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得果然沒錯,易萌這次發病來勢洶洶,動不動就會覺得心髒絞痛。有幾次痛地臉色發青唇色發紫,甚至暈厥過去。而這個樣子除了用藥也沒有其他辦法,因為手術的話還得等會診後,醫生說預計還得些日子——畢竟有點復雜。
盧尚杰和曹可儀已經得到消息了,不過他們也是愛莫能助。其實不僅他們愛莫能助,就連董曉荷也束手無策。每當萌萌心痛得厲害的時候,她只能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僅此而已。
易萌堅持不要董曉荷請假在醫院陪她,而醫生也說沒必要一直陪護著,畢竟孩子住在醫院沒有生命危險。于是董曉荷就拜托了臨床小朋友熱情的外婆幫忙照看,然後照常到陶氏上班。
由于易萌住院,所以除了上班期間,下班的大多數時候董曉荷都是待在醫院里。自從周三凌晨由于護士的疏忽,易萌心痛到暈厥的事件出來後,她更是連覺都不敢回家睡,直接搬了被子每天租睡在醫院的鋼絲床上。
或許是由于勞累過度,又或許是因為整天提心吊膽所致。董曉荷出現了她工作以來第一次嚴重地錯誤。她錯誤地把去年同一月度的數據做成了今年的報告並發給了每個部門。不過幸好姚應堂及時發現,及時通知下去,才沒有造成實際的危害。但是這次事件讓整個陶氏財務部很沒面子。
董曉荷、辦公室主任、姚應堂都受到了上級的處罰和警告。
處罰通知下來的那一天,董曉荷和辦公室主任被一同請進了辦公室。姚應堂黑著臉問︰「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低級的錯誤?」
這個問題從他發現錯誤的那天起,他就開始問了。董曉荷說自己一時疏忽大意,辦公室主任則說由于董曉荷平時報告一向做的準確無誤,所以他沒有細看就簽字了。每當他說這樣的話的時候,眼楮就死死地盯著董曉荷。
「董曉荷,你進公司時所說的嚴謹素質到哪里去了?」姚應堂質問道。他可以容許其他的錯誤,卻容忍不了如此低級的失誤。
「對不起!」董曉荷只能這麼說。
姚應堂揮揮手,讓辦公室主任先出去。他知道這位年過半百的辦公室主任剛剛痛失了唯一的兒子,所以他並不想多怪他。也正因為如此有很多事他反而多留意了。但是這次,由于董曉荷以往出色的記錄,他也疏忽大意了。說到底,最大的責任在他。但是,他還是對她感到很失望。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問了一次。
「是我一時疏忽。」她還是那句話。她真的不願告訴他實情。他,是姚應堂,是白阿姨的干兒子。她真的不願讓白阿姨知道萌萌的事。如果白阿姨知道萌萌生病的事,無論她做出什麼反應,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有她的驕傲。
第二天,董曉荷遞了辭呈。
姚應堂很是意外。
「因為這樣,你就辭職?」他問她,然後他嗤笑道,「董曉荷,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我真是高估了你。」
「姚經理,並不僅僅是因為這次事件。」董曉荷解釋道,「實際上,我早就有此打算。」
「你對陶氏不滿意?」
她搖頭,「是我不適合陶氏。」
「為什麼這樣覺得?」
「我說過了,往事猶如飛花雨,散了就沒了。可是有人並不這麼想。她還試圖去找回那些已經飄落的花瓣。」半個月前,在畫協工作的宋博洋忽然打電話告訴她,有人試圖去了解幾年前被牛家用金錢按下去的那起畫協大賽事件。
「那是白阿姨想要了解他兒子去世的真相。」姚應堂忽然有點無力地說。這件事他知道,雖然他覺得白阿姨這麼做實在是毫無意義,可是他也沒有制止。那是白阿姨的自由。沒想到,她如此的介意。
「那是白阿姨的自由,我無權干涉。」董曉荷說,「但是離開過去也是我的自由。」
「你認為白阿姨也觸犯了你的過去?」
「我拜托過你們不要去翻的。那些過去並不美好。」
最終,姚應堂批準了董曉荷的辭職請求。
董曉荷收拾起東西,離開了陶氏。白阿姨、姚應堂,以及關于那些過去一切的一切統統都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