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982）猝不及防的變故
我在台上看到那兩位與眾不同的女賓，發現其中一人是大老板的女兒錢美姝，我非常驚奇，上次她回國正好我在錢家豪宅，她對我態度極其不好，對我在她家有極大的反感，她根本不會給我送禮物。散場時我想找陳經理證實一下，是不是這二位給我送的禮物？可是等我找到陳經理，回頭一找，那兩位女賓已經走了。
我急忙去找姜猛，問問他錢美姝是不是回國了？姜猛說他這些天太忙，沒回家，所以不知道美姝是不是回來了。
一連多日，我都沒看到那兩位女賓，可是每天晚上8點鐘，都有花店送貨員送來一捧極鮮艷的鮮花。里面的賀卡千篇一律的是︰「親愛的，祝你天天快樂！」
一天上午，我剛剛睡下不久，就接到一個非常奇怪的電話︰「呂岫岩小姐嗎？您今天是不是可以賞光？我想請你去個地方。」我客客氣氣地說︰「您是誰？為什麼邀請我？我們素不相識呀！」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孩子，給我個面子，陪我出去走走，我是剛剛從國外回來的歸國華僑。」這位女士說話的聲音非常好听，是南方人說普通話。我感覺到這一定是一位氣質高雅、談吐不俗，很有教養的人。我立即就想到那位給我送禮物的人。為了弄清真相，我果斷地答應她了。我問「我去哪里找您？」她笑出聲來︰「好孩子你終于答應我了，我就在你們宿舍大樓門前。」「不好意思，我還沒起來呢，您再等我15分鐘吧！要不，您上樓來等吧！」
「不用了，DIXI非常不好打，我和司機師傅已經說好了，我給他兩倍的車錢，他能等，你別忙。」
我忙忙呼呼地去了一趟衛生間，刷牙洗臉，簡單化了妝，就急急忙忙跑下樓。
這位女士正站在車門前等我。我仔細一看，的確是那天我在歌舞廳見到的那位漂亮女士。
她看到我，急忙迎上前來，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不放。我被她的極度熱情所感染，也情不自禁地接受了她的擁抱。
我們上車後，她告訴司機直接開到大富豪酒店，我想，原來她是邀請我吃飯呀？我既然上車也不好回絕了。
她始終抓住我的手不放，我仔細觀察這位素不相識的人，她的確這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盡管我猜不到她準確的年齡，可是我管叫阿姨還是可以的。
她的皮膚如凝脂般光滑細女敕，臉型是最美的鵝蛋型，一雙彎彎細細的眉毛下是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眼角略微上挑，睫毛長長地，密密的向上翹著，一個希臘美人的鼻子下面唇紅齒白，搭配得極其完美，我只顧欣賞她的美，一時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卻滔滔不絕地大講特講找我之難。她說︰「我是鄧麗君的歌迷，听說國內有一座大城市有位模仿者和鄧麗君唱得一模一樣，我就找到這里來了。」
我說︰「阿姨您就是為了找我才回國的嗎？」「是呀！是呀！萬里迢迢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找你。」
年輕的司機搭了話︰「這位阿姨可算得上世界級超級歌迷了，從國外回來追星。那為什麼不去台灣找鄧麗君呢？」這位美女阿姨一時語塞，我也追問了一句︰「您既然這麼喜歡鄧麗君，干嘛不直接找她呢？」
「孩子，說起來容易追起來可就難了。人家是大歌星，到處演出，咱們沒地方找呀！再說就是找到了，還不知人家什麼時候開演唱會？鄧麗君的聲音甜美圓潤、溫婉動人，其形象溫文爾雅、親切可人。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和她太相似了，你的歌和她的原版帶幾乎沒有差別。你的風度氣質也和她特別接近。我真的很喜歡你。」
「阿姨，您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個大山里來到孩子，也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就是反反復復听她的歌，來進行模仿。」
她听到我是大山里來到孩子，突然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狀態。她好像閉上了眼楮，從眼角我看到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我不知她的情緒為什麼會突變，我不便問，只得默默地和她一起到了酒店。
她極其大方的讓我點菜，我幾乎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有點發懵，真的不會點菜。她打開菜譜，要了很多極品名菜，我暗暗吃驚，這一桌菜花的錢大概夠我爺爺女乃女乃用一年的了。
我們倆一直聊得非常開心，她說她女兒十五歲出國留學，因為年齡太小，她不得不跟出去陪讀，這一晃都五年了。她說︰「我女兒上次回國，告訴我CC市有個小鄧麗君，我就一心想見見。我都回來半個月了才見到你，的確很不容易。」
