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少明見狀更加無奈了,這樣都不能讓她消停一會兒嗎?
「听著寵寵,雖然和你的相處方式顛覆了我整整二十六年的世界觀……好吧,換個你能听懂的詞,你完全打亂了我和別人之間的相處交往模式……這不是貶義……我的意思是……你在一起……我很開心,雖然有時真的是被你亂七八糟的想法弄得跳腳。」
說到這,宣少明輕輕勾唇,俊秀的臉容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使得他整個人如同一潭暗夜月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隨著他的笑意眼底的溫柔輕輕一晃,慢悠悠飄蕩開去。
似乎是這段話起了作用,米米寵停止了掙扎,靜靜地趴在宣少明的胸口豎起耳朵听著。
將下巴擱到米米寵柔軟的發頂,宣少明的語氣也放柔了許多,「我很抱歉這麼多天都沒回來,我……我有一些我自己的原因,所以……但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了……寵寵,你能原諒我嗎?寵寵……?」
吞吞吐吐,沒有邏輯性,這些是平時的宣少明絕對不會犯的口語錯誤,可是而今他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我困了……」米米寵半晌才悶聲道。
宣少明覺察到胸口那透過襯衫傳遞來的溫熱濕意,一僵,想要推開米米寵,卻不曾想她雙臂一伸像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顯然是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的臉。
米米寵維持著臉朝他胸口的姿勢,吸了吸鼻子說道︰「接下來我說的都是夢話,你不可以當真。」
宣少明微愣,忍住笑意,點了點頭,「好,我不當真。你要說什麼?」
過了好久,米米寵都沒說話,久到宣少明懷疑她是不是站著睡著了,才听米米寵比蚊子還輕的翁響在耳邊輕飄而過。
她很仔細地在說︰「我怕黑,所以我不喜歡一個人。」
「對不起,不該留你一個人」宣少明俊秀的臉上浮起愧色。
「我不喜歡你不理我。」
「笨蛋,我只是……。」宣少明噤聲了,他要怎麼告訴她,他所害怕的那些東西。
他喜歡,甚至是愛米米寵無疑,可同時米米寵也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他不知道米米寵的出現對于自己而言是好是壞,在還沒做出判斷前他只能和她保持距離。
然而那種陌生的情愫卻讓他身不由己,他想天天看到她,想像現在一樣擁她入懷,他想要更多——但她能給嗎?她是怎樣的心意?他不知道,不敢知道,甚至不敢猜測。
最重要的——他要得起嗎?
又過了好一會兒,米米寵弓起身子在他懷里磨蹭了幾下,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滿足地嚶嚀一聲後才繼續咕噥道︰「我不喜歡你總不回來。」
宣少明回過神後忙回︰「我以後一定每天回來。」
「我不喜歡蔥。」
「……我記下了。」宣少明著著實實模不著頭腦了,這思維跳躍的……算了,誰讓她是米米寵呢。
「我不喜歡大熱天。」
「你忘了我們家有空調了嗎?」
「我不喜歡……」
米米寵就這樣東拉西扯從不喜歡一個人到不喜歡夏天穿黑色衣服再到幼稚園小班總是搶她玩具的小胖,足足扯了半個小時。
而耐心地逐句附和的宣少明也從最先的認真被扯到到最後的郁悶——他真的猜不到她想表達的重點是什麼。
就在宣少明听得昏昏欲睡之際,米米寵突然輕輕說了一句話,讓宣少明一個激靈踢走了瞌睡蟲。
米米寵當時抱著宣少明,臉緊貼在他讓人充滿安全感的胸口,雙眸輕闔,臉上是朦朧的笑意。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宣少明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她說︰可是我好喜歡好喜歡……
尾音消失在她輕緩的呼吸聲中,宣少明沒听見。
有那麼一瞬,宣少明希望後面接的是自己的名字。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希望呢……他給不了她愛,又如何能要求她喜歡上他……
這不公平……
可是,宣少明忘了一件事,愛情,本就是不公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