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望望四處,並沒瞧見所謂的屋子,只得好奇地跟在沐翌堯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向桃林深處走去。每走幾步,便繞著一棵桃樹走一圈,隨後再返回來,如此效法,兩人又走上好幾步,片刻後果真看到有間石屋。
說是石屋,不如說是山洞更確切些。石屋倚著紫霞峰而建,堆積石屋的石塊與尋常不同,是用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青綠色石頭,這石頭每塊通透見底,盈盈發出一絲淡綠色的瑩光,隱隱約約可見石塊里那道道細小交錯的石紋,還有根根細軟的水草在里邊浮動。
江婉華只覺新奇,忍不住伸手在那石塊上模起。石塊冰涼刺骨,江婉華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好冷!」
「那是青幽石,外冷內熱,非常堅硬。它可是從萬年冰潭底下采挖出來的,非常稀有。用它蓋屋子冬暖夏涼,很是舒服!」沐翌堯道,接著伸出一掌,按在一塊碩大的青幽石上,那青幽石發出一道綠光,接著「轟隆」一聲,彈出一道石門。
石門輕小,沐翌堯很輕易地就推了開,江婉華緊跟在後。
石屋內,桌子、板凳等一些家舍都有,屋子的最里邊擺著一張月牙色的大床。床上整齊地鋪著紫紅色的錦被,床頭上擺著兩只繡工精致的繡花枕。桌子用得是上好的花梨,上面雕著瑞獸圖案,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工藝技術與沐翌堯寢室的那張木桌如出一轍。桌上鋪著鮮紅的絨毯,上面擺著精瑩細白的茶壺和茶杯……這屋子顯然是經過經心布置的,風格符合沐翌堯的個人喜好。難不成這是他的另一間寢室?
江婉華起了疑心,有似進了賊屋之感。
「王爺來過這里?」江婉華不由好奇問道。
「嗯,之前跟隨先師習武時,常小住在此!」沐翌堯道。隨後步入一塊牆上,又在一塊青幽石上模了一番,又是一扇石門被打了開。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谷物、蔬菜和水果,更有兩小壇封好的酒擺在那。
沐翌堯望著那兩壇酒步了過去,從中拎出一壇擺在木桌上。
江婉華不敢閑著,趕緊上前幫忙。
江婉華一看那蔬菜,翠綠欲滴,水果鮮紅水潤,個個都像是剛剛摘下一般,更是驚奇不已。
「這蔬菜和水果是剛摘下的麼?」江婉華忍不住道。
「不是!這些食物在此已有好幾年,敢吃麼?」沐翌堯戲謔道。
「王爺說笑,好幾年的東西怎會如此新鮮!」江婉華笑道。
「確有好幾年,這青幽石有很好的保鮮作用,這些食物擺在此十多年也會如剛采摘下一般!」
「真神奇!」江婉華說著拿起一個鮮紅的隻果啃咬起。
隻果清脆,入口香甜,水份充足,沒有一絲干癟樣。江婉華嬉笑道︰「果真如此!」接著啃了幾口。
沐翌堯搖了搖頭,拿了幾棵青菜步到一邊牆上,又一道石門被打開,這石門內儼然就是個伙食房,里面擺滿了鍋碗瓢盆,一根粗大的竹子被劈成兩半,分上下兩段橫切在石牆上。
只見沐翌堯將其中一段竹子往下一拉,立即有涓涓細水從那竹中流出。
江婉華是越看越好奇。
沐翌堯拿過一個大瓦盆,遞給江婉華,示意她洗菜。
「想吃飯,就得自己動手!」沐翌堯道。
江婉華一愣,這做飯炒菜的活,她可是從沒干過。難不成沐翌堯要她做飯麼?
江婉華有點傷腦筋,只得摁著頭將那青菜一棵棵剝開了洗。
沐翌堯見江婉華已開始洗菜,隨後道︰「你在此等我,我去拾些干柴來!」
沐翌堯用了個我字,似乎有意在和江婉華套近乎,江婉華心中一柔,笑著點點頭。
沐翌堯奔了出去,許久後,捧了一大捆干柴回來。江婉華見他,袖管捋得老高,玄袍也被系了起,不由撲哧笑起,這哪是一個王爺,分明是個鄉野村夫。
沐翌堯見江婉華望著自己笑,不由臉一拉,道︰「你笑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笑!不動手做飯,你吃什麼,難不成用幾個隻果果月復!」
原來這人是想做飯給自己吃,難得喔,真不看不出來,這冷面王爺還有如此心細一面。
想到此,江婉華趕緊將手里的青菜洗淨,隨後遞給了沐翌堯。
沐翌堯將青菜切碎,拿出一只大鍋就地架起火堆,隨後翻炒起。瞧他那嫻熟樣,敢情不是頭回干這個。不多時一碟青翠油亮的青菜已擺了木桌。
有素必要有葷,只是江婉華倒沒看見那儲藏室中有什麼縈的。
正想著,沐翌堯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一只已剝好皮,洗淨的野兔,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兔肉滋滋冒著一股肉香,彌漫在石屋內。
「你剛出去這一會,就逮了只野兔,也太神了吧!」江婉華不可思議地說。
「你以為呢!」沐翌堯笑道。
江婉華不語,只托著腮幫望著那只被烤的野兔,思緒飄遠,繼而想起,三個多月前,沐霄炎也曾為她烤過野兔,想來那事猶似昨天,可現實卻是物是人非!江婉華心中涌起一股酸楚,酸澀地用手背揉了揉眼楮。
沐翌堯自然清楚她心里在想什麼,因為他是凌天門的門主,自小習過閱心術。
俊眉一蹙,五味頓時被打翻,將烤好的野兔往桌上的大盤上一擱,拎起一壇酒步出了石屋。
「怎麼了,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江婉華不解地道。
看著那香噴噴的野兔,江婉華胃液翻騰,顧不得多想,掰下一只兔腿大口吃起。免肉,外脆里女敕,泛著一層油脂的凝香,讓人吃上一口,還想再吃下去。江婉華敢說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相比沐霄炎的烤兔,這兔肉的味道要好上百倍。
一只兔腿吃完,江婉華擦擦嘴,持起之前備好的筷子,夾了幾口青菜,咸淡適宜,很合她味口。這一頓,江婉華吃得很滿足。
江婉華打了個飽咯,望望石屋外,並沒沐翌堯的身影,不由起身尋了去。
月如鉤,倒掛在天邊。繁星點點,如撒落的銀子閃爍不停。夜很是靜謐,只有夜風呼呼作響,帶動著滿林的桃花,給紫霞峰徒增了幾許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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