就證實了他之前的懷疑是真的。
「老爺?不,大哥,你就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獨孤權的同謀,我最多……最多也只是知情而已。」咚的一聲,二長老已經跪在地上,既然事情已經暴露,那他也不能承認,同謀可是會被極刑的,知情最多也只是廢除他的長老身份,他還是能繼續活著。
對于這突然轉變的老二,大長老心中已經完全明白,閉上雙眸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睜開雙眸冷聲說道,「小少爺吩咐,一個時辰後,你和老四如若沒出現在小少爺面前,後果你們自負。」
四長老聞聲趕來正好听到這句話,身形一怔,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二哥,心一驚,難道事情敗露了?
大長老冷冷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長老和門口的四長老後,繼續開口說道,「身為你們的大哥,就讓我陪你們去見小少爺。」不管怎樣,他們也是自己的弟弟,他希望老爺能看在自己一生都奉獻在獨孤家族的面上,輕饒了他們,不要讓他們處于極刑。
二長老低垂的眼眸一狠,既然事情敗露了,他去了哪里還會有命在,心一狠,握緊袖中的暗器,趁大長老起身往門口走去時,飛出手中的暗器,直射大長老的脖頸。
事情並未能如他所願,只見「 」一聲,暗器被另一股掌風相擊,射去一旁的圓柱上。
大長老聞聲望去,圓柱上的暗器冷了他的心,這是老二的專屬暗器,他居然想殺自己,虧他剛剛還顧念他們的兄弟之情,「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不管了,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
四長老愣愣的看著那暗器,二哥居然想殺大哥,可是這暗器怎麼突然轉了方向飛向圓柱上,暗處有人?一定是小少爺的人,原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掌控在小少爺的手上。
大長老氣憤離開後,大廳就只剩下二長老和四長老兩人。
「二哥,不管怎麼說,大哥也是我們的兄弟,你怎能暗算大哥?現在大哥不幫我們了,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四長老有些惱怒喊道,剛剛他看得出,大哥還是顧及他們兄弟之情的,可是經二哥這一招,大哥完全不理他們了。
二長老惡瞪一眼四長老,似乎在說,暗中有人,你還如此大聲說話。
會過意後,四長老緊閉雙唇,不敢再言語。
兩人就直接用眼神交流,偶爾還交耳輕聲密謀著。
……
若依和司徒殤離開獨孤政的房間後,直接回到他們的廂房,剛踏入房內,若依便忍不住開口問道,「殤,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是下咒之人?」
司徒殤沒有驚訝,因為他已經從依依之前的神態中猜到,「只是有點頭緒,具體是什麼人還不太清楚。」
「那為何你不讓外公直接說出那個人?」真的是這樣嗎?眼眸直直對上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她並不是不相信他,只是隱約中,她的內心突然有些不安。
司徒殤不語。
「是因為那個人和有我有直接關系,是嗎?」她只想到這個可能,不然殤絕不會隱瞞這件事,跟她有關系的人,那會是誰?
