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經有了涼意。工業城的小鎮特別安靜,秋風瑟瑟,有種不易察覺的蕭條。位于TL大街的這家賭場,仍然有著川流不息的車輛。
生活終究是要按部就班,翔安和珍妮結束了那些晚睡晚起,悠閑自在的日子,他們一同回去上班了,男俊女俏,手牽手,格外顯得親密。平時比較有交情的同事,遇到翔安和珍妮,熱絡問候幾句,尤其翔安車禍大難不死,都為他慶幸。
「你們兩個真把人嚇死了,」艾米一身高調的衣著,雙手拉住珍妮,偏著頭看向翔安,「還好,現在沒事了。」
「累你擔心了。」翔安客氣地問候,「你和昌哥都好吧?」
「挺好,昌哥今天也來了。」
佩姬眼角含春微風拂面,也加了進來。
看有男同事過來,翔安趕緊咨詢有關保險的事宜去了。
「怎麼不多休息幾天?」艾米問。
「我倒想,可是要賺錢呀。」珍妮說得不緊不慢,「哪像你好命,找到昌哥,還用上什麼班。」
「誰知道,還沒定局呢,希望吧。」艾米說得輕描淡寫,表情卻無限神往。
「我現在就想多賺點錢,等翔安讀完研,看看,換個工作,幸運的話,也做個老板娘。」珍妮腦里全想的是結婚、買房,旅游、度假•••••
「珍妮,你和翔安這次經歷考驗,」艾米捅了捅珍妮,「我看修成正果是沒問題了。」
「你們年輕人,就只想著浪漫呀,考驗呀,」佩姬倚老賣老,講話保持一貫爽利作風,「你看他們兩人的臉,都瘦成什麼樣了。」她天生適合規勸別人。
「佩姬姐說的是,還是不要有考驗了,我只希望平平安安---然後,」珍妮話沒說完,就看到愛林風風火火來了。
「笑死人了,前面又有好笑的事了。」愛林笑得差點斷氣,咳嗽不斷。
珍妮知道翔安不喜歡沒事聚一起背後議論別人,隨即不吭聲走開了。
「哎,你能不能不咳嗎,我們沒笑死,反而倒給急死了,」佩姬這會兒不太滿意,愛林平常講話就像撒豆子一樣一串不停的,今天是怎麼了,「沒時間等你了,得快點要去推桌換手,已經遲了。」
「快點去。他們還沒完,外場員、經理、客人鬧哄哄一堆,可熱鬧了。咳,咳。」愛林對著匆匆離去的人喊。
果然大廳一側,一群人圍在那,爭吵聲不斷,一個豐滿的金發女子跟經理指手畫腳說得慷慨激昂。另一邊一個個子稍嫌矮小的光頭中年男子,很憤慨地對另一個經理口口聲聲說,這個女人真是神經病。幾個客人端著咖啡飲料,興致盎然地在一旁觀望。
李宇昌也在,這些天來,每日都陪著艾米上班,然後等著艾米下班,也玩玩他喜歡的牌戲消磨時間,正巧他坐在兩個有爭端人的旁邊。翔安一邊努力記錄一邊忍俊不住,李宇昌說明著經過,他看起來也強忍著好笑。
原來,男客叫豪爾,女客叫金娜,兩個人都是賭場常客也都熟識,就坐到兩隔壁一起玩起牌來了。最初兩人關系很好,豪爾一會兒替金娜叫酒、一會兒叫餐、一會兒叫換籌碼、一會叫外場,所有的服務人員都圍著他倆團團轉。豪爾很紳士給金娜遞餐巾紙、遞刀叉,陪金娜說她愛听的,夸贊她漂亮,性感,兩人互捧都很愉快。
隨著愉快程度升高,豪爾和金娜身體的踫觸越來越多。金娜踫踫豪爾的手,豪爾模模金娜的腰,手肘互相捅來捅去,兩人貓眼對媚眼,金娜也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金娜穿的是件低胸連衣裙,她肢體一動或一笑,就可以看到一陣輕微的波動。
金娜喜歡將錢放在里,加買籌碼時就將手伸入內掏錢,並向同桌客人擠眼扮媚。隨著加買的次數越來越多,掏錢的也手愈探得愈深,而半罩杯外的震動幅度也越大,豪爾死死盯著,眼楮不眨一下,手不自覺得抖動敲打著桌面。豪爾最近被股票套牢,手頭很緊,此刻恨不得伸手幫她掏錢出來。
好景不長。連續幾手,豪爾運氣特好,都打贏到金娜的牌,害得金娜一直要掏錢加買籌碼,一卷卷的美元紙鈔就這樣往外掏,慢慢金娜的笑臉沉了下來。當豪爾再次橫過身子越過金娜前面去摟她的籌碼時,忽然金娜抓起她那鉑金包往豪爾光頭上猛敲,大叫︰「強盜,贏我錢,還騷擾我。」
這個土地開發大亨的獨生寶貝女兒,沒人敢得罪她,誰叫賭場的地都是跟她家聯合開發的。幾個經理圍著她試圖安撫她,效果都不太好,她就是軟硬不吃,吵鬧個不停。
沒人注意的角落,一個全身名牌,瘦小謙遜的男士,悠哉地享受他的餐飲,一口紅酒一口上等小羊排,不時滿意地喳喳嘴。就在經理們燋頭爛額的時候,他站到金娜面前,「達令,不玩牌了嗎?」
「你是怎麼做我老公的,就看著我被人欺負嗎?」抄起包包不由分說往他腦袋上招呼。
「達令,你忘了醫生說的,你得回去保養皮膚了,過了時間皮膚會粗糙的。」他還是不惱不怒。
金娜看了眼大牆上的鐘︰「你這個衰人,為什麼不早說,還不快走。」
賭場大經理趕緊派加長禮車,將他們送了回去,一場熱鬧結束,人們都笑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