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的草地被一條剛好可以通過一輛馬車的小路給分成兩塊,小路不是很好走,看來不常有人經過,一輛華麗的馬車不緊不慢地在小路上搖晃,黃燦燦的車頂在碧綠的草坪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車窗上趴著一個年約十歲的小男孩,小手指著徐文文暈倒的方向,興奮地大聲嚷著︰「爺爺,你看那邊有什麼東西紅紅的,一閃一閃的?」
駕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腰上別著一把短劍,很筋壯的樣子,長相很秀氣卻讓人感覺很沉穩,穿著打扮像是護院或保鏢,動作嫻熟地駕著馬車。
從馬車里傳出一個刻意壓低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地,但讓人一听就忍不住想掉雞皮疙瘩「小主子,奴什麼也沒看見!」然後似乎很緊張「您慢些!可要坐好了,別摔了!施鷹,你這個不長心的,慢點,看把主子給摔了……」後面這句話聲音明顯提高一個八度,尖銳刺耳,看來是對著駕車的人說的,應該是喊的。
駕車的漢子縮了縮脖子,讓原本就跑得不快的馬車,再放慢了點速度。
馬車里,有排很舒服的軟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一手扶著小男孩的腰,一手抓著男孩的衣服下擺,「主子,主子,求您坐好了吧,您可要了奴的老命咯!!」嘴里雖然自稱奴才,但語氣卻是充滿了對男孩的溺愛,眼神更是一刻也沒離開過男孩,看著男孩整個上半身都探出窗外,緊張的滿頭都是冷汗。
男孩眼楮死盯著剛才看見閃紅光的方向,嘴里語氣不爽的嘟囔著︰「不是說了,出了門,你就是我爺爺,別‘奴、奴’的,听你那聲音刺的我耳朵疼。您老人家眼神不好使了不?這麼亮的紅光,您就沒看見?」男孩故意在「您」字上加重語氣。
「奴……爺爺錯了!爺爺錯了!小祖宗,您要坐好了,奴……我就不刺您耳朵了!」老頭眼神一閃,這麼亮的紅光,他當然也看到了,正奇怪會不會有什麼妖孽,只怕會傷到自家的主子,主子今年剛滿十歲,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軟磨硬泡地非要偷跑出宮來玩,他可不想惹些什麼事情出來,就算賠了他的老命,也比不上主子的一根頭發金貴。「我真沒看到什麼紅光,您許是眼楮花了吧!!」
「呸!我又不比你老,你干脆說我老眼昏花吧!鷹!停車!停車!我還非要過去看看!」說著就轉身掀開門簾,要往外去。嚇得老頭尖叫連連。
正在駕車的施鷹看到主子突然掀開門簾探出頭來,也是一驚,立即拉住馬兒的韁繩,一聲長嘯,還好速度不快,馬兒很快停住了腳,「主子,您這是?」
「我要下車看看,你和我一起去,老頭膽子小就呆在車上吧!」說著一步跳下了馬車,看也沒看一眼還在車上怪尖連連的老頭。
施鷹也跳下了車,趕緊跟到男孩身後,生怕有什麼意外,一手握著腰里的短劍,一手伸出想扶著在前面走的男孩。男孩輕輕擺了擺手,識意不用扶,一身華麗的錦衣,氣派十足,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烏溜溜的眼楮褶褶生輝,「快走,我到要看看是什麼東西這麼亮!」
身後馬車上的老頭,動作艱難卻又敏捷地跟著跳下來,跌跌撞撞地跟著跑上來,聲音尖銳地叫著,「您慢著點,可別摔了!施鷹,你可跟緊了,要讓主子傷了,你和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男孩一撕牙,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抓著衣擺,跑得更快了。施鷹也緊緊跟在後面護著小主人。
百十來米的距離,男孩很快就跑到了。
眼前草坪上躺著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左邊額頭上一塊月牙形的印記,似乎隱隱泛著紅光,小麥色的肌膚,水女敕女敕的,相貌清麗,一身素白的衣服,除了腰間一紅色香囊很是顯眼外,沒有任何裝飾,右手邊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把月牙刀,刀鞘上瓖著一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紅寶石。
「鷹,你說是這女孩在發光還是這把小刀在發光?你剛才看到那紅光沒有?是這個方向吧!」小男孩站在徐文文身邊,對著緊跟在身邊護著自己的施鷹說,眼底略略透著些失望,心想著自己應該沒有看錯吧,剛才明明有紅光,說不定就是這個女孩在發光。
想著,便蹲來,伸手撿起月牙刀,「這個寶石雖然是紅的,但也不至于會發出這麼亮的光吧!」烏溜溜地眼楮瞪了眼一旁緊張不已的施鷹,聲音稚女敕,卻老氣橫秋,「你看看她是暈倒了,還是睡著了!瞎緊張什麼呀?你一個御前護衛軍還怕一個小姑娘?幾品了?三品了吧!要放戰場上,你都一將軍了!」
「是!主子,您小心些,我看看去!」施鷹恭敬地點著頭,上前一步探了探徐文文的鼻息,把了下脈搏,「回主子話,這姑娘是暈過去了!」然後又退到男孩身邊護著他。
「哎……」男孩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斜眼瞟了下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余光看到後面跑過來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頭,感覺很是掃興,「回吧!你把這個姑娘背上,我覺得剛才發光的可能就是她,說不定是什麼妖精呢!」
「什麼?妖精!主子,咱們別管閑事,快走吧!」老頭吃驚地叫著,吃驚的聲音听起來更加刺耳,「求您了!這大白天的說什麼妖精呀!」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看了眼地上的女子,「這姑娘還帶著刀劍,看起來說不定不是妖精就是刺客,咱快離開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