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96.3）在夢幻的道路上攀登
人人都會有夢想，往往為了追求一個瑰麗的夢想，一生都在奮斗、都在拼搏。有的人在追夢中，步步順利，盡管也得付出了艱辛的勞動，由于不懈地努力，最終還是能把夢想變成現實。
可是有些人的夢想過于高遠，夢想就像高山上一顆熠熠閃光的明珠，始終在你眼前閃爍，誘使你不能停下腳步，一直在攀登。然而由于它虛幻縹緲可望而不可即，直到生命的終結，還是抓不住模不著。
我的夢想不是那麼瑰麗，也沒有絢麗的光彩，它是那樣單純，那麼樸實無華，然而它對我卻有著極大的魅惑力。為了實現我這個夢想，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拼盡全力和小豪拉近距離，使我和他能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達到我倆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的目的。
為了實現我的這個夢想，我首先就要格外努力，保住我在吳家的工作。因為我的過錯，大劉哥不再搭理我了。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剛來到市長家的樣子。我腳不停歇地干活。樓上樓下，我一天不知掃多少遍？擦多少次？
祝姨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她出現了厭食現象，我就到書房里去翻書，找一大摞子醫學書和營養學的書，盡量給她配餐，按著書本給她單獨做飯，換著樣給她吃，盡量讓她能夠滿意。我又找出很多按摩書籍，仔細琢磨，記住穴位，在自己身上反復試驗，然後，每天給她按摩。因為她的糖尿病很重，身上瘙癢，我每天都要給她洗澡、搓澡。她的床單、被罩、枕套我是三天一洗，兩天一換；她的內衣內褲我每天都得給她換洗。因為她有潔癖，她的東西必須和市長的分開來洗，所以天洗衣機都不會停轉。
在市長面前，我總是謹小慎微。除了伺候市長吃飯以外，我很少見到他，因為他工作很忙，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從不打擾他。我和市長幾乎不說話。他每天上班以後，我就要把他的臥室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明幾淨。還要把他換下的衣褲洗得干干淨淨，晾干後，還要熨燙得板板整整；皮鞋打得油光 亮；東西放得有條不紊。
市長和他的夫人對我非常滿意，說我聰明能干、眼里有活、溫柔善良、懂事乖巧、能吃苦耐勞。
我就像他們的女兒一樣，踏踏實實地為他們過得舒適而盡心盡力，無怨無悔。
以前吃完晚飯，干完活，我就到樓下大廳里去看電視，可是自從我把大劉哥得罪之後，我很少下樓。我只要有空，就開始看書。我知道我和小豪的差距太大了，要攆上他實在不容易。可是我要不追上他，我倆相愛和結婚就都是泡影。于是我下決心拼了。
每天晚上我要做題、看資料、背外語單詞。高三的課我一點沒學著，可是由于我的努力，除數學有點吃力外，其他學科一點問題都沒有。外語靠自學是不行的，我就每天在收音機里听外語講座，趁大劉哥不在家，我到樓下在電視上看外語教學視頻。
那年我參加了成人高考，結果被錄取了。我高高興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小豪，他也為我高興。可是每周下午兩次面授，我卻擠不出時間參加。
我想了再三，和祝姨提出，我每周有兩個下午要出去上課。祝姨很為難，她說︰「你吳叔工作太忙，大劉每天起早貪黑、披星戴月，實在指不上。我身體又不好，整天離不開人。如果你真的必須參加面授的話，我們就得另找幫工了。」她的意思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她不同意我去上課，如果我硬要去，他們就會把我辭退。
這可把我嚇壞了，我一再表示我不出去上課了，完全是自學，絕對不能耽誤家里的活。
我只得在每天夜里學習，經常到後半夜。第二天還必須早早起來做飯。
我學習時間都是從睡眠時間擠出來的，所以我很疲乏，尤其是在夏天很困，可是無論如何我都舍不得時間休息一會兒。每天只能睡五個小時。
不管我怎麼忙、怎麼累，每天晚上我都不忘給小豪發短信，匯報我一天的情況。
時間長了，這千篇一律的短信使小豪很煩。他不是每信必回，有時好幾天回個短信，有時埋怨我嘮嘮叨叨，沒有令他興奮的話，說我不懂浪漫、不懂生活。他說我沒在愛海中泡過，不甜、不美、不會撒嬌、不可愛。
看了這些我很傷感、很著急，也很自卑、很氣餒。我知道我倆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很遠，他就像珠穆朗瑪峰上的一顆寶珠，熠熠發光，色彩斑斕，絢麗奪目，但是可望不可即。無論我怎麼攀登，我距終極目標還差十萬八千里。
然而我就像上了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沒有退路，在固定的軌道上繼續飛奔著。
我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周而復始干著那單調的、無味的、累人的活。只要到了晚上我才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為自己有個出頭露面的夢想而執迷不悟地鑽進書堆，尋找我的未來世界。
我有時責問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傻？小豪只不過上嘴唇下嘴唇一踫說要我參加成人自考，我就這樣豁出命來拼，我的目的能達到嗎？我即使真的得到大學文憑，他爸爸媽媽能承認我嗎？能允許我和他結婚嗎？這些疑問，有時困擾著我，使我高興不起來。
最讓我為難的是我必須每月給爺爺女乃女乃寄錢去，可是我用在學習上的費用，使我不能像以前那樣保證錢數，而爺爺女乃女乃由于年老力衰、身體每況愈下，需要的錢也越來越多，可是我的工資是固定的。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在想另外掙錢的門路。
