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听著讓人心涼。如果喬家真要堅持,江小魚完全沒有辦法。
這時喬雲濤笑了︰「女乃女乃,那肯定是要的。不過不忙,濤濤已經正常上學。還是等結婚。不過小魚,這兩個月就讓濤濤待在女乃女乃這邊。」
江小魚猛地瞪他,他出這主意什麼意思。不過白瞪了,他當作沒看見,是拿定了主意才有這決定。
「這主意好!很好!我們兩個老的天天在一起互相看著兩把老骨頭,沒半點意思,還是有個小家伙熱鬧些。」喬爺爺連連點頭,「就這樣。反正我們有司機接送,這里離上學那兒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小魚,這你可不能拒絕。就這樣說定了。」
誰跟他們說定了,濤濤是她江小魚的。
「那就這樣吧!」喬女乃女乃下了指令。
「爺爺……」江小魚試圖扭轉局面。還沒說上兩個字,喬雲濤一把把她摟到懷里,「小魚,女乃女乃是教育家,知道怎麼對孩子更好。我那麼多佷子佷女,想請曾女乃女乃帶還不能。現在我們是撿著大便宜了。」
「孩子從來沒離開過我……」江小魚那個不舍,今天交給他曾祖父母,誰知這一分開會是什麼局面。
「男孩子嘛,怎麼能老想著帶在媽媽身邊。」喬爺爺開懷大笑起來,「小魚,難道你想著我們會虧待小寶貝。」
「這樣吧。我們讓濤濤自己選。濤濤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沒等江小魚魚的回答,喬雲濤長身而立,去找在外面抓蝴蝶的小東西去了。
也好,濤濤和她這麼多年相依為命,她就不信兒子這會兒想離開她。
但她失望了,濤濤不一會兒就飛跑了進來︰「媽媽,我喜歡這兒。媽媽,叔叔留我呢!」
他留他,這小子就舍不得走了。江小魚大步走到兒子身邊,模著小臉兒︰「可是媽媽會很想寶貝。跟媽媽回家,乖。」
「可是我想跟叔叔在一起。」濤濤犯難了,小嘴兒嘟了起來。
這小東西什麼時候跟喬雲濤感情這麼好了?江小魚有點心驚,咬牙瞪向始作俑者︰「別想從我這兒奪走濤濤。」
「這是我爺爺女乃女乃的權利。小魚,這事沒必要鬧到去做親子鑒定吧?如果到那時,只怕我們之間就麻煩了。」他溫和地回答。看似平和,卻沒有商量的余地。
好一個權利。
江小魚張嘴看著他。最後只低低地說了句︰「喬雲濤,我恨你。」
怎麼能把兒子從她身邊帶走。怎麼能。
「小魚,歡迎你恨我。」他也放低了聲音,溫潤如玉。
丹鳳眼瞪著杏眼,誰也不輸誰。最後丹鳳眼大度地放過了杏眼,拉著濤濤大步走到喬家長輩那兒去,大笑著︰「爺爺,小家伙喜歡著呢!先把濤濤放這兒兩個月,等爺爺女乃女乃嫌煩的時候再還給小魚。」
「笑話,怎麼會嫌煩。濤濤是小小孩,我們是老小孩,大家都是小孩,會相處得相當愉快。濤濤寶貝你說是吧?」喬爺爺果然是個老小孩。
「叫曾爺爺曾女乃女乃。」盡管心中怒火燃燒,江小魚仍不得不放平語氣對兒子說。
「曾爺爺曾女乃女乃好。」濤濤笑眯了眼。
孩子的純真讓喬女乃女乃的臉上也浮上了淺笑,小心地牽著濤濤在旁邊坐下︰「告訴曾女乃女乃,上學好玩嗎?」
「好玩呀!」濤濤把軟軟的小手模上了喬女乃女乃的手,燦笑起來,「好多好多朋友。」
這孩子確實懂事而陽光,喬女乃女乃模著軟軟的小手,心里也柔軟了許多,有意無意地看了孩子他媽一眼,放松了神情︰「乖,還去外面玩玩,女乃女乃跟你媽媽談點事。」
