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兩個月的長假,第一周上課總是最痛苦的。書本是新的,課表是新的,老師也是新的,一切都要慢慢適應。好不容易到了周五,上完早上的課就可以解月兌了,所以大家反倒都早早地起床了。
在鏡子前梳理的時候,董曉荷按了手機的開機鍵,讓它開機。沒想到開機音樂剛播完,一條短信就進來了。她拿起來一看,短信來自易溯——「明天我們去西塘二日游。」
看著這短短的一句話,董曉荷不禁感到奇怪。因為明天易溯明明是要去畫廊客人的家里給人家量身定做裝飾畫的。難道計劃有變?
在去往教室的路上,董曉荷給易溯打去電話詢問︰「明天不是有活兒麼?」
「唔,取消了呢。」
「怎麼會取消呢?藍寧說人家點名非你不可呢。」
「反正就是不用去了。」他在那邊說,「忙了這麼久,我也想出去玩玩,放松放松了。你不會明天沒空吧?」
「哦,那倒沒有。」董曉荷笑著答應,「好,明天我們去西塘放松放松。」
第二天早上出發的時候,董曉荷才發現所謂我們就只有她和易溯兩個人。
「萌萌呢?」她問,在她心里可從來沒有將萌萌排除在外。
「這個星期他們學校要給住校的新生搞寢室生活指導還有緊急演習什麼的,所以沒有回來。」他解釋道。
「哦,這樣啊。」
「怎麼?和我出去不開心。」他笑著拉起她的手朝客運車站的售票大廳走去。
「不是。」董曉荷也笑著跟上他的腳步。南方夏末早晨的陽光還是挺熱烈的,她感到他們緊緊相握的手都是熱熱的。
到達目的地時已是中午時分了,吃過西塘特色的小餛飩後,兩人興致勃勃地游覽起來。由于假期剛過,所以此時西塘的游客不多。而正是這種時候,才能真正地品味古鎮寧靜安詳的韻味。所以易溯說他們這次是來對了,他拿著相機四處肆意取景,他說這可以成為他以後畫油畫的素材。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模特兒。」逛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古橋旁,董曉荷笑嘻嘻地對他說。
易溯听說,會意,笑道︰「是你自己想拍照吧?不過理由很充分,去吧!」
「既然來了一回,當然要拍了。你這個畫畫狂!以後成不了名家只管來問我!」董曉荷拍了他一下,笑著走過去依靠在古橋的橋欄旁。
易溯拿起相機,一看,才發現她說得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座古橋旁的景致很一般,沒什麼特色,剛才他對著鏡頭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令他滿意的視角。現在她出現在畫面里,整個畫面頓時就有了生氣,有了味道。
站在廊下,調整好角度,按下快門,將她最美麗的笑意捕捉下來,他不禁出口成章︰「欲把西塘比董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董子?」董曉荷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然後沖到他面前,「嚴厲取締盜版!」他笑著躲開。
就這麼一路笑著,拍著。直到他們幾乎就把主要的景點都逛過來了,董曉荷才發現在易溯的相機里除了純風景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哎,你怎麼不拍呢。」她奪過他的相機對著他一路猛拍。要他站在酒樓旁扮店小二,要他吃臭豆腐時裝出很臭的樣子,還要他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擺各種各樣的Pose。剛開始他還是很配合的,到後來他玩膩了,便不再擺了。而董曉荷這一邊興致還高得很,無論他配不配合就是要對著他拍。最後他無奈地一把把她手中的相機奪回來,然後順勢把她拉到懷里親吻她的眉,舉起相機對著他們自己自拍。
待拍完後,董曉荷推開他,「哎,你干嘛呢?這是在大街上啊!「說著還不好意思地向周圍看了一圈。
易溯笑了,又把她拉到身邊,給她看剛剛兩人的合照,在她的耳邊說︰「怕什麼呢,不是很自然,很和諧麼?」
「對啊,怕什麼呢,我們又不是搞地下情。不過要拍就好好拍。走,我們去找個好地方請別人幫我們合照。」說著,她甩開他的手,自己大步向前走去。
