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透過每一個空隙靜靜地灑落。
泰鑾殿通往福笑閣的長廊里,一條修長挺拔的身影獨自徘徊。
福笑閣內,嚴笑笑已經睡熟的俏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
紫韻默默地望著嚴笑笑無聲地嘆息,考慮是不是要擦去那兩道淚痕。最終,她只是隨手掩了掩被角,輕輕地吹熄了蠟燭,悄沒聲地走出了福笑閣。
這個嚴蕊蕊真是太能哭了,她可真是服了她了!
門還沒有關嚴,她便看到了那條修長挺拔的身影。
似乎有那麼一瞬地呆愣,她不明白陛下怎能在挨罵被趕的當天去而復返,太不可思議了。
「奴婢……」白皙縴長的大手揮斷了紫韻的俯身行禮。
「她睡了?」銘禛刻意地壓低聲音,生怕吵醒了屋內的睡美人。
「是的,陛下。」紫韻低聲回話,頭低低的,生怕看見冰冷俊顏上不屬于自己的關懷。
「她,沒說什麼吧?」這個嚴笑笑不會對著紫韻還罵他吧?
「陛下走後,她就一直在哭。似乎很後悔對您發了脾氣。」紫韻依舊低著頭回話,心里嘀咕,要不要把嚴蕊蕊希望陛下屬于她一個人的事也一並匯報。
「你下去吧。」
「是陛下,奴婢告退。」紫韻俯身退了下去。心里慶幸陛下沒有再發問。
紫韻走後,銘禛依舊徘徊在福笑閣門外。
冷酷的俊顏似乎在猶豫,黑眸里閃過陌生而又復雜的情緒。
他可是國王,就連父王都不曾罵過他,如今這個嚴笑笑不但罵了他,居然還趕走了他。
更可笑的是,他現在居然徘徊在她的門前,心里急切地想要進去看她。
白皙縴長的大手無聲地拍著自己前庭飽滿的額頭,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她!
突然緊抿的薄唇揚起一點弧度,俊顏似乎也不再那麼冷酷。
他不是都被她打過了嗎?罵又算得了什麼?!
白皙縴長的大手伸出,無聲地推開木門。
修長挺拔的身影移了進去,不帶任何聲響。
月光透過菱形窗格輕盈的灑向熟睡的俏臉,白皙臉頰上的淚痕更加清晰可見,長長卷翹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點點淚珠。
白皙縴長的大手輕輕的覆上連睡著了都還帶著憂傷的小臉。縴長的拇指輕輕地拭去她睫毛上的點點淚珠,拂去那礙眼地淚痕。
冷酷的俊顏浮現溫柔,劍眉依舊緊蹙,黑眸里閃爍著憐惜。
她的淚水是為了他而流嗎?
既然這麼傷心,又為什麼要發脾氣呢?!
如此嬌小的身軀里究竟蘊藏著什麼?膽子竟然如此之大!
軟軟的小手突然伸出,下意識地想要握住白皙縴長的大手。
銘禛猛地伸手反握住小手,把受傷的手臂放平。整個動作輕且快。
他以為她是醒了。
而俏臉上,微腫的杏眼依舊緊閉。只是櫻唇微啟,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禛,禛……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我,我……愛你……」
修長挺拔的身形倏地緊繃,情不自禁地俯身。
薄唇輕輕地印上兀自嘟噥的小嘴。
這張小嘴,就在白天還說,讓他離她遠遠的,她不要再看到他。
現在卻又讓他不要離開他!
如此出爾反爾,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他該拿她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