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珍妮除了發呆,還是發呆,跳幀的思緒,變得無可收拾,幻覺出沒在她每一個走神的罅隙。在紛緒的設想里,珍妮想過上百種看到翔安的情景,現實中卻並不是那樣。珍妮看到翔安像個機器人一樣,手腳不太靈光地從雨幕中來,突然的畫面,頓時百感交集,愣怔一下,她沖過去抱住翔安,嗓子好像給堵住了,勉強叫了聲翔安,眼里的水霧和著雨水,還沒滴下來,就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珍妮,珍妮,你怎麼啦?」「珍妮姐,珍妮姐。」
翔安和翔山兩兄弟被突發狀況嚇壞了,翔安彎著轉動還不太靈活腰,他和翔山手忙腳亂將珍妮扶坐在客廳里唯一的沙發上。還好珍妮只是幾天因心情不好,沒好好吃飯,加上一時激動,一口氣憋住了,很快她就回神了。她捂著眼楮,指縫里流下了濕潤的淚水。
一個傷員,一個病員,兩人面對面反倒一句一對將誤會解釋開了。
瓢潑大雨慢慢停了下來,翔安看著窗外漸漸安靜下來的灰蒙蒙景色,思緒萬千。
翔安的確不了解珍妮曾經受過的那些羞辱。牌桌上和客人有爭議時,如果沒有粗口也沒有動手的情形,發牌員很難強烈要求管理層作出處理。這時翔安才明白,為什麼發牌員們會對有些客人動不動就橫眉冷眼的。惡性循環,這種情形應該時常會發生,可是管理層似乎充耳不聞,從沒認真處理、對待過。眼前這不是他一個小外場員所能操心的事情,現在翔安所關心的只有珍妮和他的未來。
「賭場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這個工作慢慢就不做了,再也不要為那些無謂的事不開心了。」翔安將珍妮摟到懷里。其實他心里早已有了新的規劃。
「嘶。」不小心觸到了翔安右臂還沒好的傷口。
「你說,那個‘花姑娘’是怎麼回事?」珍妮突然想起這檔事,坐直身子,板起臉,要翔安說個清楚。
「那晚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想你生氣了。所以我想早上先買好菜給你送來後,我們再一起去看個電影。在超市正好踫上李琴。(就是前文提的那個綽號叫‘花姑娘’的。)」
「那你就不管我,跟她跑了?」珍妮鼓鼓著嘴巴,瞪起眼楮。
「沒有。絕對沒有。」翔安一臉委屈,「李琴在賭場丟了一個包,包里有很多現金,是我幫她找回來的。她很感激我,一直說要請我吃飯。我推辭了,她就說她有打牌積分送我,讓我參加這場撲克比賽,說還有免費自助餐。我來接你,你不在家,電話也關機。我在想你出去散心了。百無聊賴,一個人去了KT俱樂部,剛好又踫上李琴,情況就是這樣。」
翔安說說停停,應著珍妮的問題,總算好像讓珍妮滿意了。最後,他扶起珍妮臉頰珍深情凝視著,「看在我出了車禍的份上,饒了我吧。我對你的愛絲毫沒有改變。」
「你還說,出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你心里還有沒有我啊。」提到車禍,珍妮的疼惜和不滿全在臉上。
「珍妮姐,你冤枉我哥了。他連我爸媽都沒說,生怕你們擔心。」翔山剛才避開在陽台上看雨景了,這會回到客廳。
翔山眨著和翔安長得一模一樣的眉眼,在翔安和珍妮間看來看去。他從小陪媽媽看韓劇殺時間,在他還沒完全長大的心眼里,翔安和珍妮誤會、吵架、車禍••••••和好,錯綜復雜,就像韓劇里的片段一樣,居然還有一場傾盆大雨來配合,看著他們和好,他心里無比得愉悅。
「珍妮姐,你要感謝我和這場大雨。」翔山索性坐下說話,「我哥催我回學校,我看下雨了,我不想在雨中開車,可是閑著無聊,就打開電腦,想打幾局游戲,一開機就看到有人在QQ上留言,說你病了。然後就趕緊拉著我哥來了,還冒著大雨,你說要不要謝我。」
「小子還邀功了呢。」翔安含笑看著這心理還沒長大的弟弟,「好,記你一功。」
「好!哥,那你出錢,我去買點好吃的,也慶祝你們和好。」
一場誤會,過程有驚無險,經歷了惱怒和失落,意外和迷惘,悲傷和喜悅。珍妮和翔安間的情苗,正如大雨過後的筍芽,頃刻間冒得好高。翔山回來時,珍妮和翔安的唇正緊緊地貼在一起,不舍得分開。
「哥,我把你的枕頭被子跟換洗衣服拿來了。今晚你就住這,免得你們兩個人,迷失方向,兩頭長相思了。」
啊!小鬼,你看太多韓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