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曦.梵卓 少女安娜(五)

作者 ︰ 紫杉cherry

「該是時候了,給他們一個交代!親愛的……」這一刻少女的情緒被拉扯著,不安,矛盾,難以割舍和痛苦都在她身上燃燒著,她一把推開少年,撿起地上的匕首,隨手抱起她那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深情地望了少年一眼,接著快步地走到窗前。

她依舊背對著我,我依舊無法接近她,昏暗的燈光下我只看到她舉起的雙手,「我……愛……你!好好照顧孩子,我們的……孩子……不要告訴他這一切……讓他像一個普通的血族孩子那樣……活下去!」她的話語斷斷續續一完,雙手往身子一靠,空氣的血腥味隨即加重好幾分,鮮紅的液體開始從她身上流了出來,慢慢地覆蓋了嬰兒的全身,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詞好一會兒,然後一枚發著金色光芒的小東西便從她體內慢慢地月兌離出來。

「安娜!那樣你會死的!不要!不要……」少年驚詫地大叫了起來,可是少女的四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雪」,那洋洋灑灑的白雪不停在飄落消失飄落消失,誰也無法沖破這個結界靠近她。

「只是一個護身符而已!」她淒美地笑著說,隨即將那一小只像是蝴蝶形狀的金色東西打入嬰兒的體內,霎時間,一陣耀眼強光從嬰兒的體內發出,少女的血流立即受到強光的召喚,它們就像一條河流一樣快速地匯進了嬰兒的體內,而魔法陣里面漫天飛舞的雪花瞬間變成了紅色的了。

「安娜……」少年無力地叫了一聲,整個人癱坐在魔法陣的邊緣,他的愛人,他們的孩子都在「雪」陣里面,離他是那麼的遠,又是那麼的遠。有時候只是一堵無形的牆,卻隔開了關系最親密的人。

「就算只能保護他四百年也好,起碼我的孩子他能夠平安地活到16歲。16歲!呵呵,那時他一定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她一邊喃喃地說,一邊任憑身子往後仰仿佛是躺在溫暖的床上一樣。緊接著幾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撞破了她身後那個漂亮的圓拱窗戶,縱身一躍而下。

「不!」我無法克制自己大聲喊道,像發了瘋似地沖到窗台前想要抓住她,可是太遲了,她已經掉下去了︰血模糊了她的面容,但她的笑容卻依然那麼溫柔和幸福。隨風飛舞的白色頭就像一抹白雪,洋灑下她的清靈與淡雅。心口插著的那把匕首發亮,她體內的鮮血已經干涸了,只有斑斕的血跡還停留在她雪白的紅袖袍子上,而我看到的,不是悲傷的血跡,卻是她無悔的愛。此時,我的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樣莫名地悲傷起來,其實我並不認識她,但是卻發自內心地傷感,就像失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樣。

微風中,我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像在說什麼,我俯首傾听細細地辨認,她像在說︰「再見了!我的孩子!」

然後整個人被人潮吞噬了,我大叫了一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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