我當時想，她這麼關注我，絕對不是因為她喜歡鄧麗君的歌，一定有其他原因。她可能有兒子，也許為了要回國給兒子選媳婦。于是我問︰「阿姨，你除了女之外家里還有啥人？」「在國外就我們三口，先生和女兒。」
啊！我猜錯了，我直接問我最大的問題︰「阿姨，是您給我送那麼貴重的禮物吧？」
她莞爾一笑︰「你這孩子可實在太聰明了，你怎麼知道我給你送過禮物呢？」
「就憑您對我的態度，我敢肯定只有您才會對我這樣付出。」她極其驚訝地問︰「怎麼？難道你知道我找你的原因了？」「您不是說追鄧麗君，才這樣千辛萬苦，遠涉重洋回國找我嗎？」
「啊！啊！對！對！我告訴過你了。我的確是為了尋找我的夢才回國的。」看她這慌亂的樣子好像另有隱情。
我們吃完飯，他讓我陪她去雕塑公園去玩玩。其實這哪是游玩？就是為了找個最清淨的地方和我聊天。她對我的家庭，對我的經歷非常感興趣，可我們畢竟不是熟人，所以我並沒有和盤端出，有些話不得不說，有些話我卻有意回避。快到上班點了，我要求回去，她打車，戀戀不舍地把我送回宿舍，就走了。我還忘了問她住在哪兒了。
生活就像一湖水，無風便浪靜，有風便起浪，我的生活就是這樣時而平靜，時而起浪。這位神秘女士又打亂了我的生活，使我靜不下心來。
一連多天無人給我送花了，也沒再見到那位女士。本來以為這事可以翻過一頁了，再無煩心之事了，可是卻接到家中來信，告訴我爺爺突然病故。我大哭了一場，再次請假回家。
我到家爺爺的後事已經辦完了，是鄉親們幫助處理的。
我那可憐的老女乃女乃，孤苦伶仃地連個做伴的人都沒有，我又沒能力把她帶走；我要留下，她還堅決不同意。結果爭論來爭論去，她還堅持自己過，不拖累我。
她向我哭訴︰「都怪我，若不是我給他喝那破玩意，也不會死呀？」我問︰「你給他喝什麼了？」她說︰「我也不知道那叫啥？就是一大排小瓶連在一起，用玻璃紙包著，用那小塑料棍一捅扎個眼兒，就這麼一吸就喝進去了。你爺爺這些天就是吃不進東西，不會咽了，我怕把他餓壞了，就把那玩意拿出來往他嘴里擠。可是我剛剛擠進去，他就咽氣了。你說，能不能是那玩意有問題？」我說︰「女乃女乃，你拿來給我看看是什麼玩意？」「我怕哪里有毒都叫我仍到後院那個大坑里了。」女乃女乃非常疑惑地說。
我仔細一琢磨，女乃女乃說的可能是娃哈哈果女乃，我問那東西從那弄來的？她吞吞吐吐地就是不告訴我從哪弄的？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跑了五六里地到供銷社去買娃哈哈，可是供銷社營業員說，他們根本就沒進過娃哈哈果女乃。我覺得非常奇怪，就追問女乃女乃那是誰給的？她就是不說。
後來我听鄰居張二嬸說那個女人來的第二天我爺爺就死了。我問她哪個女人？她也吞吞吐吐不說實話。看樣子她非常後悔，直否認剛才說的話。我覺得非常奇怪。
我又找到替我女乃女乃給我寫信的那個同學馬英，我問︰「前幾天我家來外人了嗎？」她非常詭秘地說︰「我說了，你可不能告訴你女乃女乃，她挨家挨戶囑咐到了，說你家來人的事千千萬萬不能讓你知道，她讓我給你寫信時，再三強調不能和你說這事。」
我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說︰「是個不到五十歲的漂亮女人，長得白白淨淨的，大眼楮高鼻梁，穿那衣服，咱都沒見過。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人。她還給你家買了好多東西呢？」
我突然想到一定是那個給我買禮服的個女人，她到底要干什麼？為什麼盯著我不放？竟然追到我家來了？
我回到家里問女乃女乃到底誰來我家了？她矢口否認，我急得都要哭了，女乃女乃說什麼也不承認有人來過。
有一天女乃女乃出去辦事去了，我無意中在女乃女乃的小櫃里，看到一個藍布包的小包，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沓人民幣，我一數，當時就傻了，整整是五萬元。我的天呀！這些年我是沒少往家寄錢，可是女乃女乃怎麼也不會攢下五萬元呀！這是怎麼回事？我簡直就要急死了。女乃女乃回來後，我實在壓不住火，追問女乃女乃這錢是哪來的？女乃女乃就是不說。我急了，我說︰「你再不和我說實話，我可就再也不管你了！」女乃女乃哭了，她說︰「孩子女乃女乃對不起你，女乃女乃不是人，女乃女乃太舍不得你了，女乃女乃沒辦法，女乃女乃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你遠走高飛。不是我狠心，是女乃女乃實在不想離開你？」
我氣急敗壞地說︰「女乃女乃你絮絮叨叨地到底說些什麼？我一點都不懂，這錢到底是哪來的？你到現在還是沒說明白。你不說實話，我真的不管你了，每天我就走！」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和女乃女乃發這麼大的火，我實在忍不住了，女乃女乃為什麼一定要瞞著我？到底是什麼事？讓女乃女乃這麼為難？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定是那個神秘女人留下的，難道女乃女乃把我賣給她了？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奇怪的女人為什麼幾千里跑到大山鄉？她怎麼會找到我家？
