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始終不變的,就是站在最里面的他和她。
她突然便有些暈眩,覺得現在的一切就像極了人生。
那些進來又出去的人們,那些生命中與他們擦身而過的人們,待到最後,是不是也只會剩下他和她?
上了頂層的辦公室,她要往外走,他的手便仍然抓在她的胳膊上,也不管秘書室的高秘書會不會出來,無意之間都看到了。
他們走出來,她要回秘書室,他便一直拽著她的胳膊不讓她動。
她沒出聲,他也不出。
兩個人靜靜站了一會,他還是輕輕扯著她,就讓她跟著他的腳步,進了他的辦公室。
文件是放在桌子上的,他說︰「你不舒服就到我的休息室去躺一會,躺一會再繼續工作。」
她咬了唇搖頭,那里面昨天顏顏才躺過的,她才不要去躺,她一向都不喜歡睡別人的床。
他似是看出了她的別扭,說︰「要不然你就在沙發上躺一會吧!下午應該沒什麼人會來,你休息一下,沒有大礙。」
她要拒絕他卻已經搶先開了口,「我不喜歡使用暴力,也不喜歡一個問題反復說上好幾遍,你要麼就听,要麼現在就和我拼了。」
她也確實頭暈,沒再執拗,就著那之前躺過的皮沙發,安安靜靜靠了上去。
才靠上去就開始做夢,夢里經過的風景,竟然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種種。
迷迷糊糊睜開眼楮的時候,他竟然就靠在她的沙發邊緣,單手支著頭,整個人坐在地毯上,一條腿伸直,又一條腿曲起,靜靜看著她的眼楮,眼鏡也摘了下來,模樣溫柔。
他說︰「你做夢了?」聲音低沉而且好听。
她的眼楮里面霎時便氳滿了淚水,靜靜看著他,好像還沒有清醒,也不明白了,這個好好坐在大辦公桌前處理公務的男人,什麼時候過來趴在自己的身邊盯著自己看的?
明明知道不可以,可她還是突然委屈地想要伸手抱抱他,告訴他自己確實做夢了,夢里是巴黎的場景,還有她在里昂的醫院里蘇醒過來時,秦憶菲用非常之冷漠的語氣同她說,她的兩個孩子死了,瑞瑞也走了,讓她以後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行了,別再任性對待自己。
咬了咬唇,她到底沒敢伸手去抱他。
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咬唇去克制自己,暫時的疼痛最容易讓人清醒,所以迅速背轉了身,說︰「我沒事。」聲音里,卻盡是哽咽的難受。
他的大手伸了過來,順著她的腰線,輕輕將她一攬,便從身後緊緊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心里沮喪,就閉著眼楮躺在那里一言不發,讓他順勢也躺到了那張沙發上,攔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呼吸著彼此的呼吸。
「我昨天一晚沒睡。」
她閉著眼楮听他說話,她又何嘗不是這樣的?
「我听見你和他打電話的對話了,你們好像很幸福,也很開心。這樣不好,我听了心里難受得要死,所以我一刻都不想在那里多呆。」
「你干嘛要難受?誰要你難受了?」
「你們幸福你們過得好,我就難受,我覺得這場幸福同我沒有關系,我嫉妒得要死。」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閉著眼楮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兩個人的囈語,夢中的囈語,夢醒了,便照樣各奔東西。
「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和顏顏才是……」
「才是什麼?才是你所認為的合該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她不說話。
「你在替我做決定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的心?又有沒有問過你的?你可以裝作一切都毫不在意,可是我卻不行。六年前你愛的人確實不是我,但過去的這一年,我愛的卻實實在在是你。
「幾天前,思思來找我了,還給我喝了一杯下過藥的酒,甚至月兌光了衣服想要同我在一起。」
蘇芷心的整個身體倏然一緊。
「你想知道我和她上床了嗎?」他繼續抱著她,甚至更加收緊了自己的懷抱,只為抑制住她在自己懷里的掙扎。
「這樣不好,你都要同顏顏結婚了,求你別這樣做,這樣不好。」她心里愈發的揪緊,幾次掙了他的懷抱,就是一點都奈何不了。
「你知道我同思思那麼多年的情意,其實遠比顏顏要深厚得多。現在我就問你一句,你是覺得不應該,還是因為心里不舒服,想打我罵我?我就要你一句話。」
「你的事情同我沒有關系。」
「包括我跟別的女人上/床?」
她咬了牙閉著眼楮故意當一切都沒听到,「上你的,想上誰上誰,上了爛J巴。」天下烏鴉一般黑,她有心里準備,她恨死他。
他被她逗得一樂,抱著她輕輕笑了起來,「你想讓我跟誰上,我就跟誰上,只要你一句話,好不好?」
咬碎了銀牙她也不打算同他說話了,閉上眼楮獨自難受去,卻教身後的男人更開心的抱緊了她。
「沒有。我沒有同她上床,有了你以後,我不曾再有過別的女人,真的。」
她知道他說的未必就是真話,但
還是為著他這突然的一句話,放寬了心懷,開心了好久。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迷迷糊糊感覺身後的男人其實一直是抱著她的。
