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玉佩東街酒肆
莫煜辰看著妙舞手中呈上的那枚龍玉佩,有著微微的驚訝,他听聞三公主殿下一回宮便將曾經囂張跋扈的誠王妃給降服了,可眼下,她竟然將自己送出去的東西也討要了回來。
「三姊,天子一言九鼎,這我送出去的東西,怎可再拿回?」
「煜辰,這玉佩你是送給誠王世子的,還是送給誠王妃的?誠心收下陛下的這份厚禮,就應心存感激之心,而不是處處示以人前人後,以示自己的尊貴,寶兒現今在我宮中,煜辰,要再想送禮物于他,就來煙雨閣吧,」妙舞將玉放于莫煜辰手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煜辰在稍晚的時候去了煙雨閣,遠遠的,听得到院子里有嬤嬤宮女逗趣孩子的聲音,見到莫煜辰,便收了聲,只有寶兒還在嬤嬤懷中小聲地哼著。
「煜辰,寶兒快百日了,是不是著內務衙置辦滿月的酒宴,皇上要送上厚禮,也可在這個時候彰顯天下,以免被小人利用了去,」妙舞替莫煜辰斟了茶水。
「三姊,听聞誠王妃這幾日欠安,想必是想寶兒了,你過幾日,就將孩子還了吧,三姊也是有身子的人,經不起這孩子的折騰,」莫煜辰小品了一口茶,眼光瞥向妙舞的腰月復間。
「煜辰,上官碧煙未出閣便懷有身孕,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如風的,這誰也說不清楚的,姑且就在三姊這兒養著吧,倒是你,都而立之年了,後宮無主,那幫老臣也不上奏參你一本。」
「三姊,我復國當日,曾立下重誓,若不為莫家報此家國之恨,誓不娶妻,」莫煜辰的目光變得深遠,他想起了南宮茹雪,花般的女子,卻為了莫家,而葬送了自己的的一生。
「可這雪海深仇,煜辰,可計劃如何去報?」盯著莫煜辰的眼,妙舞問道,她看到莫煜辰眼底閃過一絲的哀怨與自責。
「去年一役,兩軍俱損,碧月的小皇帝到是重情重義,救了費如風,還差人護送了鐵無心回國,三姊,我莫煜辰不是不忠不孝之子,可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莫煜辰有著疲憊,那祭旗的將士、眉間一點紅妝的茹雪,沉星崖上飛身而躍的如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戰爭的殘酷,可他更懷念那蘇合香酒舉杯時的暢快淋灕與肝膽相照。
晟王府的側福晉莫名其妙失蹤了,府里府外找了個遍,不見蹤影,甚至幾日,不曾在任何角落有過出現,月晟睿在一怒之下砸了翠竹小築所有的器皿,晚間于東街的酒肆,生生地攔住了上官風白送至唇邊的酒杯。
「上官將軍好雅興,一個人獨酌,不覺得孤單嗎?」
「難得晟王爺賞臉,小二,添一副筷子,加幾個好菜,」風白沖小二喊到,起身請月晟睿入座。
「本王開門見山,找你可不是討要什麼酒喝,說吧,本王的側福晉,上官府曾經的三夫人,你把她藏哪兒了?」月晟睿依舊站著,對風白,有著高人一等的盛氣凌人。
「風白不明白晟王爺在說什麼,」強裝鎮定,風白取過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將軍是明白人,上官府後山的山洞里,沒有人,你說她能去哪里呢?」月晟睿索性坐了下來,看著上官風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杯中之物。
「晟王爺今天找末將,只為這些,想必是晟王府的人手不夠了,若末將有幸能幫晟王爺找人,那也是末將的福份,」風白不動聲急地接過話,妙舞失蹤了,她不見了,在這不大的月靈州,她能去哪里安身立命?
「上官將軍,本王不喜歡跟人繞圈子,說吧,這幾日不在朝堂,都做了些什麼?」月晟睿微微有著怒意,他喜歡聰明人,可不卻不喜歡聰明人裝傻子。
「喲,這不是堂堂的碧月王朝攝政王嘛,怎麼,我家上官將軍竟然都沒請攝政王喝上一杯,風白,該罰酒三杯,」一個女兒嬌媚的聲音傳來,一只玉手輕巧地奪了風白手中的杯子。
是風百柔,風白甚至不用抬眼,就知道來人是誰,他很熟悉她身上牡丹花的氣息。
「原來是公主殿下,貴國的春景應該比這兒美上十倍,怎麼,公主也來我國賞花兒來了,」月晟睿挑挑眉,風百柔的眼楮,似乎不曾正眼瞧過自己一眼。
「攝政王,臣子的私事好像不需要向攝政王一五一十地回稟吧,上官將軍這幾日可日日夜夜和本公主在一起,賞花品茶,怎麼,有錯嗎?」風百柔在風白的對面坐了下來,嬌俏地掃了月晟睿一眼。
「這麼說來,本王到是誤會上官將軍了,」月晟睿有著一絲的不悅,可依舊滿臉笑意,起身離去的瞬間,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風百柔。
「公主殿下何必為了幫我,而自毀清白,」風白開了口,月晟睿的衣角轉過酒肆的回廊,不見。
「那你還不好好謝謝我,本公主可是餓了,」風百柔徑直抓起風白眼前的筷箸,調皮地看向上官風白。
「風白多謝公主殿下好意,只是風白有要事在身,公主若不嫌棄,可慢慢品嘗,」起身在桌角扔下一綻銀子,風白起身而出。
府後山的山洞里,漆黑一片,風白打亮了火折子,入眼簾的,依舊熟悉而簡陋的一切,這里,曾是他和妙舞的溫柔之地,兩人幾盡魚水之歡,可現在,石桌上卻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流年終不堪細數。
再次折回上官府,江南渡的方向依舊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有屋檐下幾只角燈,在微風里飄搖,曾經荷香滿徑的江南水榭,也失去了往日妖嬈的顏色,可她,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