「好。」濤濤听話地離開了。
把江小魚牽到女乃女乃旁邊坐下。喬女乃女乃開門見山地問︰「小魚,網絡小說作者畢竟不是一門正當職業,有沒有想過放棄,做點別的什麼?」
「沒有。」江小魚很快地搖頭,「女乃女乃,我會做點別的什麼,但不會放棄小說寫作。這麼多年它養活了我,小說是我的第二生命。就算不能全職,也希望能兼職。女乃女乃,網絡小說有網絡小說的好處。它對于年輕人是個過渡,是個特別的文學領域。」
「網絡小說多的是膚淺之處,有什麼特別。」喬女乃女乃不屑,「再說了,佳家這麼大的家業,你如果什麼都不會,以後佳家怎麼辦。」
看見喬雲濤有話要說,喬女乃女乃的抬手,讓他安靜︰「不要跟我提雲雪,雲雪至今沒再結婚,她的變數太大。說不定哪天出國定居都不一定。雲濤,你媽年紀也大了,不能再這麼三天兩天的滿世界飛。你娶的女人就該替你盡孝,把佳家扛下來。小魚,我就直說吧,如果你完全不能勝任,就請你不要再纏著雲濤。」
「我沒有纏著雲濤。」江小魚站了起來。以前喬爺爺有個這個意思,想不到喬女乃女乃說得更是直接。兩人之間沒有誰纏著誰的說法,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怎麼能這麼說小魚呢!」喬爺爺打哈哈,「有話好好說。老婆子。」
「我說的都是現實,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喬女乃女乃對喬爺爺的說法有些不悅,「當年白小柔處事總是不穩重,可是我們沒反對,還不是想著她多少是學工商管理的。以後佳家後繼有人。再怎麼說,我們不能請個寫言情小說的坐著佳家董事會的位置,什麼也干不了吧?」
「女乃女乃說得對。不過我一個小小的網絡言情小說作者還真有點清高,有點兒看不上佳家。至于喬家,對我現在而言,並不覺得很重要,所以可以不在乎。」江小魚洋洋一笑,不想再待下去了,「雲濤,我想回去。女乃女乃,我母親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先告辭了。」
果然告辭,喬爺爺留也留不住。江小魚臨行時把兒子抱了又抱。這小東西干嘛也這麼絕情了,竟然寧願待在這里也不肯回家。果然什麼都跟她對著干啊!
坐到車上,喬雲濤沒有立即開車。只是淡淡地笑著,把江小魚輕輕地摟到懷中。
就是恨他,也等會再恨吧。
「走吧!」她催。回去還要把濤濤的書包送過來,還要找個借口讓媽不懷疑兒子的去處。真夠煩。
「這里舒服,等會再走。」喬雲濤沒那麼好說話,讓她總覺得他今天變了許多。
他在那兒雲淡風清,把她一個兒面對喬女乃女乃,是怎麼回事。他是這樣愛她的嗎?
「喬雲濤,如果你讓我兒子和我以後有分離的情形出現,我會恨死你的。」江小魚淡淡地說著,恍然如夢。總覺得他今天帶她來就是送兒子的,就是一個局。
「你會不會和兒子分離,主導權在你。」喬雲濤一勾唇角,「濤濤回歸喬姓,這是一定的。關鍵在于你——」
在于她能不能順利進入喬家,能不能在喬家待下去,是這樣麼?只怕更在于後者,如果她願意,他可能馬上會結婚,可婚姻能持續多久,相信那是個未知的變數。
喬雲濤突然附來,在她唇上蜻蜓點水一吻。
江小魚茫然地看著他一步步放大的臉,看著那雙細長迷人的眼,突然摟上了他的脖子。要親,就親個夠吧!
