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方知情重 懷孕(二)

作者 ︰ 安迪可可

清早,梅果走進辦公室,便看到桌上一捧嬌艷欲滴的玫瑰,還有周圍女人們羨慕妒恨的目光,她走過去,翻了翻,不由苦笑一下,仍是什麼都沒有,這已經是連續十天了,不知是誰給她送的花,卻從未留只字片紙。

她默默地將花扔進桌下的垃圾桶里,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是誰送的,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佔據了她滿心滿腦的英挺的身影,心底里,她也曾自欺欺人地幻想,這花,就是他送的,可這念頭立即便被自己給打消,他的眼里,除了那個女人,哪有其他人的影子?

可她,卻仍是止不住地想他。

「梅果,有一封少帥的洋文的信!」听到這樣的呼喚。梅果眼眉中的晦暗一掃而空,她急急地站起身來,手一揮,竟是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好在,里面沒有水。

梅果手中拿著信,輕快地向潘啟文辦公廳走去,心里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期盼。她,已經七天沒見過他媲!

來到廳外,潘啟文正在與幾個軍官議事,許是外面的陽光太強,廳內的光線便稍顯暗,她在斑駁的光陰中,暗自描繪著他的輪廓,不覺竟有些痴了。突然,他的頭轉向了她的方向,她在那悠遠的目光中,竟似感覺到了一絲的期盼,她的心里一顫,不自覺地將手中的信向著他揚了揚,很快,林泰已幾步來到她面前,對她點點頭︰「跟我來!」

潘啟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封,立即對幾個軍官說道︰「今天先到這里!」說完,轉身便進了里面他的辦公間丫。

幾乎在她跨進辦公間門檻的同一時間,坐在書桌後的他已開了口︰「說!」簡單的一個字,命令的語氣,卻有一絲隱不住的急切!

梅果忙展開信,一邊翻譯一邊念給他听。

「你是說,他上次寄來的藥有效?有人服用了一個月,那個什麼鬼指標就恢復到正常水平了?」潘啟文突然站起身來,死死地盯住她,她心里猛然一突,那目光,令她感覺,仿佛若她說個不字,那目光瞬間便能刺穿了她!

梅果垂下眼瞼,輕聲道︰「是!但他說也有個體差異,跟年齡、環境和情緒都有關系,他自己就現在還沒恢復。」

她能感覺到,當她那聲「是」字出了口,他周身都散發出一種熱力來,她甚至不敢肯定,他到底有沒有听到自己後面的話。

潘啟文推開椅子,在辦公間里急急地踱起步來,不,不是「踱」,他根本是在「竄」!那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地竄,就象是,一只困在籠中已久的野獸,突然听到了開籠的聲音,興奮、急切----卻又有絲不知所措。

半晌,他似方發現辦公間還有她這個人似的,笑著揮揮手︰「你下去吧。」那彎彎的眉眼里,竟是她從未見過的暖意。

梅果默默地退出去,一抬頭,卻看見文四低了頭,緩緩地走了過來,她微笑招呼他,文四卻似懵懵懂懂地抬頭,眼中的迷茫、灰敗和猶豫、糾結,令她心驚,他也沒有回應她,徑直越過她向前走去,良久,她听到了那毫無底氣的,甚至是怯懦的敲門聲響起,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那聲充滿活力的︰「進來!」

辦公間內,文四動作極緩地關上了門,听著潘啟文興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文四,你來得正好!快備車,咱們再去一趟霍夫曼的醫院!」

文四的肩一抖,他慢慢地轉過身來,低了頭,沒有吭聲,潘啟文心里一沉,急急地道︰「少女乃女乃怎麼樣了?華大夫怎麼說?」

文四不敢抬頭,只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來︰「華大夫說,有喜了!」

潘啟文先是一怔,緊接著興奮地叫了起來︰「那藥果然是有效的!哈哈!David說有人吃了一個月就有效,我就剛好吃了」說未說完,他突然住了嘴,臉色一白,他撐住了桌面,喃喃地道︰「有喜了?我剛吃了一個月的藥,就算現在好了,就算」

他猛然抬頭,死死地看著文四,眼中的驚慌、痛苦和絕望在翻滾積聚,他閉了閉眼,終是顫聲問道︰「孩子多大?」

文四雙手緊緊地向下撐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不帶一絲的情緒︰「華大夫說,兩個月!」遲疑了一秒,他咬牙加了一句︰「南京懷上的!」

可怕的沉寂之後,只听「嘩啦」一聲,桌上的東西已被潘啟文悉數掃落地上,接著是重拳連連擊打在牆上的聲音,那一聲一聲,似重重砸在文四的心上,他再忍不住,上前一把鉗住潘啟文的胳膊,急道︰「少爺!少爺!或許、或許是大夫搞錯了呢?」

潘啟文猛然轉身,血紅的眼中是要洞穿一切的凌厲︰「你知道了什麼?」那語中竟帶上了一絲秘密被揭開的恐慌,令文四心里一疼,他垂了頭,低聲道︰「少爺,沒有人知道!我,也只是猜到了一些。」

