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必定歸 第九章

作者 ︰ 15881795111

交警隊把民事賠償部分調解完畢,便把案子移到了公安局的法制科。羅雪托熟人到法制科問那個胖子辦案人員楊忠,楊忠說像這種負了全責的必判實行不可,最好還是去找縣政府行政復議一下。羅雪心中又充滿了一絲希望,她覺得好像有一絲曙光照在她頭上,一想到小峰的眼淚她就想無論如何,她要傾其全力把小峰的事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天早上,她和她父親同路到了縣政府法制辦,辦公室里面沒人上班。他們便又到紀委辦公室去找羅雪同學的一位丈夫。羅雪輕輕敲那門,開門的是一位和藹的中年人,他眼里含了笑意問︰

「你們找誰?」

「找一下吳洪軍。」

「吳洪軍,有人找你。」那人向里面高聲喊。

「來了。」吳洪軍應聲道。

「羅雪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吳洪軍笑著問。

「唉,為小峰的交通事故的案子,他們沒有根據事實說話,給他劃了全責,我們現在只好找縣法制辦的人請求他們進行行政復議。今天我來找他們,辦公室沒有人」。

「哦,今天他們正在開會呢?走,我去幫你問一下」。吳洪軍帶他們走到了另外一間會議室,他讓羅雪們等在門外,他自己進去問了一下,旋即出來說︰

「今天法制辦梁主任說他們沒有時間,叫你們明天上午來」。

「那好,謝謝你了」。羅雪父親說。

「走,到我們家里去吃了午飯再回,羅老師你看你一個女同志出來跑事情多困難喲,連一桿煙都不會給別人散,小峰家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他的姊妹在外面,他的父母不怎麼管他。」羅雪說。

吳洪軍盛情邀請她爺兒倆到他家吃飯,羅雪實在覺得不好拒絕,便和她父親一同往吳洪軍家去。

第二天上午八點過,羅雪和她父親到縣法制辦找到了梁主任,那梁主任四十來歲,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他從眼鏡框上方長久地注視著羅雪拿給他的責任認定書,端詳了許久,他才慢條斯理地說︰

「這不屬于我們復議的範疇,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是一種技術性的,無法進行政復議」。

听了梁主任的話,羅雪心里頓覺空空的,繞了一個大圈,又走回到原地,她心中的希望又破滅了,她和她父親向梁主任道了謝只得帶著失落離開了。

離過年還有十幾天了,案子轉到了檢查院。羅雪又不厭其煩地向檢查院跑了幾趟,訴訟科的張科長張勇是一個態度謙和的年青人,他耐心听取了羅雪訴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對此事他深表同情,並認真嚴肅地表明一定要把整個案子徹底查清楚。在這期間,那張科長告訴羅雪交警隊沒有把民事調解書裝在里面,讓她到交警隊去拿,羅雪這時才明白,那天解決問題的時候,她把交警隊的人得罪了,現在別人在給她穿小鞋,她只好硬著頭皮到了交警隊,在三樓辦公室,她找到了辦案人員汪小明,汪小明說︰

「請交罰款一千元,民事調解書在白大隊長那里,請到四樓去拿」。

「為什麼交錢?」

「比如違了規就要罰款」。

羅雪默默走出房間,來到四樓副大隊長辦公室,她敲了敲門,里面沒人應答,她就到隔壁房間里問了一個上班的小伙子白大隊長的手機號碼。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白大隊長的號碼︰

「喂,你是白大隊長嗎?」

「嗯,你是哪一位?」

「我是12月7號那個交通事故的案子黃小峰的家屬,我在你那里拿一下民事調解書,我願意繳罰款」。

「我不會給你的,我就是來了也不會給你」。電話里面傳來拒人千里之外的聲音。

對方在話說完了之後,就掛了機。羅雪明顯地感覺到了對方在為難她,她自言自語道︰

「王八蛋,哪里像一個國家工作人員,簡直是個白瘋子」。

案子在檢查院擱了下來,熱心助人的張科長讓羅雪還是到死者家屬那里去把申請書寫來,這樣對小峰的處理才會輕些。同時在羅雪的一再催促下,法院沒有受理羅雪的行政訴狀,但給羅雪下了一張行政裁定書,裁定為交通責任認定書只能作為一種證據使用。在刑事案件中同樣可以允許舉證,也就是說法院可以推翻公安部門劃分的法律責任。羅雪心里頓覺輕松自如了許多,她不再感到那麼彷徨無助,那麼孤零沮喪,她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來。一天,羅雪托群龍鄉的王鄉長找了羅小鳳談話,羅小鳳終于答應進城來一趟。

