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沒有再說些別的什麼,就讓烏雲回家去了。
他知道他的一副偶然的隨筆寫生把這個孩子心給抓住了,他覺得有自信多了,班主任知道烏雲是個很各色的孩子,安靜的骨子里帶著一種偏執,這種偏執從她的眼楮里崩地出來。這種過頭的偏執會讓她的成長的路上,摔的很慘。
確實是很慘,烏雲對自己有種自我委屈的封閉,封閉所以可以微笑的一切神經,她覺得只要這樣才能對抗命運對她的不公,爸爸的「不辭而別」。只要這樣的「自虐」才能壓制更大的疼痛。
班主任很心疼烏雲,他覺得他應該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來引導這個孩子,可是怎麼引導他並沒有一個很完美無害的對策,這次叫烏雲到辦公室,也只是下水試探著,試探她的反應。可是一個很巧合的契機,讓他發現了她外表的殼上有條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縫,不過,縫就是縫。
烏雲悻悻的走了出來,發呆著盯著地面︰用心來換,是什麼意思?正想著,眼前出現一雙天天看見的那雙刷的干淨的墨蘭色的運動鞋。猛一抬頭,林赫霖擔心的表情落入眼楮里。
烏雲沒有說話,轉個角度,再一次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林赫霖一臉落寞,這次他不敢回頭,他不敢看她身影和她獨特的小辮。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但他仍想在看一次烏雲的笑,有著烏雲獨特的笑,受傷的自尊已經像窗外的落葉一般,飄飄蕩蕩的灑落一地。
北方小鎮的秋天到了。
小鎮上的風經常吹的是東北風大風,秋天的風略微調皮一些,時而動不動就給來點小發瘋。今天出門時天氣來好好的,烏雲穿的很少,很單薄。可是,等走到河堤上時,這風中邪般的呼呼的樂得起勁,烏雲裹緊上身單薄的外套貼近依舊單薄的身上,貼膚的外套擦過秋風更加刺骨,烏雲的整個汗毛都直立起來,像飄舞的小旗子向著秋風抗議著。
突然,一股溫暖披瀉而來,烏雲錯愕一下,一個高她一頭的身影就擋住了視線。那個熟悉了半個月的身影她已經熟悉到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剛要將衣服還給穿著短袖T恤林赫霖,林赫霖沒有看她,聲音卻馬上發出微怒的低吼聲︰穿上。
然後一步跨在烏雲前面,兩人相差僅一步,一前一後,烏雲一下子變得溫暖起來,寒風被擋在外面。烏雲沒有出聲,很安靜地接受林赫霖的好意。
她無法抗拒,她害怕,她怕自己的再次掙扎,卻傷害這個唯一對自己好的男生。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烏雲小心的跟著他的步伐,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到林赫霖的後腳跟,林赫霖知道他身後就是倔強小辮的主人,他心里吃吃的樂著,卻不能把嘴裂開,要不他會更冷的,他月兌掉溫暖的外套,秋風狠狠的吹著,他時不時打著冷戰,卻在心儀的女生面前耍帥,為此他耍了個小聰明,他收縮了腳步,放慢了速度,本來十幾分就走完的路程,走了近半小時。林赫霖的劉海呼呼的吹躍著,像是一種張狂的勝利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