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老爺箭步如飛地跨入府內,遠遠望見欞于正屋的陳大小姐,渾身一顫,失魂地叫道「真兒」,步伐凌亂地走向正屋。僕人立于一旁,卻不敢上前攙扶,悲傷的陳老爺威嚴不減,熟諳老爺脾氣的僕人可不想自找麻煩。
「真兒」陳老爺哽咽,眼淚涮涮而下,趔趄地走到平躺著的大小姐身旁,伸手欲去揭大小姐遮面的臉布。
「不,爹爹。」陳少爺麟兒忽然撕裂著站起來擋在陳老爺面前,他不想爹爹看到姐姐那張面目全非的臉而愈加傷心,也怕姐姐的淒慘打擊到自己的父親。
「咚」陳老爺一腳踹出,麟兒重重落在地上,「弟弟」二小姐欣兒忙上前扶住麟兒,內心由于害怕而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滾,全都給我滾。」陳老爺怒吼道,一把揭開大小姐的面巾,霎時他呆住了,這是真兒嗎?這是真兒嗎?他一手指著大小姐,極其不相信地看著剛剛進來的二夫人。二夫人害怕了,這樣的眼神不僅僅是疑惑、不相信,而是殺氣騰騰。是的,二夫人看的沒錯,陳老爺疾步上前,抓起二夫人的衣領,吼道︰「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僕人一時全部跪下,不敢言語。
空氣有一煞那的凝固。
「世伯,你冷靜點,真兒的逝世如是天災,就是你在也是無濟于事,如是**,我必協助世伯追查到底」虞凌風上前抓住陳老爺的手臂,鏗鏘有力地說完,更是給陳老爺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
果然是將門虎子,年僅18就有如此魄力,陳老爺心頭一震︰「吾果然沒有看錯人,只是真兒沒有這等福氣」想到真兒,陳老爺再次哽咽,手也慢慢松開,陳管家趕緊上前扶住陳老爺。
「哎」陳老爺長嘆一聲,緩緩走向書房,那里有他最深的記憶。
「世佷,有勞你了。」驚魂未定的二夫人投給虞凌風感激的一眼,便匆匆走向她的一雙兒女,女兒欣兒自小就膽小懦弱,怎經的起老爺如此咆哮,兒子麟兒雖然成熟穩重,但畢竟年少,被陳老爺一腳踹的嘴角滲血,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母親的安撫。
虞凌風緊跟二夫人走向屋內,便一眼看到陳大小姐獰錚的臉龐,也驚的止步不前,這還是他記憶中的真妹妹嗎?
尚記得十二年他六歲,真兒三歲,爹爹帶他來陳府小住,由于好奇玩劣,他從後花園假山上摔下,蹭破了右臂,卻怕爹爹責罰忍著疼痛不敢回屋,而真兒卻悄聲拿來藥膏,掂著小腳,小嘴撅著,邊吹邊給他上藥,那一刻,幼小的心靈有了微微的觸動,緣分的種子就在那一刻發芽,多少年魂牽夢縈,多少年牽腸掛肚,只盼他日再次相見。
那時的真兒皮膚姣好,櫻桃小嘴,甜美可愛,虞凌風多次在內心想像著真兒長大後的美貌,不曾想十二年後再次來到,卻連最後的容顏也不復相見,眼前的人兒讓他感到揪心,胸口似巨石壓制般難以透氣,一滴眼淚奪眶而同,從此之後陰陽兩隔,人鬼殊途,虞凌風的心空空的。
房屋內靜的可怕,沒有了哭聲,沒有了吼叫,大家都在沉默,都在等待,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樣辦,沒有陳老爺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