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我們換個地方。」
楚祺站起來，拉著她就往外走。
莫菲一直低著頭，仿佛一個沒靈魂的傀儡一樣任由他拉扯著。
踏出餐廳門，楚祺朝楚睿投去一眼。
楚睿回視，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踫撞出一絲別人沒看到的火花。
車里，莫菲沉默，還是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
過了許久，楚祺還是忍不住開聲︰「菲菲，對不起。」
語氣里，帶了一絲的痛楚。
對不起？
他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
莫菲怔怔抬起頭，對上他沉郁的眸子。
「學長，讓你擔心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是我的錯。」
「怎麼會是你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我，阿睿就不會娶了你，是我害了你。」
「學長，別這麼說……」
「菲菲，不管你怎樣想，今天我一定要把上一次來不及說的話說出來。」
上一次來不及說的話？
是什麼話？
莫菲努力地去回想上一次她跟他見面他說的話，可是腦袋里一片的空白，全是楚睿跟莫晶晶兩人的身影。這兩個冤魂，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他們就不能離她遠一點嗎？
她失控地握拳重重捶上車子的前蓋。
楚祺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忙不迭把車子停在路邊，抓住她的手緊張地查看。
莫菲在做出那舉動之後就後悔了，現在被他抓住手，更是尷尬。
「學長，我……」
「菲菲，沒事，你若想哭的話就在我懷里哭好了。」楚祺把她輕輕擁進懷里。
莫菲所有的酸澀和委屈一下子全冒了上來，在他這句話後，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掉落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楚祺一直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她哭了很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印象中人生里還沒有像今天哭得這麼厲害的。
哭得朦朧間，楚祺在她耳邊輕語︰「菲菲，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莫菲的意識一下子清醒起來，推開他，淚痕未干驚訝地問︰「你說什麼？」
他對著她微笑︰「我說我喜歡你，你不也一直喜歡我的嗎？那我們在一起。」
「你……我……」
她慌了。
楚祺學長說他喜歡她，還說她也喜歡他，這麼說來，他是一直知道她喜歡他的。
那之前他沒反應，為什麼現在就轉過頭來說跟她在一起？
楚祺想撫上她的臉，莫菲卻比他更快一步地撇開臉。
「學長，我……」
「菲菲，是我害了你。當年以為離你遠遠就可以阻止對你的感情，沒想到後來阿睿卻娶了你，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多麼的愚昧可笑，我以為我掩飾得夠好，沒想到他還是找到了你。」楚祺苦笑，壓抑了許久的感情終于在莫菲面前割剖開來。「我只想著事情完結後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可現在，我等不及了，看到你傷心，看到你難過，我的心也跟著痛。菲菲，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為了利益去娶小悅，你也不會嫁給阿睿，更不會……」楚祺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他拉著已經被她的話震驚得不知道做何反應的莫菲，焦急地保證︰「菲菲，你相信我，我說的全是真心的，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莫菲呆呆地重復他最後兩個字。
楚祺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而她又一向是個反應緩慢的人。
他的表情認真到不能再認真，說話的語氣也真誠到不能再真誠。
他是說真的，他真的喜歡她，娶白潔悅是為了利益，現在他懇請她給他一個機會，讓她跟他在一起。
在一起！
這三個大字像一枚利劍狠狠地撞擊莫菲的心房。
這些年的暗戀仿佛都找到一個宣泄口全噴灑了出來，痛得她幾乎窒息。
她喜歡了他這麼久，他現在回頭說喜歡她，她應該開心才對。
可她發現，她一點都不開心，她只覺得驚慌，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她發現，她居然把楚祺學長這四個字後代表的青澀感情放下了。
就算沒放下，可她跟他可以嗎？
她與他之間何止是隔了一個白潔悅，還隔了一個楚睿。
如果當年他能夠早點跟她說，或許她真會傻到去答應他，即使是沒名沒分那也沒事，但一切都太遲了。
她是別人的妻子，他是別人的丈夫。
她若給他機會在一起，那錯的就是她和他。
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經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她心里的那個人已經換成了楚睿。
但不可否認，楚祺的話還是讓莫菲的心起不少的波動，但她是個有原則的人，很快就認清現狀。壓抑著內心的酸意，她慢慢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學長，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
她看得出來，白潔悅很愛他，她不希望他也會像現在這樣後悔又負了一個女人。
得到她的拒絕，楚祺所有的動作全都僵住，臉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間破成了碎片。
「你不喜歡我了嗎？」他問出這個心中最大的害怕。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如今他害怕這個信仰被她親手打破。
莫菲沉默，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目光，帶著憐惜，但也不敢逾矩。
楚祺看到了希望，又拉起她的手︰「是阿睿威脅你對不對？你說，他到底威脅你什麼，我幫你。」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學長……」莫菲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愛上楚睿了，就算我還是喜歡你，但我們也不可能，你還有白潔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