那天上午是個陰冷天,細雨密密麻麻地飛灑,風吹得小城街道兩旁的梧機樹葉兒沙沙飄落。羅雪和她父親早早地在一家飯館門前來回躑躅,他們約定了羅小鳳在那間飯館見面。後來,小峰的姐夫哥,羅雪的ど舅,他們從外地回來過春節,听說了此事,便從柳貽也趕進城來。十二點時,他們見到羅小鳳還沒到,便圍坐在一張桌前吃飯。

一點時,羅小鳳在她的兩位女朋友陪同下到了,那羅小鳳穿著一件雪白的羽絨服,隨意地束了一根發辮在腦後,臉上顯得有點悲愁,但眼神卻比上次溫柔和悅了許多,羅雪見她來了,趕緊起身招呼她。

「羅大姐,你來了?」

「嗯」。

「你們還沒吃飯吧?過來同我們一起吃」。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你們暫時坐倒休息一下,我們馬上就過來」。

隨後,他們在飯館里找了一個雅間全都圍繞桌子坐著。羅雪對羅小鳳低聲道歉說︰

「羅大姐,真對不起你,上次由于我有點激動,冒犯了你,請你原諒,我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由于一下劃了全責,心里承受不住。本想早點來看你一下,但不知道你在哪里住,心里又害怕你會對我不客氣地責怪,故一直托到現在,真是對不住」。

「我那時心里確實氣憤,不過今天听你這樣說了,我心里就沒什麼了」。

接著,小峰的姐夫哥站了起來,他鄭重其事地對羅小鳳說︰

「羅大姐,我是黃小峰的姐夫哥,剛從昆明回來,出這回事情,也是天上飛來的橫禍,人所不願的事情。這里,我代表小峰,向你表示深深地道歉。」說著,他深深地向羅小鳳鞠了一躬,「真是對不起你,羅大姐,我老弟使你在精神上受了這許多苦,本來,我們早就想來看望你,但又想到你沉浸在悲傷之中,不願見到我們,今天向你送來一聲遲到的問候,願羅大姐不要過度悲傷,節哀順便。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幾年來小峰下了崗,一直流離失所,沒掙上幾個錢,家境比較困難,他也不想發生此事,為了減輕點他的法律責任,我懇請你能原諒他,並能為他寫上一份申請書!今後,我們可以作為姐妹相認,互相往來幫助。你看,對于此事你有什麼看法和條件嗎?」

「我和我丈夫感情很好,失去了他之後,我慪了很多氣,也吃了很多苦,我那時是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問候我一聲呀,可是沒有。不過,你們嗎?也有個盼頭嘛,小峰最終有一天能回來,而我呢?沒有了希望,我給小峰寫申請書,我有個條件,就是讓凡小軍必須把欠我的三萬元錢付清」。

羅雪和她姐夫哥、ど舅互相看了一眼,她姐夫哥對羅雪低聲說︰

「打電話叫凡小軍來吧」。

羅雪走出門外對凡小軍打了電話,只說是有急事要他進城來一趟。一會兒,凡小軍便匆匆趕來了,羅雪把他喊出門外悄悄說了此事,他答應去借錢晚上就付。中途,羅小鳳又建議把另外兩個死者的家屬楊桂花、張全英喊攏來一起給羅雪寫了申請書算了,這正合了羅雪的心意。于是他們又包了一輛的士車前往死者家鄉到了一個小鎮上,羅雪他們下得車來,在一家小賣部前買了三套鞭炮、紙、蠟。到了死者家里,羅雪說明了來意,然後,一一給她們賠禮道了歉,最後他們先來到羅小鳳愛人的墳上,那座墳在一座山腳下,墳前立了一座墓碑,墳周圍長著許多密密麻麻的柏樹,地邊上雜草從生。他們先把鞭炮點燃了,等那鞭炮  啪啪響了之後,再在墳上插了蠟點著,然後用柴火點燃燒了許多紙錢,那火焰熾烈起來,紅色的火舌向上卷起,燃著的紙灰在火星中紛紛揚揚升起又四散飄落,羅雪他們帶著虔誠悲愁的神情在墳前跪拜了幾下。然後,他們又去了另外兩座墳上放了炮,燒了紙錢,跪拜了死者。到了下午六點,他們所有的人便一起乘車又到了城里,羅雪請他們在一家相菜館里吃晚飯,他們共十幾個人圍著一張很大的圓桌坐著。羅雪打電話叫來了剛下班的弟弟。酒席上,羅雪他們一家人分別舉杯敬了那三位婦人。大家客客氣氣拉了許多家常話,在這閑談之際,羅雪和他弟弟溜下樓去給那三位婦人買了三箱水果叫賣水果的人送上樓去。飯後,凡小軍給羅小鳳付了二萬五的現款,其中還差五千元的現金,凡小軍叫了一個跟羅小鳳認識的熟人來擔了保,說是明天給她送過來。那羅小鳳也就通情達理,首先拿起筆寫了申請書簽了字。那楊姐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整個晚上她的神情顯得很悲傷,她也很同情羅雪,毅然拿起筆簽了字。最後只剩下張姐,她猶豫了半晌終于不肯簽字說明天再說。十二點時分在大家散去之時,羅雪又分別把包包里僅剩的一千多元拿出來分別交給了羅小鳳和楊姐,讓她們給自己的孩子買過年的衣服,以此作為她對她們的感激和賠罪。

