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飛是生氣,可看他的樣子,見不得是很生氣,好像是悲哀多過憤怒——林小小猜不透,喬一飛心里想的是些什麼。大多數的時候,喬一飛的情緒控制得很好,在外人跟前,常常是喜怒哀樂不露于聲色。
林小小遲疑了一下,終于忍不住問劉愛琳︰「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劉愛琳說︰「因為我不喜歡朱格妮!」
林小小說︰「娶朱格妮的是喬一飛,你喜歡不喜歡她,又有什麼關系?」
劉愛琳的聲音一下子的就變得尖銳了起來,音量高了兩個八度,她說︰「怎麼沒有關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不是?那朱格妮,不知道有多囂張,她一直都看不起我,從來沒有正眼看我,張嘴閉嘴叫我為‘鄉巴佬’,或‘那個農村女人’,還說我素質差,常常挑撥一飛和我的關系。不錯,我是鄉巴佬,農村女人,我出身于小鄉鎮,家里窮,上有多病的父母,下有需要我扶持的弟妹,可這是我的錯嗎?這只是命運的不公。」
林小小說︰「可是,你——」
劉愛琳打斷了林小小的話,聲音又再次高了兩個八度︰「你是不是想說,我不應該這樣做是嗎?」
此時美容院的顧客很多,有老顧客來做臉的,也有新顧客來了解有關美容的各方面知識的,大概劉愛琳的聲音嚷嚷得太大,影響美容院的工作,劉愛芬連忙跑了過來,把VIP貴客美容間的門關上了,還掛上了一個「閑人勿擾」的牌子。
林小小坐在那兒,很是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件事,她被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如果不是劉愛琳搗騰,林小小根本就沒機會嫁喬一飛,因此在朱格妮眼中,林小小和劉愛琳是一伙的;而劉愛琳,認為她無意中幫了林小小,而林小小卻不感恩。
林小小不是不感恩,只是……要她怎麼感恩?
劉愛琳說︰「我就是討厭朱格妮!如果她嫁給了一飛,進了喬家大門,想必她會更加排擠我,我更是沒有立足之地。本來我不想這樣做的,只是那天我無意中見到朱格妮指了安安寧寧,對她身邊的人說,‘那個農村女人’肚皮爭氣,如果不是因為生了這兩個小屁孩,她憑什麼做一飛的後媽?她配麼?朱格妮還說,我不但討厭‘那個農村女人’,也討厭這兩個小屁孩!」
林小小不說話,只是听。
劉愛琳又再說︰「因為朱格妮那些話,就讓我起了要報復之心。」說著說著,劉愛琳哽咽了起來,她哭了︰「當初我嫁給老爺子,我不否認,我是為了錢。如果不是為了錢,我干嘛要這樣委曲自己,嫁個年齡比自己父親還要大的男人?」
家家戶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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