司徒殤微微上前,緊緊抱住若依的身子,柔聲說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依依,相信我,不是我不想讓你知道,等我查清這一切,我再如實告訴你,好嗎?」
剛剛依依眼底閃過的一瞬間害怕,他的心緊緊揪著,在沒有弄清事情真相時,他害怕依依知道後,又會像這次一樣,獨自前往去找那個人,他不會讓依依有危險的。
聞著那屬于他的蘭花香味,听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若依輕輕的點點頭。
得到依依的回答後,司徒殤緊張的心也緩了不少,希望這件事能早點過去,早點查清這一切,那他就能和依依過屬于他們的日子了。
一個時辰後
二長老和四長老準時的出現在司徒殤落腳的客棧。
「兩位還算準時,主子已經在二樓等候多時了。」在他們出現在客棧內,心兒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並冷淡道來。
二長老點點頭,由心兒帶路,他們跟上,一路上,二長老一直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和老四的功力雖不如獨孤權,但也能和獨孤傲相當,可是這女子居然能在他們面前悄然出現,功力不會在他們之下,看來此次一行,他能不能活只能靠自己了,二長老意味深長的瞄了一眼身邊的老四。
若依在自己廂房來回踱步,那個心就是無法安靜下來,她知道,那兩個人已經到了,就隔著兩間廂房而已,只要她走出去,再微微靠近,一定可以听到里面的動靜,可是她剛剛答應了殤,要等殤查清一切後再告訴自己的,就在她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前偷听時,房門傳來黑月的聲音。
「宮主,老爺有請宮主和少主子。」
外公?外公應該知道這個時辰殤在審問那兩位長老才對,可這會見他們究竟何事?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很快,若依便來到獨孤政的廂房,當她踏進房間看到眼前的畫面時,身形一怔,這……
「依依,快來,來。」這語氣充滿了雀躍和驚喜。
「外公,殤他……」若依還未說完話便听到令她震驚的話。
「依依,原來雲兒還有一個妹妹,我還有一個女兒,而且還在活在世上,你看,你快看。」獨孤政興奮說道。
原來,在若依和司徒殤離去後,獨孤政听完黑月說完他被困的三十八年所發生的事後,原來還真的被他猜中了,當年雲兒身上的水咒居然轉移到殤兒的身上了,而且由于殤兒體內的獨孤家族獨門內力不足兩甲子,無法壓制住水咒,從而讓殤兒每年都會受到水咒的折磨。
但這水咒潛伏在殤兒體內多年了,就算用內力壓制,也已經不行了,現在唯一的就是找到解咒方法,不然這水咒就會纏著殤兒一生。
他本想親自去找那個人的,但想到現在的自己和普通人沒兩樣,再加上這些年來,時常受到獨孤權的折磨和凌虐,他的身子已經處于負荷狀態,宛如一個油盡燈枯的人了,恐怕還沒找到那個人,他就已經……想起剛剛殤兒的神情,看來殤兒已經查到那個人的存在,只能全權讓殤兒來處理了。
隨後,他便打開黑月給他的包裹,打開一看,眼眶頓時紅潤了起來,這個包裹里面居然全是紙折星,這是當年他親自教燕兒折疊的,以前他和燕兒說過,星星代表他對她的愛意,沒想到這些年來,燕兒無時不刻在思念著自己,這里的每一顆都代表著燕兒對自己的思念和愛意。
淚水無息的從眼眶中流出,腦海里又回想起他們由相識到相愛,最後相許,可是卻……
赫然,他被一只千紙鶴給吸引住了,燕兒為何在眾多的折疊星星中放一只千紙鶴?難道燕兒是想讓自己注意到它故意放在這的嗎?
上面的墨跡吸引了獨孤政的注意,小心的將千紙鶴展開,上面的字跡是燕兒的,這是燕兒寫給自己的,看著上面的內容後,他愣了,笑了。
若依接過獨孤政手中的那張有些殘舊的紙張,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和震驚仔細看著紙張上面的內容,赫然,若依滿臉驚訝,母妃真的有個妹妹。
原來當年凌燕在生下獨孤雲之後,由于劇變,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月復中還有一個,直到他們逃出獨孤家後,月復中傳來的劇痛,凌燕才知曉,不過也幸好當時那產婆沒注意到,不然這一個也會被他們給害死了。
在逃亡的路上,黑玄先讓黑月抱著剛出生的獨孤雲先走一步,而他則是找一個一名婦女幫凌燕接生,讓凌燕待產,直到將孩子生下來後,他們又開始繼續趕路。
不過那孩子和正常人一樣,沒有繼承到獨孤家族的血脈,當時凌燕為了這孩子的安全,凌燕決定將這孩子由幫她接生的那婦女領養。待事情告一段落後,凌燕曾派黑玄去找那婦女,可發現那婦女已經不在了,而且也找不到那婦女的下落。
那意思就是說,母妃確實有一個妹妹,赫然,若依突然想起了琴姨,難道琴姨就是母妃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