第二天上午,羅雪和她父親又找到了在街上修手機的張姐,那張姐坐在凳子上一家賣燈具的小賣部前,蹺著二郎腿,高高地揚著頭。羅雪父女倆蹲在地上懇求她在申請書上簽個字。可那張姐漠然地嘟著嘴,陰沉著臉,無動于衷,那意思是說任你今天說破了嘴皮,我也不會給你簽的,整整說了一上午,甚至有羅雪相識的熟人走那里路過知道了此事,也來向她求情,她仍是不屑一顧,「真是鐵石心腸」。人們這樣說著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走了。最後,張姐終于開口了她要向羅雪索取一萬元錢,才會給她簽字。羅雪听了目瞪口呆,這些年來,她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是最清楚的,她心想她哪有那麼多錢呢?最後,羅雪和她父親只得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一天晚上,羅雪和她母親、倩倩正坐在桌前吃飯,昏黃的燈光照著她們孤零的身影,她們悶聲不響地扒著飯,誰也不吭聲。忽然羅雪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

「喂,哪位?」

「我是凡小軍,對方把那輛小車折成錢交給我了,由于停車費很貴,我已經把他拆了準備拉去走」。

「你是不是人?你怎麼可以拆賣呢?案子沒有完結,那輛車有毛病,今後要申請重新簽定。你這樣做,對的起小峰嗎?簡直昧良心了,你把我惹火了,我要叫小峰的母親到你那里來吃飯,讓你供起」。

「沒辦法,是交警隊的人讓拆的」。

「那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

話一說完,凡小軍就掛了機。羅雪不由怒火中燒,氣急敗壞地說道︰

「沒良心的東西,狼心狗肺,小峰怎麼和這種高度自私的人纏在一起呢?也活該他遭。媽,你吃快點,吃了我們攆到凡小軍家里去看看,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住?」

「那人真不是個好東西,快點吃,吃了我們去看看」。羅雪的母親說,「你給馮律師打個電話說一下情況,問他怎麼辦?」

羅雪撥通了馮律師的電話︰

「喂,馮律師嗎?凡小軍把那輛小車拆了,正準備拉走,怎麼辦呢?」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呢?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這樣做也許是想毀滅證據,如今給我們這方劃了全責,保險公司就賠他的多些,一旦保險公司知道了就會賠他少點,那他自己就會賠更多的錢」。

「這樣吧,你現在去把那兩截方向拉桿拿下來,暫不準拉去走」。

「好,我知道了」。

羅雪趕緊拿起手機給在城里上班的弟弟打了電話,說明了事情的情況,他弟弟趕緊叫了幾個人到幸福路大修廠去辦理此事,以防廢鐵被別人拉走。

羅雪和她母親收拾了碗筷到商店她父親那里打了聲招呼,就趕緊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中,她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鄉村小路上。夜風輕輕地搖曳著路兩旁的樹枝,她們邊擺龍門陣邊走著,議論著拆車這件事。到了凡小軍家里,凡小軍正在和她女人吃飯,他招呼她們坐下,羅雪的母親開始質問他︰

「凡小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啥?你明知道事情沒處理完,你這不是存心整小峰嗎?」

「我也沒辦法,是汪小明讓我拆賣的。」

「明明就折給你了的,處理權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羅雪和她母親質問了幾句話後,羅雪的老人婆和羅雪的姑姑、表妹听說了此事現在也匆匆趕來了。小峰的母親年過五十了,平時不愛管兒女的閑事,不過,這次出這麼大的事情,她偶爾還是過來問一下。她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雙手按住肋間,臉上顯得很痛苦,她似乎用了很大勁吃力地說