果然就親了個夠,兩個人都想把對方拆之入月復,拼命地吻。等江小魚清醒過來,他的頭正埋在她的胸口,放肆親吻。她的上身微涼,衣裳被他褪到腰際。也許是他察覺到她的清醒,他微微地側過頭。她突然抽出手來,把他的頭輕按了下去。
親吧!她要。
他從善如流,低頭蹂躪著那柔軟的脆女敕。
江小魚只是覺得車外有異,抬起頭時,果然看見喬女乃女乃在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倆。
喬女乃女乃的神色凝重。
江小魚慢慢地收回目光,看著胸前那顆有著烏黑密發的腦袋,輕撫著他俊美的臉,淡淡一笑︰「雲濤,我想要。」
「你不是不在乎佳家,也不在乎喬家?」說實話,這女人說這話真任性。
「我只要你。」江小魚淺淺一笑,神色不動。
喬雲濤眼眸燦亮,倏地把她橫抱進懷中,開車。然後在最近的酒樓揨了下來,開房。抵死纏綿。她難得的主動挑起了他極大的熱情,她恣意的求愛讓他熱血沸騰,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他看著她在身下攤開又迎合,迎合又攤開,象朵盛開的花兒般綻放著邀請他,任他一再攜取。
直到最後他終于在極大的愉悅之後倒在她身上。她蹣跚著站了起來。
「等會兒。」他說。
「我想一個人回家。」她說。
當然不行。他一拉她,她就倒了。不準她起身,只把自己的腿勾著她,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終于在回家的路上了。走沿海線,她笑盈盈地看著大海,好象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打算求什麼職?」喬雲濤開得極慢,好象在享受著兩人的獨處。
「第三產業。法律顧問。」她淡淡地說。
「小魚,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只是有難處要習慣想到世上還有我喬雲濤就行。」他的聲音並不熱烈,可該死的是那麼沉穩,深深地撞著了她的心。
「你為什麼不贊成我從政?」她淡淡地問。
「男人為什麼是臭男人,就是因為既要名又要利。名利就是政員所要的,那上面有著太多的不光明的東西。小魚,你的個性太過純良,不適合。而且我不喜歡。女人可以成為女強人,如我媽,我姐,強勢而不失可愛。但如果名利之心太過,會比男人更容易迷失自己。我希望你永遠是你。」
「那麼我如果從商呢?」她問得毫無溫度。
「可以。會成為我的賢內助。」
「那麼我想成為首屈一指的網絡作家呢?」
「鼎力相助。」
江小魚沒再說話,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
過一會兒,江小魚接起了一個電話,喬雲濤只听到她說了一個字︰「好!」
「什麼事?」她的唇勾得那樣高,簡直可以說是趾高氣揚了。鎮定如喬雲濤,也隨著她高揚起情緒。
「明天我上班。」江小魚笑意盈盈。三天都過了,居然有通知,真是意外之喜,大喜特喜啊!剛剛的郁悶自個兒都溜走了,多好!
「在哪兒上班?」喬雲濤含笑問。不過就是上個班,這小女人高興得那個樣!
「不告訴你。」江小魚俏皮地一笑,讓喬雲濤閃了神。
「怎麼停車了?」她問。
「你笑得這麼勾人,我不停下怕出事。」喬雲濤一本正經,眼眸燦燦地瞄著她的唇角,想親。
那麼她不笑好了。就不笑,可是唇角怎麼老是自己高高地勾起來,真是不听話。好了,她不忍了。終于燦笑出聲,睨著他,看著他眸子爍亮。突然就坐到他懷中去,清脆的笑聲全捂在了他的胸膛中。把大男人搞得心頭亂撞。這還不止,她說︰「我要你。」
還來?
不過他對于這個要求從來不拒絕,果然要開車狂 。可是她笑著制止了他︰「唔,開個玩笑也不行。」
他瞪她,開這種玩笑能死人的。
她說完就親上他︰「喬雲濤,我偏不听你女乃女乃的話,我就要纏著你,讓人家說你有私生子,有情婦,讓你名聲全毀,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這女人被刺激了,不僅膽子變大,連心都變壞了。可是這種壞,他很受用——吻吧!