有一天，我到市場買菜，看到附近一個新樓有人在往樓上運裝修材料。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人問我︰「小姑娘，這附近有沒有做鐘點工的人？我家快裝修完了，屋子太大，窗戶太多玻璃都沒擦，我想找個鐘點工給我擦擦玻璃。」
我問︰「多少錢？」她說︰「一個小時10元吧！要是包活我給70元。你在這兒住，熟人多。幫我找一找好嗎？」
那時工資都低，一個小時能掙10元錢的確不是小數字。我突然心活了，當時就答應了︰「我包活，不過我每天只能干兩個小時。」因為我只能在每天下午祝姨午睡時間才可以出來干活。
美女可能實在找不到人，就答應了。于是我每天下午到她家去擦玻璃。她發現我很能干，干活又麻利，就又讓我給她清掃裝修垃圾。我只用了四天下午的兩個小時，就干完了她布置給我的全部工作，掙了160元，我太高興了。
當時我和她說︰「大姐，你們這個樓再有這樣的活您通知我，我都能干。」我把手機號給了她。她說︰「看你這孩子很能干，不挑肥揀瘦地，又不怕髒不怕累，誰要有活我一定通知你。」她從漂亮的小背 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說︰「這上面有我電話，你有什麼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看到上面寫著「鴻騰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裁助理董叮咚。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很好記。當時我想這個美女出手大方，一定是個掙大錢的。我很羨慕她，我們萍水相逢也是個緣分。
誰想到，不到一個月，我倆便在一個特定環境中，尷尬相遇，使我的人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暑假到了，我盼望已久的小豪回來了。當他從大劉哥車上下來的時候，我激動得心跳加速。他還是那麼瀟灑，那麼英氣勃勃，好像更帥了，可能是那身潔白的款式新潮的休閑裝把他包裝的緣故吧？這要是在沒人的地方，我肯定會撲上去和他親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激動，努力掩飾自己過分的喜悅。這時我發現大劉哥一直對我察言觀色，好像是在警告我︰「小心露餡。」我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在努力躲避小豪的目光。
還是小豪老練，也可能他學的專業對他訓練有素，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對我的格外的注視。我從他手上接過包的一剎那，他對我做了一個曖昧的鬼臉，我幾乎沒笑出聲來。我想到他不止一次向我說過，他最喜歡我的笑，所以他一有機會就逗我笑，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因為市長和夫人也在旁邊。
我盡量壓抑著自己的喜悅，表現出和平常一樣的表情，把他的洗漱用具放到盥洗室，輕輕地說︰「小豪哥，洗臉吧!洗完臉好吃飯。」他走進盥洗室，順手把門關上，抱住我狂吻起來。我頃刻間沉浸在喜相逢的歡樂之中。他听到門前大劉的腳步聲，便撒開我，做了一個快出去的手勢，我便急急忙忙走出盥洗室。一抬頭，正好和大劉哥犀利的目光相遇，我的心突然抖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我和小豪的事最怕大劉哥知道，可是我又偏偏躲不過他的監視。
吃飯的時候，小豪眉飛色舞地講他到電視台實習時的奇聞趣事，旁若無人地表演笑話，我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大劉哥非常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使我有些收斂。
晚飯後，我到廳里取東西，正巧踫到大劉哥在那兒看電視，他低聲警告我︰「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吃一百個豆還不知豆腥氣。再出事可沒人再管你了。」我什麼也沒說，便匆匆忙忙地上了樓。
這天晚上，屋里有些悶熱，我把兩把藤椅搬到葡萄架下，把祝姨扶下樓請她在外面乘涼。後來吳叔也跟了出來，老兩口一邊聊天，一邊享受晚風帶來的清爽。我站在祝姨身後給她扇扇子，她說︰「你先回樓歇一會兒，我們在這涼快涼快。」
這時大劉哥一個人在廳里看電視，小豪也不知哪里去了？也許他在洗澡吧？我從洗澡間經過時，看到烏玻璃窗上映出他那矯健的身影，不由得停住腳步，凝視了一會。可能他听到我的腳步聲，問了一句︰「誰？」「是我。」他听到我的聲音又問︰「我爸爸媽媽呢？」我告訴他︰「他們在樓下乘涼呢。」他突然打開浴室的門一把把我拽了進去，順手閉了水和燈，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
小豪回來以後，總是找到一切可乘之機和我親近，我的感覺是非常復雜的，又高興、又害怕。怕被人發現，怕上次噩夢重現。可是面對狂熱的我愛的人，又無法拒絕。
我們的地下戀情又在急劇升溫。我不再埋頭讀書了，我的心隨著小豪的出現而懸游著飄蕩著。
一天晚上，小豪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喜出望外、興奮異常，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哎呀！我的乖乖，我听說你回來了，本來這個暑假我不想回來的，可是听到你回來，我就急急忙忙趕回來。好好好！我就去，怎麼？就在松竹梅小區？哈哈！哈哈！又成鄰居了。好吧！我記住了，我馬上過去。」
小豪急忙穿上一套漂亮的運動衫，把頭發梳了一遍又一遍，對著鏡子找了又照。匆匆忙忙下樓了。我本打算問他去哪？可是又怕別人听到，只能滿懷疑慮地望著他推開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一夜我都沒睡實，時時刻刻听著門鈴，等待小豪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