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過來了。」
「天舒,你到底怎麼了?如果你還是忘不了過去那就回來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除了折磨自己我還能干什麼?」
「听我說,天舒,明天就收拾行李回來,要不我就去接你,就這樣說好了,我明天就去接你,你現在就回家,什麼都不要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就到。」
「好吧,既然你想來就來吧,還說沒空,說過來就可以過來。」
「你在耍我?」
我實在忍不住了,狂笑出聲,好久都沒笑得這麼暢快過了。姐姐並不是沒人愛沒人憐,你秦莫宇不在乎我,不關心我,自有大把大把的人在乎我關心我。
「大哥,我可想家,可想你們了。」
「想就回來吧,大家也可想你呢。」
「恩,等放假就回去。」
「行,我去接你。」
「那你沒生氣吧,我這麼耍你?」
「怎麼可能不生氣,回來再跟你慢慢算。」
「好的,我可期待了呵呵。」
「受虐狂。」
「哈哈……」
「那就先這樣,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下次有空再給你電話。」
「恩,知道了,那你先忙吧。」
等他那邊掛掉我才依依不舍地掛掉。把手機往包包里一放,穿上鞋子,打算就這樣走回家。誰知轉身的時候卻發現秦莫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此時正表情復雜地盯著我。我站在原地,只是短短幾分鐘,情緒卻360度地變了好幾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總會莫名其妙地濫發脾氣,為什麼總會以雙方不愉快收場,為什麼不可以像和別人一樣可以相互吐露心事,不可以像和別人一樣大聲地說笑……是什麼總讓自己覺得他不應該像現在這個樣子,是什麼總讓自己覺得他做得永遠不夠,是什麼總讓自己覺得他欠了自己很多,是因為他曾經傷過自己,還是因為對他過于在乎,抑或是對他的要求要比其他人多很多。
「我走不動了……」我朝他嘟囔道。
「你想怎樣?」
算了,浪費口水和表情。我還是自己上車吧。
「陪我去逛超市吧,我突然不想到外面吃了,我想回家自己做。」
說完我不停地捶著小腿,秦莫宇用不屑的眼光掃了我一眼,我捶得更起勁了,就是故意給他看的。
從來沒想過兩個人逛超市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你可以從他腳步的輕急緩慢,他的肢體動作,他的眼神判斷出他的喜好,這些都是他從沒有跟我說過的。不可否認,秦莫宇真的非常扣,非常非常的扣,你休想從他口中套出任何屬于他的秘密,逼急了他可會跟你翻臉。所以跟他相處,把握那個度是關鍵,關鍵的關鍵是如何在經驗中總結出這個「度」,既然是經驗之談,免不了踫壁撞牆,頭破血流也是常有之事。比如說我發現他總是戴著條銀鏈,很老很土的款式,無論吃飯走路洗澡睡覺都沒離過脖子,所以你知道他非常寶貝這條鏈子就好了,至于它背後的故事,你就不要費心去探尋了,否則吃力不討好,還得遭受冷暴力的折磨。又如就算你很在意他也不應該過分地表現出來,不在意裝作在意更可惡,這些他都非常厭惡。你拿起某樣東西問他「你喜歡吃這個嗎」的時候要語氣平淡,投入太多的感情,太重的語氣,他會轉過臉去不想理會你繼續走他的,而且就算語氣平淡,他也不會給你明確的答案,還得靠你自己猜,如果他給你白眼就說明他不喜歡,如果沒有白眼也不轉過臉去就說明他喜歡,應該是勉強喜歡,據我的觀察,好像很多東西他都是「勉強喜歡」。推而廣之,如果轉過臉不理會我就是討厭我,如果給我白眼就是雖然不討厭但是卻不喜歡我,如果兩樣都不是,那就是勉強喜歡我……
「啊!」光顧著推理,不想竟撞上對面推來的購物車。
「對不起,不好意思,沒注意。」我忙著給別人道歉,忙中還發現他又給了我記白眼——雖然不討厭卻不喜歡。
「等等,剃須刀!」
我拖住他,指著剃須刀興奮的說。我討厭胡須,很扎人,看上去還髒髒的,之前送了他一個當生日禮物(很巧,我們的生日在同一天。),可以說,如果你問我覺得現在秦莫宇最缺什麼,我覺得肯定是剃須刀,這幾次見他感覺他早上起來肯定沒好好收拾,都長得老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