是的,他只是猜到一些。那一天,少爺去帶著他和梅果去霍夫曼的醫院,問少女乃女乃的身體是否因為鴉片而不孕,霍夫曼卻將他與梅果趕了出來,然後,他看著有護士拿了幾管血出來,後來,他看到少爺的胳膊上有青紫的針眼。

兩天以後,他與少爺再次來到霍夫曼的醫院,少爺卻一臉灰敗地從霍夫曼的診室出來。那一晚,少爺喝得酩酊大醉,口中不停地叫著︰「蘊儀,對不起,我給不了你孩子!是我混,這是我的報應!」

第二天,少爺一聲不響跑去巡視,至到少女乃女乃將他尋了回來,那以後,他對少女乃女乃越發地好起來,便連以前常有的小性子也不使了,總象是欠了少女乃女乃什麼似的,而那以後,華大夫給少女乃女乃開的調理身子的藥,少爺也不許她喝了。

後來,收到那個洋人的信,少爺眼中開始燃起了希望,從南京回來,少爺便悄悄地吃那個洋人寄來的藥,文四其實心里是害怕的,因為他听到梅果在念信時,那洋人說過,那藥有沒有作用,會不會有毒,一概不知,少爺卻生生地吃了!但他卻不敢吭聲。

他知道,這件事,少爺連他也沒告訴,便是不願任何人知道。他眼看著少爺與少女乃女乃過得倒也自在,心里想著,沒有孩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現在少女乃女乃卻有了身孕!

這時的潘啟文哪里還听得進文四的說法,他腦海里不斷閃現南京時葉蘊儀那一無所知的眼神,還有方宗堯那斬釘截鐵的話語︰「沒有!」然而,下一秒又立刻響起丁長和那刺耳的「最烈的媚藥」和關大鵬那滿是譏諷的笑︰「你也信?哈哈,潘天一,這你也信?」

他突然低吼一聲,重重一拳砸在牆上,立時手背鮮血淋淋,然而,心中滾滾而來的急怒、恥辱卻仍是找不到出口,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只覺喉中一陣腥甜,已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看著潘啟文嘴角那一抹血紅,文四大駭,少爺這在北伐中落下的咳血之癥,自從少女乃女乃到了潘家集後,便再沒犯過,便是當初他們那個孩子沒了,少爺也沒有犯,而如今卻,文四大慟,紅了眼,死死抓住潘啟文又要往牆上砸的手,叫道︰「少爺!少爺!你若這樣,少女乃女乃怎麼辦?」

潘啟文如被定住一般,全身驀然一僵,他順著牆根無力地滑跌到地上,抱住了頭,痛楚地喃喃低叫︰「蘊儀!蘊儀!」

文四嘆了口氣,他之所以趕著來告訴少爺,就是怕少爺突然得知消息的情況下,控制不了自己,這事,他知道,捅不得!

沉浸在喜悅中的少女乃女乃根本就一無所知,若是她知道自己曾***于他人,又懷上了不是少爺的孩子,文四背上一寒,以少女乃女乃的性子,若她知道了這一切,這天,只怕就要塌了!

文四抬眼看看牆上的掛鐘,他咬咬牙,沉聲道︰「少爺,少女乃女乃說,她要親自告訴你這事!現在,就要到午飯時間了!」

潘啟文一凜,他眼中突然充滿了恐慌,急急地叫︰「不要讓她知道!」他雙手捧住自己的頭,不停地左右搖晃著︰「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他突然從地上爬起身來,顧不得滿身的狼狽,對文四說道︰「你叫人給我備車,我去趟霍夫曼那里,你去芳華苑伺候著,告訴少女乃女乃,我這里走不開,中午不回去吃飯了。等下我會回去接她一起去火車站。」

文四忙點頭應下,走到門邊,又被潘啟文喚住,他血紅的眼中閃過一抹痛楚︰「文四,你給我記住,少女乃女乃那里,出不得半點差池!」

當文四看到葉蘊儀在他回話後,一剎那的失望之後,眼中又被滿滿的喜悅代替時,他鼻子不由一酸。

而當他听到葉蘊儀輕笑著說道︰「沒關系,待會兒去火車站的路上告訴他也一樣!」時,文四的手一顫,他抬眼看了看葉蘊儀,他想象著少女乃女乃一臉欣喜地告訴少爺的情形時,心中又悲又急,這,對少爺,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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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花、票、評論和咖啡,5555,大家的想象力咋都那麼豐富哩?你們都把劇透了,YY得真不錯,俺還寫啥哩?好吧,你們已分析出了潘天一不育,那麼,再猜猜,他會怎麼做吧?

sorry,今天只能這一更了,這兩天上車牌,除流程極其復雜外,俺家司機又出差,俺這個路痴在高架橋上整整轉了兩個半小時,才下了來,明天還要去,所以這兩天估計都只能一更了。

晚上還有事,若是回得早,我會盡量補上一更,但請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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