女乃女乃也沒有睡著，我故意賭氣不搭理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女乃女乃突然問︰「我要真不告訴你，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氣哼哼地說︰你現在除了我。什麼親人都買有了，有什麼事都不能瞞著我。」「那我要是說了，你就更不能管我了，所以我還是不說吧！」
「你要氣死我呀！這不明不白的五萬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說呀！你是不是又把我賣了？」
女乃女乃哭了，哭得非常傷心她說︰「女乃女乃不會再做那樣傻事了。以前為了就你爸爸，爺爺女乃女乃對不起你，把你賣給馮傻子。讓你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遭那麼多罪，女乃女乃不可能再做傻事了。可是女乃女乃不好，只為自己著想，小心眼，怕你飛了，才什麼都不敢告訴你。」「好了！好了！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反正我明天就回去了，你願意咋的就咋的吧！你不願意告訴我，我再也不問了，睡覺吧，我困了。」
「你真是不想再管我了嗎？」「是的，反正你有五萬元，夠你花幾年的。」「我實在不想要這錢，更不敢要這錢，可是你讓我上哪找她去？她扔下錢就走了，我知道這錢能要我的命，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孩子，你別逼女乃女乃了。」「你就告訴我她是誰？就這麼難嗎？天能塌下來呀？」我喊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我醒了，天都大亮了。我一看女乃女乃沒在屋，我想她又一大早出去干活去了，我很後悔，責備自己不該和女乃女乃發火，覺得女乃女乃很可憐。
我喊了幾聲，女乃女乃都沒答應，我就急忙起來，想出去看看女乃女乃干什麼去了？我想幫她干點活，緩和一下昨天的矛盾。可剛剛走到外屋，就被絆了一個大跟頭，低頭一看原來是女乃女乃躺在那里，我起來一看，女乃女乃口吐白沫，手腳冰涼已經沒氣了。我聲嘶力竭地喊，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的喊聲驚動了四鄰，大家紛紛跑來，一看全驚呆了。一位鄰居大伯告訴我︰「孩子，你別哭了，哭也哭不活了。她是喝農藥了。」「她為什麼要喝農藥？我仍然在喊。「你爺爺死了，你又不在家。你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嘮嗑的人都沒有。這歲數一年比一年大了，有個病災的，身邊連個端藥倒水的人都沒有。她覺得活著沒意思了。就尋了短見。」「不！不是的！她不該走，她應該跟我說實話。」我在拼命地哭，哭得昏天黑地。
鄰居大娘說︰「你女乃女乃這輩子都是為你們著想，她肯定是怕你再折騰一趟，和你爺爺一起走了，也省得你一趟一趟大老遠地往回跑。」誰的話我都听不進去了，我就是一個勁大哭，大家覺得我太可憐了，兩三天的功夫兩個親人都走了。誰能受得了？大家都夸我爺爺女乃女乃是好人。又都說︰「這才是真正的好夫妻，沒出一個月老兩口都走了，到那邊也好有個照應。「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什麼人都沒了。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說不管女乃女乃了。我真的後悔死了。
我懷著極度悲傷的心情安葬了女乃女乃，把家里的東西分給鄰居們，把房子交給村委會，讓他們處理，我不再管了，我極其憂傷地離開這生我養我的地方，告別了大山鄉，又回到了CC市。由過度憂傷，我病倒了，我滿嘴大泡，高燒不退，嗓子痛得厲害。我住院了。在我住院期間，歌舞廳的同事們三三兩兩地來看我。姜猛每天必到，給我買來好多水果、罐頭、女乃粉。大劉哥也不知怎麼听到的信？也買好多東西來看我。我也說不清怎麼回事？一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親人，有說不完的話。
一天我剛剛打完吊針，稀里糊涂地好像要睡著了，忽然听到床邊有人，我睜開眼楮一看原來是她！那個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壞女人，我看到她真的發瘋了，把她拿來的花撕得細碎，用她拿來的水果 里啪啦地一頓
狂撇，打得她措手不及，滿身水果汁，她沒有跑也沒有躲，她說︰「孩子，你快快冷靜下來！不要過于激動。好孩子，听話！」我把東西撇光了，就開始打她、撓他、咬她，拼命喊︰「你還我爺爺！你還我女乃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