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想否認什麼,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
生氣嗎?非常生氣!只要想到他曾經閱人無數,而她卻將純真的第一次給了他……她就……痛苦得想扒掉自己一層皮……
沉默就是默認,布蘭科很高興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我會負責的,只要你願意嫁給我。」
「我不願意!」杰西卡大吼一聲,飛快地跑走了。
布蘭科追上她,扯住她的胳膊絕望地質問道︰「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你說啊!!」
「不要踫我!髒!」杰西卡用力地甩開他,驚恐地後退了兩步。
「髒?」布蘭科大腦死機,愣愣地看著她……
杰西卡抱著腦袋蹲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著︰「髒……不要踫我……」
「你嫌我髒……」布蘭科艱難地低頭看向她,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哭夠了,杰西卡從地上爬起來,大膽地直視著他︰「我就是嫌你髒!你知道我每天要洗多少次澡才能忘掉那一晚的屈辱嗎?你知道我有多麼厭惡自己的身體嗎?求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不想連唯一干淨的眼楮也要被污染!!」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像尖刀一樣扎進布蘭科心里,血淋淋一片,連呼吸都痛了,「原來是這樣……」
不再看他一眼,杰西卡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洗澡……我要洗澡……剛才被他踫過……我要洗澡……洗澡……」杰西卡奔回屋子瘋了一樣地收衣服,拿毛巾,噴香料……
「杰西卡,你在干什麼?」塔麗絲听說杰西卡要去維斯部落,趕來和她告別,誰知道……
杰西卡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恐懼萬分地轉過身……
「你還好吧?」塔麗絲上前握住她的手,擔憂地問道。
一見是她,杰西卡放下心來,她不著痕跡地松開她的手,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听說你明天要走了,我來跟你道個別。」
布蘭科像行尸走肉一樣,慢悠悠踱回自己的房間……
原來她死活不同意跟他在一起,是嫌他髒……嫌他有過那些女人……
可是……他並不愛她們……他的心從頭到尾只屬于她一人……
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在她愛他的時候,他沒有珍惜,現在她不愛他了,他卻不可自拔地陷了進去……
呵呵,她如此厭惡的那一晚,他卻幸福得快要死掉……天知道他有多傻,在那之後,他開始幻想和杰西卡建立一個家,他們生一對兒女,女兒長得像她,但是不要冷冰冰的,要開心,兒子長得像他,但是不能和他一樣花心……他們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孩子平安地長大,結婚,然後他們相依相偎著老去……
一切都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美夢該結束了。
「老大,你找別人當監工吧,我想離開一陣子。」
撒摩有些惱怒地瞪著他︰「又怎麼了?!」這個時候跑來打擾他和拜雅瑟親熱,膽子越來越大了!
「她不想見到我。」布蘭科的雙拳緊緊握起,美麗的桃花眼中再也不見昔日的風流,滿滿地被悲傷和絕望取代。
那張妖孽似的臉忽然暗淡無光了,撒摩多少有些吃驚,「和杰西卡鬧脾氣了?」
布蘭科垂下頭,沒有做聲。
「瞧你那樣子!什麼樣的女人你沒追到過?這麼快就放棄了?」鄙視他!
「這次不一樣……」杰西卡不是那些女人,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對待。
「哦?」撒摩好奇了,「怎麼不一樣?」
「總之,我心意已決,明天就走。」
撒摩也不逼他︰「不要到處亂跑,去給我把道爾找回來。」
十天之後,撒摩和杰西卡到達了烏倫裘,而顧曉諾並沒有去北方,因為路比貌似知道了一切。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路比仰躺在靠椅上,幾片女敕綠的落葉點綴了他墨黑的長袍,「我什麼時候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的不止這些。」
顧曉諾渾身一震,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費斯要揍人了!
「你抬頭看一看。」
顧曉諾僵硬著脖子,機械般地抬起頭……
「你能看見陽光嗎?」路比出神地望著森林上空,高大茂盛的枝葉儼然形成了一片碧綠的天空,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你想說什麼?」顧曉諾蹙眉看著他。
「你不是想找撒摩嗎?撒摩對我來說,就是上面的那片碧海,看得到,模不著,永遠擋著你的視線,搶走所有的陽光……」
顧曉諾忽然有些心疼,她不想看到他那個樣子,仿佛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籠里的老鷹,它悲傷地嘶鳴著,不斷地向自由沖刺,做盡了一切努力,換來的卻只是絕望和深淵……
「顧曉諾,你那麼聰明,你覺得我想要什麼?」路比收回視線,將雙手枕在腦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你想要什麼?顧曉諾仔細思索了一下,從森林里那只被下了藥的熊,到娜蓮流產被綁,到費斯撒摩被抓,再到奪走他們的礦山突襲迪亞……
一切的一切看似是針對烏倫裘,實則針對撒丁克……
「其實我早該想到,原始人能有什麼擴張的野心,無非是個人恩怨。」顧曉諾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不過你做的這一切倒是使歷史往前跳了一大步啊。」銅器,鑽井,棉紡織,茶葉,村落,開闢北方疆土,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做的。
她收起笑容,看向他眼眸深處︰「如果你想移開那片綠海,方法不是砍掉整片森林,而是離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