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易萌喝完粥，董曉荷來到易溯房間，易溯正準備躺上床睡覺，「你有好多未接電話。」他拿起她放在床頭的手機遞給她。
董曉荷听說，連忙接過來看，因為怕吵到易溯和易萌，早上她開機後就把它調到了靜音狀態。她按進去看，發現除了有一個是來自姚一朵，其他的均來自牛澎澎，她們昨天剛剛互換了號碼。正在她疑惑之時，那個電話又進來了。于是她接起來。
「董老師，我要殺了他！」沒想到首先就是這麼一句。
「什麼？」董曉荷一邊問一邊走出房間，易溯要睡覺了。
「我受不了了。」她說，「我忽然很想見你。」
「嗯？」董曉荷一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不可以來見我？」她請求道，「要不我去見你好了，我已經出來了，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
牛澎澎報出一個坐標，董曉荷發現她現在竟然就在易溯家小區外面的那條街上。
「你站在那里別動，我去找你。」
「拜托，這里很冷耶！」
「只要十分鐘。」她肯定地告訴她。
來到易萌房間，易萌正坐在床上看她給她買的讀物。跟她說了一聲自己要出去一下，董曉荷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見到牛澎澎的時候，發現她正在風中瑟瑟發抖。
「就算要晨練也多穿點再出來啊。」董曉荷來到她身邊劈頭就說，這麼冷的早晨，她居然只穿一件低領粗毛線，毛線間的縫隙很大，根本不擋風。
「誰沒事晨練了？」她大聲地對她喊，「我跟他干了一場，他叫我滾，我就滾了！」
「誰？」董曉荷問，不過心里已經有數。
「還有誰，牛斯鼎。」她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冒出來，「他打我媽，她居然還打我媽啊！」
董曉荷上前一步，把她抱住。牛澎澎順勢把身體的重量全都依附在她身上，頭靠在她的肩上失聲痛哭。
牛澎澎本來就比董曉荷高一點，體重自然也重一些，就這樣壓在她身上她自然受不了。但此時此刻，董曉荷沒有別的選擇，唯有將她摟得更緊一些。
她們所在的這條街其實不算是街，它是間隔在兩個小區之間的通車道，別說是餐廳茶座，就連一個便利店也沒有，離這里最近的只有一個老年公園。所以等牛澎澎哭停下來後，董曉荷把她帶回了易溯家。
「董老師，原來你住這里啊？」哭過後，她看起來好多了。
「我住學校，這是一個朋友的家。」董曉荷用易溯的鑰匙開了門拉她進來，「我們在外面輕點說話，他還在里面睡覺。」
「男朋友？」她八卦地問，「原來昨晚你就住在這啊。」她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完全沒有剛剛仿佛天塌下來的樣子。
董曉荷不置可否，拉她在外面餐桌旁的椅子坐下。那邊易萌听到她回來了，喊道︰「姐，是你回來了麼？」
「你等我一下，」董曉荷輕聲對她說，起身去廚房倒了開水走進易萌房間，「是啊，我回來了。來，先把藥吃了。」
看著易萌乖乖地把藥吃下去，董曉荷滿意地站起來，一回頭，發現牛萌萌已經站在房門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們倆。
「到底出什麼事啦？」再度拉牛澎澎在餐桌旁坐下，董曉荷輕輕問她。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在吵架。本來我不想理他們的，可是他最後打了我媽，我就沖進去了。」她越說越激動，「他打我媽一巴掌我就要還他兩巴掌！可是還沒打到就被他給掰下來了。」
「然後呢？」
「然後就開始吵啊，他說我不知道感恩。」她不屑地說，「他害死我爸，我為什麼還要感恩？他不就是仗著自己家有點錢，養了我媽和我麼？」
「他們吵什麼？」雖然董曉荷才去了他們家兩回，可是在她看來，男女主人都是和和氣氣的人，他們相敬如賓，並不像是一對怨侶。
「誰知道呢？自從他們結婚後很多事情都瞞著我鬼鬼祟祟的，我也懶得知道。」她揮揮手，繼續說，「剛剛他不是罵我不知道感恩麼？我就回罵他不是男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找別人的孩子冒名頂替，想我以後怎樣待他，夢都不用做。然後他就讓我滾。我拉著我媽想叫她一起走，可是她死都不肯，我受不了了，就自己跑了出來。」
董曉荷听她把事情說完，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有什麼資格去評頭論足呢。她看了看眼前的牛澎澎，問道︰「對了，你早飯吃了沒？」
牛澎澎模著肚子，搖搖頭，「我餓了。」
鍋里還剩有一些粥，董曉荷起身去把它熱起來。牛澎澎也站起來來到她身邊，邊看她做事邊繼續對她說︰「我真不知道他那人有什麼好的，可是我媽卻說他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你說我媽是不是神經病？」
董曉荷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不能這樣說你的媽媽。」
牛澎澎不管不顧接著說︰「呸呸，我覺得我媽就是看中他的錢！以前，她就看不起我爸的窮。」
「你不是說他是個教書的麼？」董曉荷自己也出自于普通教師家庭，所以她知道一般教師家庭也就是個小康差不多。
「他可不是個普通教書的。」牛澎澎對她解釋道，「你知道麼？我們學校是他家開的，校董是他爸。當然，老頭子還有其他撈錢的門路。」
牛澎澎所在的學校是H市最有名的私人貴族學校。讓董曉荷沒有想到的是校董居然就是她的「爺爺」。
「老頭子雖然很有能耐，但兩個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見董曉荷不說話，牛澎澎又接著告訴她，「我們家那個不是男人的男人就先別說了，他那個弟弟可是個狠角色呢。」
「嗯？」
牛澎澎低下頭對著董曉荷的耳朵說，「知道H市混得最出名的黑社會麼？他弟弟就是他們的老大。」
董曉荷把粥盛出來遞給她，「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