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鎮鎮中集市東西走向,延伸五里地,市集東頭即是吳老爺府內,吳府坐北朝南,碧瓦朱甍,建造頗為講究,外牆新穎,建造不過三十載。市集西頭是吳三爺府邸,是標準的深宅大院,古色古香,氣宇軒昂,門頭兩個正楷大字︰吳府。東西兩頭均為「吳府」,相得益彰。
二十五年前此房真正的主人乃是吳老爺,不,應該說少主人是吳老爺,只可惜如今房屋依舊,卻物是人非。
現住吳三爺,吳老爺吳玉珩之同族兄弟,單字一個蘅,和吳老爺之名珩同音,兩家父母當年相交甚好,二位夫人也是頗為投緣,可以稱的上是親密無間,耳不離腮。雖然吳老爺比吳三爺年長兩歲,早以以珩為名,但吳三爺之母還是以同音不同字蘅為孩子取名,以示兩家永世友好,孩子不分彼此。
然爾就是這兩個同音的字釀成之後的大禍,使本來親密無間的兄弟成為今天的仇敵,這是後話,自有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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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爺府。
後門咚咚咚咚,吳三爺貼身僕人吳閩急忙打開,吳威閃身而入。
「三爺呢?」
「在書房內」吳閩答道,不忘追問到︰「情況怎樣」
吳威也沒回答,自顧自朝書房走去。
書房內,吳三爺兩手撐著一幅畫,畫中一妙齡少女,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嫣然巧笑,瑰姿艷逸儀靜體閑,美艷不可方物。
「三爺,三爺」聲音未落,吳威已到吳三爺跟前。
「三爺」,吳三爺方才回神。
「哎」,吳威顯然看到了這幅畫。
「真美呀,三爺,畫中女子是神仙姐姐吧」吳威戲謔道。
吳三爺趕緊收起畫。
「吳威,進展如何」。
「三爺,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子很是熟悉,是,是,是吳老爺家大……」
「吳威,我問你事情進展的如何?」沒等吳威說完,吳三爺即提高聲音似生氣的問道。
「哦,三爺,您真是神機妙算,吳老爺現在可能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吳府這次是剛送走了二夫人,孝都不用卸,可以繼續送葬吳老爺了。」
吳三爺瞪了一眼吳威,吳威方才意識到現在杵著的也是吳府。
「小的失言,是小吳府,東小吳府」在吳三爺面前,吳威一直奉承吳三爺,稱吳老爺處為小吳府。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真是老天開眼呀,他也有今天。」吳三爺得意地笑道︰「吳閩,吳閩」。
吳閩應聲而入。
「快,快去吩咐下人把東廂房好好打掃一遍,把屋內家具擦衣干淨,明天我要把她的主人迎回來」吳三爺吩咐著,不無興奮。
吳閩得令出門。
「吳閩,還有」
「老爺,您說」
「拿兩盆盛開的金盞菊,放在房間內,姝妺最喜歡了。」
「三爺,姝妹是哪位夫人?」吳威好奇地問。
「姝妺豈是你能叫的」
「是,是」
「明日你自會知道。走,想是你也餓了,去怡仙酒樓,我設宴款待你。」
吳威聞言,受寵若驚,想這三爺何時這樣親自招待過他,能讓吳閩陪著大醉一次或給幾張銀票已知足已。
說罷,吳威緊隨吳三爺出了書房,如一條搖尾的狗不時在主人面前示歡。
「三爺,你真乃神人呀,你沒看到吳老爺看到空穴時那股悲傷,那鮮血呼地就噴出來了,流了好多,面前地都濕透了。只是小的不明白,為什麼要等到吳 告訴我們他醒時,才能挖墳呢,搞的我們匆匆忙忙,險被發現?」
吳威緊跟吳三爺,不無奉承地說著。
吳三爺聞此哈哈大笑︰「你這小廝怎明白其中要害,如我們早許挖開,自有人去稟報吳玉珩,他在昏迷,家人得知後定會瞞于他,楊氏下葬還不是沒通過他的允許嗎?這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吳三爺不無得意地說道。
「是,這樣他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到達楊氏空墓前,真是給了他致命的打擊呀,三爺,高,高。只是奇怪,我們開棺時,棺已……」
「吳威」沒等吳威說話,吳三爺叫道。
「三爺,怎……」話說一半,吳威立停,因為前面不遠處站著吳三爺大夫人蘇氏。吳三爺也示意他不要再說。
「吳威,你先去酒樓,我片刻即到。」
「是」吳威疾步走出,他是有些許怕這位大夫人的。
吳三爺大夫人蘇氏名綰兒,出自書香門第,貌容雖稱不上傾國傾城,倒也有幾分資色,性格也沒有到冷若冰霜的地步,但也確實沉靜寡言,不怒而威,生平最討厭地痞流氓,游手好閑之輩,所以從未給過吳威好臉色。吳威起初雖刻意討好幾次,但屢屢不得好臉色,也只好敬而遠之。
「老爺,今晨按往昔,下人已打掃過東廂房,為何現在又要重新掃過。」蘇氏走上前來問吳老爺。
吳老爺雖不是很寵愛這位夫人,但也相濡以沫二十幾載,且是兩個孩子的親娘,所以平時對蘇氏還是有幾分敬畏的。
「我明晨要迎姝妹回來,特讓下人重新掃過。」吳三爺俱實答道。事情已走到這個地步,有些話還是不如早點說,好讓她有些心理準備。
「姝妹,今日之姝妹,還是往昔之姝妹嗎?你接的回嗎?」
「姝妺是我永遠的姝妺,我等了二十五年,就為了這一天。如今水到渠成,我們終得圓滿。」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只怕是徒勞無功。」蘇氏說完,扭頭便走。
「你……」吳三爺本正在興頭,被蘇氏說的心覺晦氣,也扭頭疾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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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吳威見吳三爺進來,即迎上前去,點頭哈腰,一幅犬狗之相。
「怎麼還沒開吃呀,吃,來,吳威,今天老爺我心情好,咱倆干兩盅。」吳三爺坐下,不無高興地說道。
「來,三爺,干」
「干,吳威,鉚勁地吃,吃完稍作休息,待酉時時分,我們去吳玉珩處,讓我們送他一程,斷他最後之念想。」
「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