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姐,我把我能說的都說了,可我哥他還是……」
「本來這件事如果是蟲子出面讓他放下枷鎖的話比我們去勸要合適,可是……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蟲子知道為好——她不適合參與到這麼復雜的事情當中來。」
「我可以看出來,真的若馨姐。我覺得蟲子對我哥是有感覺的。」
「就這些天的相處,蟲子給我的感覺是那種愛憎分明,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思維感官很簡單的一個人。」
「我看的出來她並不討厭我哥,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但她自己似乎還沒察覺到。若馨姐你認識蟲子比我久,你應該比我了解。」
「過完年我就要回美國了,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結束和宣師師的通話,任若馨的目光落到辦公桌上。
今天她一個人在雜志社加班,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有抱怨或者害怕。
因為這是她熱愛的工作,因為……有他陪著。
淺淺的碧眸流轉,映在相框的玻璃上,落進照片上少年桀驁不馴的眼里。
璀璨流光。
當初她費心心思勸宣少明放下承諾帶給他的壓力,卻不曾想她的豁達卻造就了他更大的壓力。
她怎麼忘了,他的倔強與執著呢,那是少年與哥哥最後的承諾啊……
他怎麼……會就這麼乖乖听話呢……
「在你找到幸福之前,我絕對不會先你一步的。只有親眼看到你幸福,我才能安心。我才對得起哥哥的囑托,才算得上遵守約定。」
彼時宣少明是這麼和她說的。
「少明那個笨蛋……」任若馨看著照片中的少年,臉上的神色是少有的嬌嗔,「從小啊,他就跟在你後面,事事向你看齊,不論你做什麼他都依樣畫葫蘆……包括喜歡我。」
「還記得你剛學賽車那會兒,他整天跟在你身後在車場廝混,纏著伯父伯母同意他也去學賽車。可是賽車那麼危險的運動,已經有一個人讓兩老提心吊膽操碎了心了,怎麼可能再搭上一個少明呢……」
女子細細地端詳照片,眼波柔媚,就似看著她最珍視的愛人……不,照片上的少年就是她最珍視的愛人。
「知道嗎……直到去年,我還在後悔當初讓你去玩賽車,可是現在我想通了。沒有賽車的宣少恩,怎麼會是我愛的宣少恩呢……就像擁有你我才是完整的一樣,有賽車的你才是完整的你啊……」
「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就因為賽車,就因為那場意外……扭轉了多少人的人生……」
「那個跟你一樣瀟灑不羈,狂妄自大地可愛的少明已經隨著你的離去而消失了……他和我一樣,努力地連同你的那一份活著。可他卻比我辛苦地多得多——我只是為了讓自己過得開心,他卻因為要讓伯父伯母安心,拋卻了所有……」
「現在的他的確很成功,很優秀。但在我眼里,這不是他,不是我認識的,會因為有人詆毀他的哥哥而孤身和一群大他一輪的大人打架打得險些一輩子坐輪椅的少年。」
任若馨稍稍哽咽,圓潤的指尖摩挲過相片上另外一個少年,「少明他啊……他連愛人的權利都被他自己剝奪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欠他太多了……」
因為欠他太多,所以在讓自己幸福的同時,也要讓他幸福啊。
她堅信米米寵可以帶給宣少明幸福。
一直堅信,從未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