易溯微微一愣,跟上她的腳步,然後牽過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直到現在董曉荷才開始漸漸覺得,戀愛其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以前的她不喜歡熱鬧,不太喜歡講話,只對自己身邊親近的人表示關心。曹可儀總是拿「清冷」來形容她。遇到易溯之前,她習慣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後來易溯走近了,慢慢的,她把自己的心打開,讓他走進來。在他面前,很多事她不再覺得無所謂,可有可無。他曾經說過她像天使一樣來到他身邊,現在在她看來,他亦是一樣的。
她記得自己前不久在一篇網文上看到這樣一句話——每個人其實都是一個單翼天使,只有找到了另一半,才可以自由地飛翔。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覺得易溯就是她的另一半。在他面前,她學會盡情歡笑玩鬧,向他展示自己最美麗最真實的一面。她渴望著更多的喜悅與幸福,拼命地去感受,去抓牢。同時她也相信,他和她是一樣的。
所以當一切突如其來的甜蜜降臨時,她沒有拒絕。甚至沒有去過多的思考為什麼會這樣。也許真的是太久沒見面,太思念了。最後她懷抱著他帶給她的幸福是這麼想的。
經過了這次的西塘二日游,兩個人一下子變得更為親密了。連寢室里的姐妹都說現在的董曉荷全身上下都壞繞著幸福的氣息。
第二天周日晚上董曉荷剛一回學校,藍寧就來找到她。她說她聯系不到易溯,關于易溯放客人鴿子的事,希望董曉荷能給她一個解釋。
「哦,他換號碼了呢,他說這張卡比較合算。」董曉荷這樣告訴她,「至于上周末的活兒,他告訴我計劃取消了。」
「是他單方面取消吧?」藍寧生氣地說,「你不知道,這個客人後來打了多少通電話給單萍問為什麼易溯沒有去給她畫畫。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她是我們畫廊的老客戶,不僅自己喜歡收藏我們推薦的作品,還給我們介紹了好多客源,我可不想因此得罪了這位金主!」
董曉荷听說,也感到很抱歉。她對藍寧道歉,也請藍寧代易溯向那位客人道歉。
「听說你們去西塘玩了。」藍寧的氣還是沒消,「他居然不做正事而跑出去玩,究竟想干什麼嘛!」
「不好意思啦,藍寧。」董曉荷再次真誠地道歉,並主動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我一直說想去西塘玩,前段時間他畫賣得好,賺了錢,就帶我去了。」
「難道這樣他就滿意了嗎?這一點成績連成就都還算不上……」藍寧繼續義正言辭地數落著,說著說著就忽然剎車停了下來,直盯著董曉荷看。
「看什麼?」給她盯得不好意思了,董曉荷不禁向她發問。說著也低頭察看自己。
藍寧撩開她脖子左側的一束頭發,看了一下,然後把頭湊過去在她耳畔壞壞地輕聲說︰「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俗話說小別勝過那個什麼還真是挺正確的呢。」
董曉荷听她這麼一說,領悟過來她看到什麼了,頓時臉一紅,慌忙把她推開,然後用雙手把頭發往前撩了撩,不知道說什麼好。
藍寧反倒很坦然,笑著對她說,「哎,去度蜜月就早說嘛。那些事情我提前把它推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們這些小孩子也真不懂事!」
听到藍寧說她不懂事,董曉荷更加窘地說不出話來了。
「小孩子長大咯,要不要開香檳慶祝一下?」為了緩解氣氛,藍寧拍了拍她的肩,打趣道。
藍寧走後,董曉荷回到寢室洗漱完畢就早早地爬上床給易溯打電話。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邊易溯也剛到家。
「這個客人好像對藍寧她們挺重要的呢,你這樣會不會太任性,太過分了?」
「反正我覺得還是你比較重要。」易溯在那邊輕松地說。
男生的甜言蜜語是怎樣神奇的一樣東西啊,它就像罌粟一般的誘人,讓觸踫過它的人為之心醉,為之折服。剛剛董曉荷在心里還有點怪他不對畫廊和顧客負責,可是現在她的心里頓時像開出了一朵花兒一樣甜蜜。責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萬花筒一般,除了每個周末固定的「家庭聚會」。平時的時候易溯也喜歡有事沒事往大學城來找董曉荷,暑假打工賺錢的時候他為了方便買了輛二手電瓶車。于是通常是下午他下了課,騎著車來到H大和董曉荷一起吃晚飯,吃了飯後,載著她去四處兜風,董曉荷喜歡拍照,于是他們就一路拍,沒過多久,H市許多美麗的角落都在他們的相機里定格;要不就是一起坐在初衷里各自看著各自的書,面對面一坐就是一個晚上。晚上九點,易溯把董曉荷送回寢室樓下,然後自己再離去。回到家還不忘第一時間打電話或發短信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