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宮若曦即位已經一年有余,從朝堂回來,宮若曦便直奔永安宮去了。
「皇上駕到!」通傳的宮人們扯著尖嗓子一聲聲地喊著。
沈吟風從屋內出來接駕,看見宮若曦滿面春風,笑意從眼底透了出來,便笑吟吟地上前作了個福,走到她身邊問「陛下今日如此高興,莫不是東疆傳來了捷報?」
宮若曦牽著沈吟風的手,點點頭︰「是啊,凝雪不負眾望,將許州境內的匪寇一網打盡,東疆的老百姓終于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沈吟風也笑逐顏開地說︰「是啊,凝雪將軍馬上就可以回京了,這也免得軒兒在家里閑著無聊老是往我這里跑了。」
自從三個月前宮若曦將南宮凝雪派往東疆殲匪,宮若軒便隔三差五地往宮里跑,表面上說是自個兒在將軍府無聊,來找沈吟風聊天,實際上,他是擔心南宮凝雪的情況,跑到宮里探听前線的戰況。
這對冤家,曾經有足足兩年的時間里,一見面就吵個不停,沒想到,吵著吵著卻愛上了彼此,吵著吵著便成了親,吵著吵著就成了如此刻骨銘心的眷侶。
「是啊。我們的軒兒長大了。」宮若曦不免感慨,那個曾經總是窩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弟弟,現如今也嫁做了他人夫郎,當起了家,雖然偶爾還是有些孩子心性,卻已經懂得了溫婉賢淑四個字的含義,由一個被人嬌寵的王子變成了一個受人尊敬的將軍夫郎。
宮若曦看著身旁的男子,心里一疼,突然停住腳步,將他抱入懷中,沈吟風掙扎了兩下沒能掙月兌,只能羞紅了一張俊顏道︰「陛下,奴才們都在呢。」
宮若曦冷眸一掃,一屋子的奴才趕緊識相地低著頭退出了屋門。
沈吟風鳳眼瞄見奴才們全都退了出去,更是一臉嬌羞地嗔道,「陛下,您這讓臣侍怎麼在奴才們面前立威呀?」
宮若曦依然緊緊地把他固定在自己懷里,笑道︰「你是皇後,是六宮之主,誰敢對你有半分不敬?我的風兒是不怒而威,皇後的威嚴不需刻意表露,那些奴才自己就已經深深體會了。」
「可是陛下這樣,那些奴才都不定怎麼想呢!」沈吟風嘴里還在怪著,心里卻是甜如蜜的,在這後宮之中,威嚴不是單憑稱謂來襯托的,唯一可以讓後宮的嬪妃有威嚴,歷來都只有皇帝的寵信,若沒了帝寵,就算你貴為皇後,也只是一個虛名,實際地位,怕連一個受寵的才人也不是。
宮若曦將頭帖在沈吟風的腦門上,「隨便那些奴才們想去,就算他們怎麼想,也不敢表露半分,若是誰敢說你半句是非,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
沈吟風‘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按常理,皇帝說出這樣的話來應該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可為什麼听在自己耳里卻是這樣的可愛?
宮若曦微微將沈吟風的身子拉開,盯著他的臉不滿地問,「風兒在笑什麼?」
沈吟風用絲巾掩住嘴,道「陛下說這話,臣侍听著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宮若曦一愣,繼而也笑開了,食指點了一下沈吟風的腦門,「你呀!」然後又把他拉回了懷中,「風兒,不管什麼時候,風兒在我心里永遠都是最好的也是最重要的。」
「陛下……」沈吟風停下了笑,心里陣陣感動,「陛下今日是怎麼了?」
宮若曦分開兩人貼著的頭,看著沈吟風,低下頭,吻住了他那薄薄的嘴唇,許久,才放開他,而沈吟風一陣眩暈,還沒有站定身子,宮若曦突然橫空抱起了他。
「啊!」沈吟風一聲驚呼,慌忙摟住宮若曦的脖子,看著宮若曦眼里的笑,他又紅了臉。
宮若曦把沈吟風抱進鳳床,把他輕輕地放在床上,蹲子,想幫他把鳳履月兌下,沈吟風一慌,忙道︰「陛下,萬萬使不得,我喚宮人進來伺候。」
宮若曦一把吻住他要喚人的嘴,直到沈吟風呼吸開始急促,才放開他,然後笑著問︰「風兒可還要喚宮人?」
沈吟風臉一紅,彎下腰,「陛下,臣侍不喚他們了,但是,臣侍不能讓陛下為臣侍做這樣的事,于理不合。」
宮若曦食指放到沈吟風的嘴上,柔聲說道︰「風兒,關上門,我們只是夫妻,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疼愛的夫君,今日,不許再多說話,讓我幫風兒。」
沈吟風定定的看著宮若曦,眼里升起了一層霧水,不再反抗,點點頭,應了一聲‘嗯’,于是就這樣坐在床上,看著宮若曦為他月兌下鳳履,褪去足衣。
宮若曦把沈吟風往鳳床里邊抱過去,自己也坐到了床邊,撫模著他的一雙玉足,一邊輕揉著,一邊說︰「從來沒有這般仔細地看過風兒的玉足,卻是這樣漂亮。」
沈吟風臉一熱,一邊把那顯在宮若曦眼里的玉足縮回去,一邊嗔道︰「陛下不要再看了,陛下今日好奇怪。」
沈吟風很不好意思,雖然宮若曦一直很寵他,可是也很少會這樣,特別是她登基以來,國事繁忙,總是晌午以後才會得空來永安宮,兩人的親密也只在夜里才會有,可是現在還是大白天的,陛下竟然不顧這些,閉了宮門把他帶進了寢室。今日的陛下的確很是奇怪。
宮若曦但笑不語,只是從懷里取出了一樣東西,然後小心地給沈吟風穿上,沈吟風看著那物品,驚訝地說「雪蠶!」
宮若曦微笑著頜首,給沈吟風穿好,滿意地看著。
沈吟風這才明白為什麼今日宮若曦舉止這般奇怪,原來,她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陛下……」
宮若曦溫柔的把沈吟風的頭放到自己胸前,「我知道你的腳有濕熱癥,藥石不靈,便一直讓人去尋找這雪蠶,今日的喜事,不光是凝雪前方剿滅了悍匪,還有尋到了這雪蠶,風兒穿上它,以後就不用再受那濕熱癥的苦了。」
沈吟風眼中的淚掉了下來,為了不讓她擔心,自己每次都強忍著疼痛,裝著像沒事人一樣,沒想到,她竟是知道的,而且這些年一直在派人找尋這雙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雪蠶。
宮若曦感覺到懷中人的情緒變化,玉手撫上他的臉頰,為他輕拭掉那如絲般的淚,「風兒,別哭,你一哭,我就會好心疼,我曾經告訴自己,此生不管什麼原因,都不叫你掉淚,可是,這些年,卻總是偶爾看到你落淚,風兒,你只要記住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就好了。我要你開開心心的,我要你永遠都像初見時那般的出塵,不被世事煩擾。」
沈吟風噙著淚,低聲應著︰「陛下,風兒沒想到陛下一直記掛著風兒的事,風兒只是好感動好感動。」然後拿出絲帕,擦拭掉眼角的淚跡,美美的一笑,靠在宮若曦懷里,「陛下,風兒以後都不會再流淚了,不管什麼原因,風兒都不舍得陛下再為風兒心疼了。」
宮若曦點點頭,笑了,此生,能有沈吟風這樣的男子陪在自己身邊,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