「我這麼大的年紀,小峰這次出車禍事故是你來請他去的,我現在沒人供我了,我常年有個病,要吃多少藥,要用多少錢,我就要找你。」

「來找嘛,來找嘛,我把這個房子都給你、車也給你、全部都給你,你拿去好了。」凡小軍的女人用手撐猛一拍桌子厲聲嚷道。

這一下惹火了羅雪的姑姑,她抓

起桌上的開水杯子在桌上使勁一絆,冷開水頓時撒了滿桌,她怒氣沖沖地吵道︰「你這叫毀滅證據,懂不懂?事情沒有解決完的嘛!你怎麼可以做這些事呢?你爛心爛肺了。」

她們的吵嚷聲驚動了周圍隔壁鄰居的人,一些人圍攏來問明原因後,並勸說了一陣。羅雪對他們說主要是凡小軍不應該這樣做,因為他家屬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手上雖然有公證書,但她心里還是不放心,她希望今後拿到其他機構去重新鑒定。她們在那里吵嚷了一陣,在眾人的勸說下才離開了。

回到家中,羅雪的弟弟打來電話,說是已經把其中一截拉桿取下來了拿回家中,另一截沒有辦法取下來,過幾天去取,已經跟幸福路大修廠的人講好了。

過了兩天,羅雪和她父親到幸福路大修廠準備去取那截方向拉桿,哪知那些廢鐵卻被悄悄拉走了,羅雪心里驀地一驚,咱辦呢?那截方向拉桿都沒取下來。她找到幸福路大修廠的老板問,那老板是個瘦高個的年青小伙子,他說是交警隊的人讓他拉走的,已經賣給了收廢舊的。羅雪又和她父親到城里幾家收廢舊的地方去問,他們挨家挨戶地尋找,逢到收廢舊的人就問他們是否收過一輛被殺了的報廢車。同時羅雪打電話把這一情況告訴了弟弟,弟弟也趕來幫他們尋找,終于在一家廢舊廠他們問到了那輛小車的情況,那個廢舊廠的老板說他們今天下午剛拉走,已經運往了成都。沒辦法,羅雪的弟弟又給幸福路大修廠的老板打電語無倫次地罵了他幾句威脅性的話,羅雪生害怕別人來傷害她弟弟,便趕忙說︰

「沒的了就算了,不要緊,反正還有一截在那兒,到時也要以出示到法庭上去」。

到了臘月十五、十六,檢察院的辦案人員是一個年輕姑娘王婷,她催羅雪去交警隊取民事調解書及付款依據,她們說她們去取交警隊的人也不給。于是羅雪在萬般無奈,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又給白斌打電話,並給他低聲說好話,求他,可白斌依然態度強硬,拒不給她。那天早上一大早,羅雪連課也沒上,就徘徊在交警隊的大門口,她走到一個小賣部內通過公用電話給她的一個在農機局當副局長的一個熟人打了電話,並想托他去交警隊幫她取一下材料,可那熟人卻出乎意料地叫他自己去取。羅雪听了此話,心中頓覺自己萬分可憐,無數傷感情緒一齊涌上心頭,眼里汪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籟籟地滴落在地板上,她深切地體會到了她所遭受的冷漠和白眼,她明白在解決問題時,她得罪了交警隊的人,現在別人仍在為難她。她無意抬起頭,見小賣部那個中年老板在驚詫地盯著她,便掉過頭去,悄悄用手擦干淚水,又轉過頭來,給那個老板解釋了一陣她遭遇的車禍事故情形。說完了話後,她又坐在小賣部的小凳子上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最後,沒辦法,她又想到掛靠公司,她便給重慶掛靠公司的一位律師打電話叫那律師無論如何要給她發一張傳真過來,她請他告訴他的卡號,並說給他寄兩百元錢去以此作為酬謝,可那律師卻說他已離開了掛靠公司,但他卻告訴了羅雪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有那些材料及保險公司的電話號碼。羅雪立即給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羅雪同樣叫那人給她寄一張民事調解書和付款依據過來,她會給他付兩百元酬金,那人高興地答應了,並說等一會就辦過來。是羅雪又上到檢察院五樓去找到王婷說明了此事,王婷說傳真無法,必須要蓋上保險公司的紅章才可以。羅雪想,看來自己非得親自去一趟閬中不可,她出得門來又給弟弟打電話叫他和她一起同路去取一下。隨即羅雪又打電話告訴了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那人,那人說等他們到了閬中就給他們辦。