不過當江小魚成功地輕薄完某帥哥後,發現自己身上的鑰匙不見了。
「拿來!」她氣咻咻地喊。
「一天被你輕薄兩次,你以為半夜還能把我鎖在門外。今晚約好了,不**不放人。」他不屑她的過河拆橋。拿著她的鑰匙舉得高高的,完全沒把她的怒火放在眼內。
「就許你輕薄我,就不許我輕薄你了。」她悶哼,唇翹翹的。
「女人,你的說法恰好就是我的看法。」他開車。
「你想結婚麼?」她問。
他點頭。
「我不想結婚。」她說。
「那就不結婚吧,反正這和結婚也差不多。只是濤濤不能正名為喬家小太子而已。」喬雲濤慢悠悠地說。
「對,那就不結婚。」江小魚大大地點頭,「讓你女乃女乃急去。急死她!」
這女人被壓得反彈了,果然女人都有極大的潛力。他拭目以待,看看後續女乃女乃和她誰輸誰贏。不過他準贏。
「那我如果被白小柔逼婚了呢?」他笑。
「要我去砸你的婚禮麼?」她眸子爍亮,「就是不嫁你喬雲濤,突然覺得這種事我也很樂意做。喬雲濤,你可要記得,其實我也很黃很暴力。」
他哈哈大笑起來。就說他沒看錯,這女人的其它面目當真繽紛多彩著。
她撇嘴兒,又去看大海。然後又接起了電話。
只是一接起這個電話,她立即身子坐正,神情嚴肅了起來︰「海岩,你現在在哪里?」
車子嘎然而止。
江小魚手中的電話被他搶走︰「海岩——」
「給我。」她搶。
「我正在開車。」言下之意不能搶。江小魚看著他,干著急,開車時還真不敢再搶。
「海岩,以後再說吧!」三兩句完畢,喬雲濤掛了電話,然後嚴肅地看著她,「不要讓他來找你。」
「我們只是情人而已,無名無份,你管不著我。」江小魚揚起頭。
「情人也不能和別人分享。江小魚,我警告你,你要是被人染指了一個指頭,我會讓你嘗嘗被疼愛而死的滋味。」他悶哼,「晚上我過來時和你好好研究研究,看看這情人的協議怎麼寫更好。」
「好的,寫得好我明兒拿做短篇散文投到晚報上發表,我打賭晚報主編會給我個歷史以來最好的價錢。」江小魚氣定神閑。
這小女人被他女乃女乃一氣,真是把叛逆因子全激發出來了呀。不過感覺真不錯。有林妹妹的柔美嬌俏與伶牙利嘴,偏偏又沒有那麼嬌弱。真是好!他喬雲濤的運氣向來非常不錯。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還真有人夜半開了那棟民房,模進了某情人的房間。然後傳來陣陣喘息聲。
江小魚覺得,其實做這種情人也不錯。既自由又有激情。不怪世人會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說法。
情人為她帶來了兩套職業套裝,江小魚在睡著前還在奇怪,喬雲濤也太那個了吧,居然還能記得這種小事。知道她要上班,還特別送來職業套裝。
連夜她找到張大媽,承諾給張大媽每個月不低于一千塊,讓她隨時幫忙看看母親。張大媽推辭了一會,最後還是收了。
「丫頭,放心,我會把你媽照看得很好的。萬一有狀況,我一定打電話給你。」張大媽拍著胸脯說。
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去上班了。
第二天換衣服時,她就明白了喬雲濤為什麼特意給她帶來兩套職業裝。
西裝西褲,這麼保守的職業裝,虧他喬雲濤從哪里找出來的。誰說女人的身體決定了她的愛戀,其它男人又何嘗不是。他沒有霸佔她的思想,從沒要求她多想他些,可就是要求她得替他守身如玉。
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江小魚給他做了評斷。
江小魚是笑著去全家福報到的。招待的是人事文員季小姐,一直把她送到那天面試的辦公室。江小魚這才知道,她來應聘的是法律顧問,可來報到的是做總經理秘書。
「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江小魚啼笑皆非。這什麼世道,跑調兒跑得這麼厲害,法律顧問成了總經理秘書。
「江小姐,我們總經理說了,雖然江小姐是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可是專業已經荒廢,再做這一行已經很勉強,就是有個律師證也不起多大作用。我們總經理也說了,江小姐的簡介簡直可謂是妙筆生花,簡介中之驚世之作,是做秘書的不二人選。總經理還說了,江小姐做秘書的工資可比做法律顧問的工資高多了。要是江小姐不領情,可真是個傻瓜。」這人事文員可算是舌燦蓮花,說得江小魚差點要表揚她的好口才。
「但這總之是有點好笑。」江小魚把自己最直接的觀感說了出來。全家福開的工資確實高。一萬二,這相當于加工業一個經理的月薪。她確實不需要早上六點起床打字也能過上優渥的生活了。
季小姐也笑了,正要說話,突然抬頭看了她身後一眼,連忙微微一彎身︰「總經理好!」
「你可以離開了。」江小魚身後有個冷淡的聲音說。
「是的,總經理再見。」季小姐再次微微彎身,回頭離開了。
江小魚這才回過頭來看所謂的總經理。這一看,讓她愣了好一會兒。她不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好看,真的很好看。五官深刻,稜角分明,俊美得有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只是通身上下很冷,像從極地而來。
