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里的人？」楚行之一臉憂心的拔回銀針。蠍子原便是極毒之物，而此蠍子兩鉗之間的毒液幾乎滲透出來，若當真被它咬上一口，恐怕頃刻便會斃命。
「他們還真是急性子。」
老家伙還未死，手段就一次比一次陰狠，若是老家伙死了，那豈不會直接送他上斷頭台？他抬頭直勾勾的盯著楚行之，眼底閃過一抹難解的幽光，「若有一天我成了這只毒蠍子，你會毫不猶豫下手，不留一分余地麼？」
楚行之愕然，半響他才爽朗笑著開口，「行之生是辰王府的人，死是辰王府的鬼。」
「以性命為代價，這種愚忠值得麼？」帝司辰若有所思的收回眼神。
這句話，讓兩人之間沉默良久。若說這話是在提醒著楚行之，倒不如說是在提醒他自己，愚忠——他並不待見這種愚蠢的行為。無論是主僕，還是君臣。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升騰的冷意讓楚行之急欲打破這種死寂。腦中驀然響起剛剛慌張沖進來的婢女倚竹，他詢問的眼神落在帝司辰身上︰「那女子找到了？」
帝司辰斂去眸底的異樣光彩，含笑點了點頭，「她在醉香樓。」
「醉香樓？」耳熟能詳的名字讓楚行之緊蹙眉頭，平日王爺便經常出入醉香樓這等煙花之地，他當然知道醉香樓用做哪種行當。一個尋常女子，去那種煙花之地成何體統？楚行之恭敬垂首，「要通知太子麼？」
昨日王爺回府之後，對太子的召見听之不聞。如今太子帶來的那女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會令王爺和太子的關系惡化。
帝司辰將桌上的一張紙遞給他，示意他先看清上面的內容。字跡流利工整，娟秀的字體透著幾分柔韌的味道，這應是一個女子的筆風。看清了上面的內容，楚行之不禁瞠目結舌了︰「這、這是——」
「這是那女人的身體拍賣會。」帝司辰將那紙拿回手中，眼神邪魅的盯著上面的大標題——‘萬金初夜大拍賣’。
萬金？似乎比他辰王的這條命還要值錢。她這麼想賣，那他就替她多找點買家。看了眼右下角的時辰，他緩緩開口，「派人通知太子，大後天旁晚時分，本王在醉香樓恭候大駕。」
「這，妥當麼？」
「下去吧。」
忽視楚行之眼中的擔憂，帝司辰緊閉雙眼揮手示意他下去。關門的聲音輕劃過耳邊，他食指輕點著眉心，腦中卻意外浮現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
三日之期彈指即逝，輾轉之際便迎來了紫醉金迷的傍晚時分。向來花紅柳綠的醉香樓一改脂粉俗味，樓里一貫的大紅燈籠換成了竹燈，透過竹片中的縫隙照映在桌上，留下道道斑駁的影子。
王媽媽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尖細著嗓音催著里面的人。今日來醉香樓的人爆滿，紛紛在樓下催促了好些遍，那可全是些怠慢不得的貴客，偏偏這姑娘緊閉著門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