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擦干了眼淚,氣定神穩地繼續吩咐道︰「旺福,準備物品把大小姐欞于前屋正堂內,請僧人前來超度。」
「是」一胖家丁答道。
「萃姐,帶幾個丫鬟把大小姐梳洗打扮,換上壽衣。」
「是」一位和二夫人年齡不相上下,打扮端莊的婦人應聲答道,她就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萃櫻,自小和二夫人一起長大,因為年長二夫人一歲,一直被二夫人喚作萃姐,也是二夫人極為放心之人。
大小姐的身後事安排一二後,二夫人看著地上已被丫鬟蓋上白布的小青的尸體,平日和小青要和的丫鬟小凌蹲在一旁嗚咽著淚水,其它丫鬟也是淚水漣漣,小青死的太殘,雖稱不上尸首不全,但也音容全無,讓眾人側目。
二夫人眼角不免又淌出一滴熱淚,嘆了口氣說︰「陳肅,連夜通知小青的家人,把小青的尸身領回,並去帳房領一錠元寶作為小青的喪葬費,哎,也算對她家人的補償吧。」
「是,二夫人」一黝黑家丁上前應道。其它丫鬟听完二夫人說的,也長嘆了一口氣,心內的酸楚也減少了幾分,畢竟一個丫鬟死于意外能領到這麼多的銀兩,這在僕人中也屬于厚待了。
陳府內燈火透明,亮如白晝。家丁和丫鬟出出進進,忙忙碌碌,卻有條不紊。凌晨,陳大小姐已梳洗完畢,穿上壽衣,欞于前屋正堂之內。二小姐、陳少爺和一干丫鬟在守欞。
凌晨的田園鎮肅穆、靜謐,房屋、樹木、小橋、流水都沉寂在這份肅然之中,轉爾,天際的那份魚肚白給田園鎮注入一絲曙光,田園鎮似遮面含羞的少女開始綻放,輕輕揭開神秘的面紗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沉澱一夜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白布張府的陳府忙碌似乎告一段落,二夫人立在門口著急、焦灼地張望著。
「咯噠咯噠」馬蹄聲由遠即近,揚起一路灰塵,停在陳府門口。從馬上下來一位年過四十春秋鼎盛之男子,國字臉形,高大英挺,一身風塵卻眼神犀利,絲毫不帶倦意地怒目橫眉,此人正是陳老爺。
「老爺」二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轉爾臉帶憂傷地快步上前,隨著一聲呼喊眼淚已啪嗒滾落。
「哼,你是怎樣照顧真兒的」陳老爺怒吼一聲,越過二夫人,箭步如飛,直入府內。
「老爺」二夫人哭喊著拾步欲跟。
「世母」
听到身後有人似在叫她,二夫人轉身,卻是一驚,眼前站著一位英俊少年,雖然同是一身風塵卻依然玉樹臨風,面如冠玉、稜角分明、劍眉星目,讓人眼前一亮,剛剛只在翹首注目老爺了,不曾想跟著老爺從馬上下來的還有這樣一位器宇軒昂的少爺,讓二夫人心頭疑惑。
「二夫人,這位就是和老爺八拜之交的睦州右威衛右營將軍虞將軍的二少爺虞凌風」管家陳雪峰上前介紹道。
「哦,原來是世佷,多年不見竟認識不得」二夫人嘴角牽動,一滴眼淚再次落下,哽咽說道「世佷難得來府上,本應盛情款待,然正逢家門不幸,恐慢待了世佷」。
「世母多慮」虞凌風應道,眼楮瞬時微紅,聲音微變︰「我只是想來見真妹最後一面」。
听聞虞凌風如此說,眼看他神色憂傷,二夫人微微一愣,心頭疑惑︰「這虞家二少爺不曾記得和真兒有何交集,怎會如此深情趕來送別真兒呢?」
面對二夫人略帶疑惑的眼神,二少爺沉默不語,佳人已去,何須多言。
見虞凌風不言,二夫人也不好多問,何況此時並不是探究竟的時候,忙使眼色給陳管家,一並讓虞凌風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