再醒來,身旁早沒了他的蹤影,余幼男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說在銀橋這遇見聶威跟別人打架,她焦急得很,潘夜闌又在旁邊,左右找不到人幫忙,所以第一個就想起她來,問她能不能幫她想想辦法,或者幫唐淵也叫過來,潘夜闌完全就不管不顧,任其發展,聶威就一個人,她害怕他出事咯。
蘇芷心掛斷電話便看到唐淵拿著什麼東西從外面回來。
她沖上去就抓住他的胳膊,說︰「余姐有事求你幫忙,就在銀橋夜總會那,你願不願意過去,就當是我也求你?」
兩個人火速趕到了銀橋,大廳的某一角,潘夜闌拿著跟雪茄坐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緊緊拽著余幼男的手臂,哪都不讓她去,就讓她看著場中央幾個人圍毆聶威。
聶威自是有著武功底子的人,武術學得不差,打跑幾個打趴幾個都不在話下,但圍上來的人只有更多,他再是能耐,一個人也招架不了。
「別打了!再打我報警了!」蘇芷心一進來就沖著場中的人吼,具了電話,作勢就威脅上了。
潘夜闌和余幼男是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的,還不待將出現在門口的那個小女人看清楚,一個叫囂著的嘍隨手操過一個酒瓶子便朝她砸去。
蘇芷心的電話還拿在手上,整個人尚不及反應,那酒瓶子便突然沖著她的腦袋落了下來,還沒砸上,身後一只手臂霍地伸了過來,堅硬的酒瓶子砸在上面,所有的玻璃碎片瞬間四分五裂。
她嚇了一跳,一閉眼,就正好被那手臂的主人攔腰抱進了懷里。接著就是一腳猛踹,那先前拿酒瓶子砸她的男人,突然就被人射飛了出去。
潘夜闌從角落里站了起來,看著門口的兩個人,抽了一口雪茄,「是你。」聲音平靜。
蘇芷心循聲從他的懷里出來,愈在他的懷里愈感覺他渾身火燙得厲害,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那會,他抱著她,她就覺得他渾身上下不同尋常的燥熱來著。現在清醒地貼著他,更感覺那種燥熱如影隨形,真實得,只覺得面前的男人燙如一團火球。
他……是不是生病了?
關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先前被那嘍用酒瓶子砸了的手臂在她面前放下,手臂的主人淡淡迎視著站在不遠處一身雋黑的男人。
「潘,我們或許早該談一談了。」唐淵的聲音莫名的冷靜,並沒有去管那只被砸了的手臂。
蘇芷心的視線里,那只自然下垂的手臂已經開始流血。
猩紅的鮮艷的血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微微下落,他內里一定受了很重的傷,而且身上還燙得要死,他現在應該馬上去醫院,而不是在這里。
她突然便有些後悔拉了他來這里,潘夜闌一直便不高興她呆在唐淵的身邊,現在雙雙過了來,只能讓他更加不高興。
潘夜闌松了鉗制住余幼男的手臂,只讓身後兩個手下緊緊地替他拽著她不讓她上前。
場下那些人確是他的人沒錯,也是他讓人打的聶威。這里是他的夜總會,一向由他說了算,他最不高興就是下午男男不舒服,他到酒店抓了她去看醫生,一出來就遇見聶威,他還一直開車尾隨著他們,跟完了診所,又跟他們來了夜總會。
男男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就不要聞任何的煙酒味,假意帶她進了自己的夜總會,就是為了引聶威那小子進來。進來了,這里全都是他的人,他想怎麼揍就怎麼揍,誰都管不著,打死了再丟出去也不過是那麼回事。
他沒想到男男會趁上洗手間的時候給蘇芷心打電話。
他在門口拽著她的手問她,是不是他今天打死聶威她便會效仿他的做法,再打死他?
她在洗手間門口抽開了自己的手,無力地閉上了眼楮,「我殺不了你,你知道的,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殺肚子里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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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魚扛不住了,今天的12000字更新就到這里,欠下的3000字禮拜天補上。大概還有幾章,潘夜闌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三少再次熊起,獨霸天下,呵呵。
唐灝謙的七天之旅也會很快結束。回來後,他與蘇蘇的婚禮將會是個轉折,轉了後,所有人的感情線基本定位完成!新的家斗開始,三少女乃女乃是誰,馬上就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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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大概會從下午開始,早上魚要出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