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府,一切也全都準備就緒。
大紅燈籠在門前高高掛起,走在外面的行人遠遠便能夠瞧見這喜氣,里面的僕役和侍衛紛紛忙碌著手中的細活,那些老嬤嬤們也紛紛都手里端著水擦拭著每一處的柱子和欄桿,甚至是牆角的一處也不肯放過。細塵藏身無處,紛紛被抹布一一帶走,整座柳丞相府看起來十分的潔淨,就連空氣都清新的讓人忍不住張大了嘴,想要多呼吸幾口。
自大婚前第二日從皇宮回來之後,柳詩情整個人便變得十分沉默,而柳府的其他人,無論是上到家主柳晉江,還是下到灶房的一個小丫頭,對夙金迷表面上十分的恭敬,可言語之間卻十足冷淡。
夙金迷房間里,大部分的人全都是柳皇後從宮中派出來的老嬤嬤,替她整理者身上的衣物和發飾,甚至于身上的配件也一一精挑細選。柳府為了此次的大婚,幾乎所有的人手全都被派上了用場,而柳詩情的貼身婢女畫眉也留在夙金迷房中,替她打點著面容。她手里端著一盤鮮艷欲滴的紅色喜袍,在領口處大大咧咧的繡著牡丹花和鳳凰的羽翼,這喜服無論是質地還是刺繡都是上等的貨色,是東邊的洛月國小王爺錢九天送來的賀禮。
一臉不清不遠的到了夙金迷身旁,畫眉癟著嘴將手中托盤往前伸了伸︰「喏,這是近日去天壇要穿上的喜服。」手朝著夙金迷的方向伸著,她的眼楮卻低垂著看了不看她一眼。
夙金迷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這丫頭向來十分討厭她的出現,總感覺她好像奪了她家小姐的寵愛一般,如今她取代柳詩情躍居為太子妃,這丫頭心里面別提有多恨她了。但旁邊的嬤嬤們可不這麼想,那群嬤嬤之首的老女人過來,她一臉厲色的盯著畫眉,眼底閃過幾道凌厲的光芒,「大膽賤婢,竟敢對當今太子妃娘娘如此無禮,該當何罪?「
老女人眼神定定的盯著畫眉,一刻都不曾放松過,瞧著夙金迷似乎並未有所反應,她便徑直擅自的抬高了手,在畫眉愕然大眼的情況下,揮手過去。
啪地一聲,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老嬤嬤,這兒可還輪不到你做主吧?「夙金迷冷著臉眼神犀利的盯著眼前的老女人,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凝重的警告,旁邊的人也似乎感受到了夙金迷的震怒,趕緊跪身下去不敢多語。那老女人一臉怔忡的盯著不知何時起身到了自己身旁的夙金迷,她眼底閃現一抹驚恐之色,只是眨眼間的時間而已,眼前的人便迅速的過來攔住了她的手,速度快的令人有些咂舌。
當然,她並未允許自己多花費時間在考慮這個問題上,周圍低沉的冷氣場讓她很快便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砰然一聲跪下,她一臉誠惶誠恐的叩頭求饒︰」太子妃娘娘,奴婢知錯了,還請太子妃娘娘息怒。「老女人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旁邊的人也紛紛瞧著這一幕,心底慌張不已,深怕自己會受到牽連。
夙金迷昔日在皇宮掌摑桂嬤嬤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辰溟國的太子妃娘娘是個十足威嚴的悍婦也在宮中極為流傳,但卻沒有人膽敢在光天化日底下拿出來說,就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桂嬤嬤。
夙金迷自然是知道她們的心思,在所有人的驚詫之下,她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便讓那嬤嬤起身了。」老嬤嬤,你也是從一個丫頭才會有今日的地位,自然是知道作為下人的委屈。主子若是不知道疼惜下人,你們自己就該疼惜自己,而不是趁著自己得勢便將自己昔日所受全都加諸于人。您老起身吧,這件事情我就當做沒看到,若有下次,決不輕饒。「話音落下,那站起身來的嬤嬤又轉而跪下,眼眶之中還含著些許的淚水,她哽咽︰」太子妃娘娘教訓的及時,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眼底閃爍的不是懼怕,而是真心的悔過。
夙金迷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她輕點了點頭。