和喬雲濤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很man的男人!但是那雙眼眸太過深沉,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如果不是太瘦,瘦得有些讓人擔心,真的是很讓女人幻想。
「總經理好。」她總算回過神來。
「江小姐的位置在這兒。」他微微指著兩個小房間門口正中的大辦公桌,語氣平淡得比白開水還沒味道,「日常工作由我分配。江小姐沒有什麼意見吧?」
她有的是意見︰「我應聘的是法律顧問。」
「如果江小姐對做秘書不感興趣,現在可以回頭,離開這兒。」這個看上去很男人的男人不冷不熱地說。
她好不容易進入全家福,當然不會離開這兒。所以在看了他三秒後,自動坐到了那個大辦公台的轉椅上︰「我感興趣得很。」
「那就好。」這人總是沒溫度地說話,「我是雲維楓。以後你只負責我一個人。我的生活起居,工作行程,由你全盤負責。」
「生活起居?」江小魚皺眉。
「我一個月中只有幾次在這兒,住所和交通工具,你必須負責。」他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江小魚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現在你先給我泡杯咖啡送進來。」他吩咐,「每兩個小時一杯,記得準時送過來。其它工作會慢慢交給你。」
好吧,她去泡咖啡。該死的咖啡她從來沒接觸過,她看了看四周,沒有其它任何人,想請教都沒門。那就自個兒泡吧,她就不相信奈何不了這些粉末。
第一次送進去的時候,雲維楓只看著那熱氣騰騰就皺緊了眉︰「太燙。」
好,她等它變冷再送進去。
「太苦。」雲維楓再皺眉。
好,她終于知道咖啡不能加太少的糖。
于是她第三次送了進去。
「我如果要吃糖,何必泡到咖啡里來。」雲維楓緊緊地盯著她,神情還是高深莫測,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很好,她保持微笑鄭重道歉,然後端著那杯「糖」沖到水槽里——重來。
結果等雲維庸終于不挑咖啡時,她發現下班時間早過了。而她的大老板淡淡地說︰「我餓了。」
「我也餓了。」江小魚沖口而出。真想不到她居然會被一杯咖啡折騰得空了肚子。
雲維庸總算有了點表情,挑了挑眉︰「打兩份快餐回來。」
江小魚吃著那份快餐時,才想起她的總裁文里的秘書都很能干,一個個把老板侍候得十分周到,真厲害。可她大半天就一杯咖啡一份快餐差點就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
上午總算熬過去,下午才是苦難的開始。這個瘦得沒幾兩肉的帥老板的工作很玩命,當他把一疊給她還高的文件交給她處理歸類時,江小魚當即就「啊」了一聲。
雲維楓沒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我發現月薪一萬二給少了。」江小魚沖口而出。這工作量,就是他老板做的一樣。
「試用期滿後工資會翻番。」雲維庸說上一句,看他的電腦去了。
為了那句試用期滿後工資會翻番,也為了鑽研全家福,江小魚埋頭苦干。這些資料堪稱機密,江小魚處理時想,如果要知道全家福是從什麼渠道知道佳家的供應商標價,完全是小事。秘書其實比法律顧問更能知道商業內幕。
結果發現處理完時。外面商場已經關門。
「真不是人干的活。」她不由感嘆。說完才發現雲維庸正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表情有些怪。
「怎麼了?」她又做錯了什麼嗎?
「我沒要求你今天就把這些處理完。」雲維庸淡淡地說,「那是你明天一天的事。」
「什麼?」江小魚眼冒金星。她果然是個生手,天哪!是沒有人叫她這麼拼命啊!
「現在幫我訂酒樓。」老板命令。
好吧,她听話。幫他在如歸酒樓訂好酒樓,還等他沖了涼,幫他洗了衣服,她才一搖一晃地回了家。
回家就洗澡,然後才回房間,連走邊想,看來今天是不能寫文了。誰知人才進去,就被情人撲倒了︰「說,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上班。」她不是告訴了他。
「濤濤打電話都找不到你。」喬雲濤擰緊了眉。
「不會啊!」沒力氣的女人馬上直起了腰,掏出手機看,「沒電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這麼累?」一身都軟趴趴的了,做苦力活也不過如此。
「不告訴你。」她就是不告訴他。事實上本來就覺得沒必要,而且也不想告訴。嗯,情人之間不能過問太多事情。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自己的一切。」喬雲濤沒有逼她。這小女人道德觀念太過強烈,做不出壞事來,那還擔心什麼。
「別踫我,痛。」她幾乎嚎叫起來。
喊痛也沒用,喬雲濤硬是在她身上折騰了半宿,讓她痛上加痛,讓她在痛中得到極大的歡愉,才睡了過去。
江小魚半夜兩點都沒睡著,在想,秘書和情人一樣,都不是女人干的活。
但第二天江小魚就覺得做秘書不錯。因為她沒活可干,連咖啡都不用泡——雲維庸上午出去了,不用她跟著。結果她寫了一上午的小說,而且發現這電腦比家里的好用多了。這種日子過得真是美滋滋啊!
