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如果可以真想在此長住。望著滿林的桃花,江婉華暗自想著。
隨後潛入桃林,在桃林里轉了許久,也沒瞧見沐翌堯的身影。暈頭轉向地她扶住一棵桃樹半倚著。
「這桃林不過千百株桃樹,為何我走了好幾圈還在原地打轉!」江婉華自語道。
「你跟來做什麼?不怕本王強迫你麼!」頭頂處突然響起沐翌堯的聲音。
江婉華尋聲望去,只見沐翌堯立在一棵碗口粗的桃樹上,端著酒壇仰頭大口喝著酒。
墨發披肩,玄衣飛舞,一身清冷,宛如暮夜里的夜鷹,帶著極大的攻擊性。讓人無法探清他的內心,更不敢輕易靠近他。
桃樹被夜風吹得左右搖擺,江婉華將心提了起,沐翌堯如此高大的身軀,那區區一棵小桃樹如何經受得起,不由喊道︰「王爺你快下來,沒事爬那麼高做什麼?」
沐翌堯悠然一笑,充耳不聞,繼續提起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隨後笑道︰「好酒!桃花釀果真名不虛傳!」
「桃花釀!」江婉華輕聲喃道,腦中迅即憶起沐霄炎給她喝桃花釀的情景。往事追憶,恍若成夢。
「江婉華你又在想他了!他果真有這麼好麼?」沐翌堯臉色一青,提著酒壇落在江婉華跟前。
「沒……有!」江婉華結結巴巴道。
「真得沒有!沐霄炎曾經與你一起喝過桃花釀,你很回味那滋味!現在本王手中有半壇,你若想喝,就拿去喝個夠!」沐翌堯眸光瞬間冷起。
「你當真會讀心術?」江婉華指著沐翌堯道。
「會有如何,不會又當如何?心若不想,別人定不知,心若一想,神形一動,即便不說,也瞞不了別人!」
「王爺你生氣了!」江婉華抬手將沐翌堯手中的酒壇奪了下,隨後仰頭喝起。
她自知酒量不行,可是發生這麼多事後,唯有酒能解她心愁。
桃花釀一如同前,入口綿軟悠長,酒勁十足。幾乎一入口,江婉華的臉頰頓生起兩團紅暈,雙眼迷離,櫻唇嬌紅欲滴,一張一翕,竟開始胡言亂語起。
沐翌堯抿嘴一笑,將江婉華手中的酒壇奪了過來,隨後問道︰「你是不是很後悔嫁給本王?」
江婉華搖晃著腦袋,眼前的沐翌堯瞬間變成了好幾個,伸著小手指著無數個沐翌堯道︰「我是很後悔!王爺的心思讓人難以琢磨!你知道嗎,你很凶,我好怕你生氣,你一生氣,我就要吃苦頭!咯!」
江婉華打了個酒咯,扶著身後的桃樹半坐在地。接著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道︰「我江婉華真得很可憐,愛不能愛,恨也不能恨!就連這終生大事也是迫不得已,李代桃僵,父母之命,聖上親指!呵呵都讓我撞上了!你心里沒有我,只有前王妃葉菲怡,我什麼都不是!」江婉華說著痛哭起,淚流滿面哭得好是傷心。
沐翌堯有些動容,卻抑制住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繼而追問起︰「桃代李僵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江婉華借著酒勁,腦袋發暈不受控制,有些言不由衷,一心只想找個人傾訴,卻偏偏將眼前人的身份給淡忘了,隨後一五一十地將江婉玉桃代李僵之事道了出來。
「豈有此理!本王豈是你們能玩弄于股掌的!」沐翌堯氣得將酒壇一扔在地,隨後攥起醉眼燻燻的江婉華,手掌舉得高高的,很想一巴掌將江婉華拍醒,卻見江婉華眼角淚跡斑斑,抬起的手又迅即放了下。
「你這傻女人!本王該將你如何是好!」沐翌堯將江婉華擁進懷中,將她眼角的未干的淚水拭了去。
夜繼續深下,山風陣陣,寒意漸漸加重。
江婉華身覺有些冷,搖晃著腦袋直往沐翌堯的懷中鑽去。
「罷了,你也是個可憐蟲!本王何苦還要為難你!如今江府禍不單行,這事若是要父皇知道,你江府豈能逃月兌誅連九族之命!難怪太子殿下,今早與我說,這錯在他,一念之差千古恨,或許這真是天意吧!」沐翌堯說著將江婉華打橫抱起,朝石屋步去。
沐翌堯將江婉華輕放在月牙色大床上,隨後將錦被攤開,替江婉華蓋了上。正要轉身離去時,江婉華猛得來了個大翻身,攥住沐翌堯的一條手臂,緊緊抱在懷中。這讓沐翌堯哭笑不得。
「女人你可知你在做什麼?」沐翌堯拂拂江婉華的臉頰道。
「王爺!奴婢不想回雜院,那里有好多衣服要洗,還不給飯吃!」江婉華在睡夢中囈語道。
那一聲奴婢讓沐翌堯一愣,怎麼听來怎麼別扭,她是自己的妻子,雖然不能像葉菲怡那樣愛她,但她終究是個無辜的女人,何苦要把宮廷之斗加在她身上,這對她冒似很不公平!
「婉兒,如果你能忘了太子,一心一意跟著本王,本王定會好好照顧你!」
睡夢中的江婉華嫣然一笑,此時的她正做著一場美夢。她夢見,在一片桃林中,沐翌堯一身玄袍,墨發披肩正含笑著凝望著她。夢中的沐翌堯沒那麼清冷,很容易親近……
「王爺!」江婉華夢囈地喚道。
沐翌堯心中一柔,跟著笑了起,隨後一掀錦被,將江婉華擁在懷中,相擁而睡。
江婉華身上有一股慣有的體香,這讓沐翌堯的熱血瞬間沸騰。他非常難受,卻不想再做傷害江婉華的事,于是這一夜,他又強忍了一次。他在等,等江婉華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翌日一早,江婉華用手支著頭緩緩醒來,望望四處,見自己躺在石屋的床上,很是吃驚。趕緊掀開被褥瞧起,見自己衣物完好,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江婉華含笑道。
支著床正想下地,目光一轉,卻見身旁的繡枕上有個很明顯的壓痕,江婉華腦子迅即轉著,一個大膽的猜測讓她大吃一驚。
沐翌堯昨晚與她同床共枕了!他們本就是夫妻,這種事本是在正常不過的,可是對江婉華來說,卻是極大的諷刺。
一股米飯的香味飄來,早就饑腸轆轆的江婉華,立即被這香氣勾動的唾液紛多。
「沐翌堯該不會在做飯吧!」江婉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山上就自己與他兩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帶著疑惑,江婉華步了出去,只見沐翌堯正在火堆上熬著什麼粥。那粥紅紅綠綠,散發出陣陣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