反觀一旁收到恩惠的畫眉,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定住的木頭一般,她有些怔忡的望著剛剛幫助自己的夙金迷,眼底有些錯愕。她分明從來便沒給過她好臉色,這女人為何要護著她?心底疑惑,對上了夙金迷一臉玩味的調侃笑意,她趕緊轉身離開,就連自己將那托盤中的嫁衣一並帶走了也不自知。」哎——「剛剛被責斥的嬤嬤想要追上去,夙金迷卻笑著擺了擺手,」放心吧,到時候了她會拿回來的,你們先替我化妝吧。「雙眼直直的盯著鏡子中一臉素顏的自己,夙金迷微勾著嘴角,眼底閃爍著勢在必得的自信。今日帝司辰就會將那塊龍佩作為新婚禮物贈予她和太子,天壇祭祖回宮設宴之後,她便可以帶著那塊玉佩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她慶幸的長吐出了一口氣,卻並未將拿不到玉佩考慮其中。
旁邊的人以為她是因為即將成為太子妃而喜悅,可卻沒人知道她心底另有其事。
老嬤嬤們手腳利索的一一分開桌上的胭脂水粉,手輕巧的在夙金迷臉上游移著,細心的替她化上精致的妝容。她們都是在宮廷中伺候了多年的老嬤嬤了,手上的功夫自然不在話下,夙金迷心底暗自得意著即將從這鬼地方離開,並未注意到周圍的人在一到俊宇軒昂的人影示意下,紛紛退出門外。
臉上帶著夢幻的輕笑,她正想著自己回去之後是
不是該首當其沖給爺爺一個驚喜,雖然他不一定被驚喜到,腦中還在糾結著要以何種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可眼前驀然一黑,她整個人這才警覺性的回過神,可全身都已經被鉗制住了,動彈不得。」柳七夜,你這個卑鄙小人。「該死的男人,他以為只要將她蒙住眼楮點了穴道,她就認不出他了?
只要他近身一分,她都能夠聞到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奸佞味道,這該死的男人,他現在究竟又想做什麼?
柳七夜似乎也並未想到夙金迷會如此快便認出自己,他有些不滿的砸了砸嘴,便放開了蒙住她的手。眼前一亮,一雙慵懶而充滿玩味的眼神直勾勾落在她身上,他那深沉目不斜視的眼神,夙金迷有種自己被剝光了的感覺。」哎,為兄只是跟親愛的夙兒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何認真呢?「他一臉委屈的盯著面前的夙金迷,還特意從旁邊搬了把桃花木椅在她身旁坐下,讓兩人能夠眼對眼眉對眉,順便也能讓眼前的女人將他眼神射殺個千萬遍。柳七夜不禁驕傲的仰著眉頭,瞧瞧,他其實還是非常的人性化的,為了親愛的妹妹什麼事情都能夠忍受,即便是被人用眼神宰割凌遲千萬遍,他也在所不辭。
兩人對視良久,見他沒有半點想要放人的意思,夙金迷嘆了口氣,她認輸了。
「說吧,你又想干嘛?」她一臉妥協。
柳七夜聳了聳肩膀,他以最無害的聲音嬉笑︰「夙兒,我的好妹妹,為兄只是想要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麼生氣嘛。」他雙手輕捧著夙金迷的臉,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繼續開口︰「為兄只是想和你玩個游戲,若是你贏了,那這太子妃便是你的,若是你輸了,那你以後便跟著大哥我混了,如何?」
「跟著你混?」夙金迷搖了搖頭︰「算了,我沒興趣玩什麼游戲。」
「夙兒,你真忍心拒絕大哥麼?你再好好想想,那宮闈之中勾心斗角,處處都是危機,你真要以身試火海?」他似乎還不死心的想要她確認一聲。
夙金迷嗤笑一聲,她一臉深惡痛絕的盯著面前裝好人的男人,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起來,恨不得此刻能夠起身吃他的肉,喝光他的血。「大哥,這太子妃不是你替小妹爭取來的麼,那又何須問小妹願不願意?」她從頭到尾從來不曾說過半句的願意,都是眼前男人自作主張,害她整個人無法月兌身,現在居然還冠冕堂皇的將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來。
蒼天吶蒼天,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加無賴的男人?