除了有點想濤濤,有點擔心母親。不過那兩人好象不太想她。
中間因為太閑,還打了個電話給喬雲濤。結果喬雲濤大吃一驚︰「小魚,發生什麼事了?」
「想你了。」她故意甜甜地說,然後馬上听到那邊有杯子落地的聲音,還有白小柔驚慌的聲音︰「雲濤,你手怎麼啦?」
關掉手機,江小魚哈哈大笑起來。這日子真是太愜意了啊!
不過喬雲濤馬上打了電話過來︰「小魚,下次說這句時先問我在做什麼,免得萬一我一刀子把腳趾頭給砍了,到時你要嫁殘疾人了。」
「誰說我要嫁你?」江小魚奇怪地反問,「喬家有那麼好麼?我非得嫁進去不可?我單身了這麼幾年,覺得挺好,什麼喬家杜家,關我何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你昨晚到底來了幾次?我今天胳膊為什麼抬不起來?」
「天啦!小魚,你才上了兩天班,怎麼就這麼邪惡了。好了,親愛的,我喜歡你的邪惡。晚上我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的和昨天的一樣多的次數。」喬雲濤似乎在笑,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正無力地撫額悲嘆,或者臉紅都不一定。
「說不定我今晚不回家。」江小魚大笑著掛了電話。哈哈,情人!好一個情人,沒有婚姻束縛的愛情原來這麼愜意而刺激。沒有面對喬家的壓力她竟然這舒服。真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一個辦公室,如果不是,真丟他的人啊!
還親愛的呢?他真的心里對她有這麼親嗎?江小魚關機時,發現胳膊上好多雞皮疙瘩。突然就覺得好笑,就是了,才上了兩天班不到,她咋就這麼邪惡了啊?
大白天地打電話就調戲咱X市的第一副市長,不要命了。哼哼,她打算為了調戲她,少活幾年也行。
真是壓抑太久了啊啊啊!好不容易走出小天地,果然就把身上的文藝色彩趕跑,還她漁家女的風格。只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要是能一直這樣,相信喬雲濤悔不當初,居然惹上她這樣一個邪惡女。
其實,她當年能蓄謀奪他的初夜,已經能看出苗頭了不是嗎?
正想著,程心鵬打了電話過來︰「小魚,謝謝你。」
兩人和好了麼?
「小霞呢,她現在怎麼樣?」江小魚擔心的只有自己的好友,程心鵬那樣一個大男人,無論怎樣都沒關系是不是。
「小霞不肯復婚。不過,她願意回家就好。慢慢來吧。」程心鵬有些傷感,「小魚,我以後再也不敢得罪你們女人了。其實,我也就那麼一想而已。小魚,哪個男人不會想入非非呢?我只是一時沒把握住自己。」
程心鵬說得對,人生一輩子遇到的誘惑何其之多,總會有心轅意馬的時候啊!但只是發生在他身上,發生在自小青梅竹馬有著十幾年濃厚感情的兩人身上,于是一切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那個李子平後面有沒有再找過小魚。」江小魚只擔心這個。
「找過……」程心鵬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間有些猶豫。
「原來怎麼追小霞的,現在還怎麼追吧!」江小魚無力地嘆息,要擺月兌那個人才好啊!要不然……
江小魚沒再說他什麼,隨便一聲掛了電話。
哪個男人不會想入非非,喬雲濤也不例外吧?除了對她,他還對哪個女人想入非非過?
咳,這想法純屬自虐,不想。想——啊,對了,上次好不容易打通了杜海岩的手機,結果被喬雲濤掛了。
她找他有重要的事啊!
