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琳就這樣認識了老爺子。
那一年,劉愛琳20歲,老爺子50歲。
50歲的老爺子,並不老——高大,壯偉,身子挺拔,臉容姿整,眉目凜凜,精光懾人,是那種看上去介于富豪和黑`社會之間,神情略帶著點狠勁的精明強干男子,令女人有一種想依偎上去尋求保護的**。
那天晚上,興致奇高的老爺子親自開車送劉愛琳回去。
劉愛琳住的那個小區環境很亂,很破舊,衛生也不好,像了小村莊,那里到處都是飛揚的塵土,骯髒的煎餅攤子,隨地可見亂扔的垃圾,有的垃圾還發出惡臭,人走過去,蒼蠅四處飛。
小區里住著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有墮胎的少女,落魄的畫家,同居的大學生,以及噴著廉價的香水穿得艷俗的發廊妹,窮凶極惡不知名的流竄犯。
到處都看到露著上身,不穿上衣,只穿條大短褲到處走的男人,他們隨地吐口水,大聲講粗口話,「他媽的」,「女乃女乃的」,連綿不斷;還有不修邊幅,穿著拖鞋和睡衣的女人,叉著腰站在路邊罵街;有小孩子們到處跑,肆意地喧鬧,還夾著被欺負了的小孩發生的驚天動地大哭聲;更夸張的,是有一對住樓下的中年夫婦,三頭兩天的打架,從屋里打到屋外,旁邊站滿了看熱鬧和勸架的人,吵吵鬧鬧,像舞台上的戲劇。
這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住在劉愛琳樓下的那個長得一副歪瓜咧棗猥瑣模樣的中年大叔,每次見到劉愛琳,總是眯了一雙色迷迷的小眼楮,上下掃著劉愛琳,好像劉愛琳身上沒有穿衣服那樣。
有一次,中年大叔竟然問︰「小妹妹,你寂寞不?如果寂寞,我陪你好不好?」
劉愛琳嚇了個魂飛魄散。
為了節省開支,劉愛琳和一個同鄉女孩子合租一間房子。出租屋在小區一幢破舊的宿舍樓里,像了電影里灰敗的鏡頭,水跡斑駁的牆壁,這邊一塊白,那邊一塊黑,有些地方還起了砂,露出了里面的磚頭。房子是單間配套,十來平米,有小小的衛生間,廳和臥室連在一起,勉強能放下一張上下架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個布衣櫥。
老爺子把車子開到了樓下。
劉愛琳下了車,說︰「謝謝。」又再說︰「再見。」
老爺子笑著問︰「什麼時候?」
劉愛琳一愣︰「什麼?」
老爺子說︰「你說再見,我問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
劉愛琳一時之間就手足無措,紅了臉。
老爺子輕輕一笑,給了劉愛琳一張名片︰「如果什麼時候有空,你想和我再見面,那就給我電話吧。」
劉愛琳拿著名片,呆呆的站著。老爺子又再對她笑了笑,便關上車窗,把車子徐徐的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