夙金迷一雙眼楮溜溜的仰望著天,長嘆。
「夙兒,你可是誤會為兄的舉動了,為兄只是——」後話還未說完,柳七夜便耳尖的听到門外輕柔的聲音,他趕緊掀開柳詩情的裙角,整個人都躲在她膝蓋的地方,並示意她將手放在腿上掩護他。
「下流胚子,你想干什麼?」夙金迷驚呼出聲。
外面的人也听見了里面細微的動靜,輕柔的嗓音伴隨著沉著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金迷妹妹,里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這里面……哎呀好癢……」夙金迷才剛開口,一雙大手頓時便重重的落在她的大腿上,她忍不住大笑一聲,察覺到外面的***動,她才放小了聲音︰」柳七夜,你究竟想玩什麼?「」我的好夙兒,你可別亂動哦,要是大哥我的手一個不慎,可能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對了,可別讓外面那堆人知道我也在這兒,否則他們若是瞧見我們這般模樣,那你恐怕會被浸豬籠哦。「柳七夜好心的提醒了她一聲,便沉寂的躲在她膝蓋處用裙角將自己整個人全都遮掩住了。」喂,柳七夜,你剛進給我滾——「
口中的話還有大半的哽在喉嚨里面,大門頓時咯吱一聲,一張威嚴的臉帶著一群人,頓時出現在夙金迷的眼簾,她趕緊的收斂了自己臉上的慌亂,一派鎮定的盯著面前的人,扯嘴微笑。」嗨,大家好。「她腦海一片空白,心髒更是咚咚的慌亂跳個不停,就怕眼前這堆人發現了她的異樣。由于整個人不能動彈,她只是用眼神對著柳晉江和柳詩情眨了眨眼,便未有其他的動作,柳晉江老臉上頓時眉頭緊蹙。」準備得怎麼樣了?「柳晉江冷沉著臉進來了,臉色朝著身後的嬤嬤們瞥了瞥。
畢竟是一國的老丞相,更是皇後娘娘的兄長,那群老嬤嬤和宮女們頓時全都畢恭畢敬的行禮,低垂著腰輕聲應答︰」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就差太子妃身上的衣服和裝扮了。」那老嬤嬤說話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她一口流利的將大致情況全都說了。
柳晉江視線朝著屋里面繞了一圈,並未瞧見洛月國送來的喜服,他頓時勃然大怒︰「那喜服呢?」全國上下可全都知道斂財居的錢王爺,送了一套價值不菲的喜袍給未來的太子妃,那袍子皇後娘娘是讓嬤嬤們一起帶出宮的,如今時辰都快到了,可袍子哪兒去了?
「丞相大人,那袍子——」老嬤嬤開口欲實話實說。
柳詩情卻打斷了她︰「爹爹,這一路上到天壇風塵僕僕,若是這麼奔波的話那喜袍恐怕會有所折損。詩情已經視線給金迷妹妹收起來了,等到了天壇之時,再換上也未嘗不可。」輕柔的嗓音听起來十分溫柔知書達理,她暗中朝著夙金迷的方向睇來幾眼,眸底含著幾分的為難和哀求。
夙金迷便也依了她︰「如同詩情姐姐所言,那袍子還是到了天壇再換上吧,我們早一步先去天壇就好了。」她輕笑著應聲,並朝著柳詩情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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