然後又打了給杜海岩,這回杜海岩終于接著了。
「小魚,是你嗎?」杜海岩的聲音有些疲憊有些滄桑。
「海岩,你現在在哪里?」江小魚小心翼翼地問。這個人啊,在她生命里有不可分割的部分。
「天涯海角。」杜海岩的聲音似乎真從天涯海角那里傳來,有些空曠無力之感。
「還回來嗎?」她問。聲音小小的,不知怎麼就覺得不該大聲。
「會。」杜海岩應得很干脆。
想了又想,江小魚還是慎重地問出︰「海岩,你動了三次手術嗎?」
杜海岩好一會兒沒作聲,好久才告訴她︰「小魚,是的。」
「是什麼手術?」江小魚屏住了呼吸。
「小魚,這個你不用知道。永遠不用知道。」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小魚,我想你。思念成疾。我想,如果哪天死了,一定會死不瞑目。」
江小魚頓時淚流滿面。這個男人至真至誠,絕不說假話。他說死不瞑目,那一定就是那樣。
為什麼還看不開,天天和汪雪琴在一起,怎麼一點都沒改變啊。
「汪雪琴呢?」她問。那個小女人雖然自私,但真心愛著他,身心都一樣,如飛蛾撲火般迷戀著他。余雨慧說兩人已經解除婚約,那她人汪雪琴呢,上次她哭著打過來的那個電話,讓她好幾晚沒睡好啊!
「她早就離開了。不知道在哪兒。」杜海岩淡淡一笑,有些淒涼,「小魚,怎麼又提起她,我媽又找你麻煩了是不?」
「海岩,我只是想祝福你們,我希望你倆快樂幸福。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也該結婚了,所以提起汪小姐。有事回來再說吧!」江小魚沒有否認,余雨慧的兩百萬,必須等杜海岩回來說清楚。
杜海岩掛了電話。
江小魚好不容易高揚著的情緒又有了淡淡的愁思。滿月復心思地回到辦公室,只听見旁邊那個無人的小房間里竟傳來異樣的響聲。她覺得驚訝,正要一探究竟,誰知竟傳出連綿不斷的shen吟來。
天啦!誰在里面干那好事?
這地方雖然是董事辦公室,可還有有管理人員過來。要是剛好踫上,那真不是一般的尷尬。江小魚趕緊退出了辦公室,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雲維庸。反復推斷,還是難以拿主意。
別看喬雲濤天天糾纏她,可大白天的在辦公室遇上這事,江小魚也是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更加是里面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有所掩飾,痛快的結合聲和喘息聲幾乎形成了交響樂。真是激烈啊!她听著听著,都不由自主想起那畫面……得是怎樣的尤物才能挑起男人這樣放肆的熱情?
江小魚終于還是打通了雲維庸的手機︰「雲總,那個……那個隔壁辦公室有人用嗎?」
「有。」雲維庸言簡意賅,「我馬上回來。」
還真是馬上回來,江小魚才關了手機,雲維庸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大踏步回到辦公室,看著江小魚一臉尷尬地站著。臉上微微掠過表情。不過江小魚看不清那表情是什麼。
「我的合作伙伴,股份五五分成,也是你的老板。別理他。你是我的秘書,只負責我的行程就行。」雲維庸難得地說了好幾句話。
「嗯。」江小魚點點頭,表示明白。
明白歸明白,卻不知道該離開還是該留下。
反是雲維庸沒事般地回到了辦公室,照常開了電腦辦公,吩咐︰「咖啡。」
是了,他在就要替他準備咖啡。這人是個工作狂。從昨天那一疊人高的資料可以看出,他對全家福的經營精細到無以復加,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全力以赴。
而且江小魚眼尖地看到其中專門有對付佳家商場的針對性的策略。沈玉清的擔憂完全有道理。
江小魚想,如果被這樣一個心思細致而敏銳的人當成對手,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佳家連鎖商場是該有後顧之憂。
不過——她瞄了里面一眼,這人真是太瘦,總而言之還是操心過度了。不該這樣勞累,不然只怕到了把佳家打垮的那一天,就是他自個兒的身體倒下的那一天。
昨天上午泡了一上午咖啡,總算是把咖啡泡到家了。江小魚自認再怎麼樣也會讓雲維庸挑不出毛病來。只是等她從走廊里的熱水器接回熱水來泡咖啡的時候,發現左邊房間里的聲音停了。然後門開了,走出兩個人來。
「江小魚,你怎麼在這里——」對方驚訝的稱呼差點沒讓江小魚把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
江小魚瞪大了眼楮,冤家路窄四個字,憑什麼報應到她身上來。
瘟神大爺呀!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