十二點過時,羅雪和她弟弟乘車趕到了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可是保險公司的人已經下班了。她和她弟弟便到了一個小餐館里吃午飯,她們要了一份炖排骨和一份肉絲邊吃邊擺龍門陣。羅雪想起了出事之前做的一個夢,便又給她弟弟擺︰

「出事之前我做了一個夢,你記得嗎?當時,我還給你說了的,不是嗎?簡直準慘了,夢里好像是你和婆遭車撞了,說是還有點嚴重,就像大姑曉得了此事又不敢告訴我,我當時心里暗自著急,一下驚醒了,醒來後我十分害怕,我就暗自提心吊膽地琢磨這個夢。第二天我趕緊就給母親說了此事,讓她注意婆的安全,同時也給你打了電話,隨知就在我給你打電話的兩天之後,小峰就出事了」。

「你那時是給我說了的,你的超前意識特別準確,當時你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是我那次考調規劃局考不起,當時我還笑著對我媳婦說姐姐做這個夢肯定是預照我考不起,第二天我去考試由于議器操作不熟悉,果然沒考起。就在我沒考起的第二天姐夫哥就出了事」。羅雪的弟弟端起碗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姐,你工作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我做的好,你看,你連房子都沒買,姐夫哥呢,又是那個樣子,文化又低。我知道這十幾年你過的也很苦」。

「唉,這都是人的命,沒辦法,我興許就是這苦命吧!」

姐弟倆在餐館里吃完飯,又邊喝茶邊聊天,直到兩點鐘上班時他們又到了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一位老大爺剛把門打開,他問她們找誰,羅雪說她找一位姓曾的老師,那大爺說他還沒來,讓他們坐在屋里等。等了一會兒,曾老師終于來了,曾老師在孫科長那里找出了那三份民事調解書拿到保險公司對面的電腦部去復印了幾份,然後交給了羅雪。羅雪和她弟弟向他們客氣地道了謝便被曾老師送出門來。到了外面街上,羅雪四下張望,見沒有保險公司的人,便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兩百元交給了曾老師,那曾老師委婉地說了幾句推卻的客氣話也就收下了。

下午四點過時,姐弟倆到了南平城,弟弟便上班去了,羅雪獨自一人又到檢察院訴訟科去找到了張科長,把民事調解書遞給了他,張拉長看後卻說還差付款依據,羅雪說閬中中華聯合保險公司沒有,只有民事調解書。羅雪從檢查院出來像泄了氣的皮球,她打電話告訴了馮律師,馮律師說沒有就算了,今後案子到了法院他會申請法院去調取證據。

離過年還有幾天了,看來小峰的案子審不了了,檢察院的張科長由于證據不足把案子又退到了公案局法制科。

一天上午,天空陰霾四布,飄起了雪,雪花飄飄灑灑,漫天卷地飛旋在小城上空,雪花落地,在地上漫漫溶化成小水珠。羅雪和她父親站在車站門口等馮律師的到來,刺人的雪片紛紛吹到他們臉上,要過春節了,羅雪約了馮律師、杜黎明、何濤三個人對此事進行商議研究一下。

十點鐘時,馮律師便到了,羅雪又給杜黎明、何濤打電話一起約到了巴山夜雨一家茶館里面。羅雪向服務小姐要了五杯茶水。首先馮律師向何濤談了案件的全部線索及證據,然後們又在一起共同抓了一些點子,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過了春節後此案應該不太嚴重,判緩刑的機會較多。十一點過時,馮律師商量完了,他說他很忙,便起身告辭要回南充,他們一同出得門來,馮律師搭上了一輛出租車,羅雪報歉地說︰

「真是對不起,這麼遠的路也把你喊下來跑一趟,春節下來玩」。

「沒什麼,」馮律師笑笑說。

臘月二十九早上,羅雪和她的父母及三舅、ど舅從外地回來的姑姑一同去看守所準備看下小峰,由于當時沒有找到熟人他們沒有看成,她ど舅便給小峰寫了張紙條讓看守所的人傳進去了。

臘月三十日的中午,當鞭炮聲陸續齊鳴之後,羅雪正在母親那里吃飯,她忽然接到楊英的電話︰

「喂,羅雪啥,我是楊英,昨天下午我們到看守所去看了小峰的,我和你大表爸分別給他取了一百元錢,他在里面挺好的,當時他的頭發也是理了的,胡子也是刮了的,你放心吧,你姑父何濤說春節過後我們手里又有證據,到時法院會采用的」。

「喂,你們現在在哪里呢?」

「在楠木。」

「那多謝ど姑媽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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