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專為與會代表安排的酒店,華羽文本想把行李存在前台,好去會務組報名,想了想還是帶著行李去了。別的東西倒不打緊,可是小蝶的骨灰……還是隨身攜帶比較安全。梁辰便想跟著過去,華羽文道︰「來開會的都是各地醫院ICU科室派來的代表,里面熟人不少,你還是另外找家酒店住吧。」
梁辰只得在附近別的酒店訂了個房間。
會議第二天早晨才開始,他們來得早了些,報了到當天下午便無事了,華羽文想到海邊去走走,散散心。想到要了卻小蝶前世所願,心中惕惕不安,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梁辰解釋這種常人看來很奇怪的行徑,索性獨自前往罷了。一個人在海邊,讓大海的浪花洗刷掉心靈的污垢,感受全身心的放松,也難得如此清靜一回。
一路上風塵僕僕,想先洗個澡,華羽文進了浴室。水龍頭打開,水溫幽幽地傳過來,暖洋洋的,很舒服。
正在洗著,外面卻響起了手機短信的鈴聲。一定是梁辰。看看滿身的沐浴露泡泡,加上正享受著溫水浴的舒適,干脆偷個懶,等洗完澡,再看他說什麼吧。
披著浴巾從浴室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拿起了手機,一看竟然有好幾條短信,大概意思是約她一起去看海邊。
按動鍵盤,回了一條短信,「我很累了。」然後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丟,便去換衣服。衣服還沒換好,短信又來了,還是梁辰。「累了正好去海濱浴場享受下,很解乏。」
正想著找個什麼理由回絕,電話卻來了,一看來電顯示,是梁辰。
接通電話。
「喂,嗯,梁辰啊,我剛才在洗澡呢……嗯,剛看到短信,就回了一條……什麼?今天下午去海邊?……那個,我今天有點累了,要不,明天開完會再去吧……嗯,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掛了,明天見。」
華羽文換好衣服,又把穆顏萱托付的那個盒子拿在手上,臨出門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一襲波西米亞風格長裙,雖說是素面朝天,可皮膚姣好,眉眼清麗,倒是別有一番風韻,可能是今天心情比較好,又在飛機上小睡了一會兒的緣故。
沖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華羽文便準備出去。哪知一開門,卻發現梁辰正站在房間門口,帥氣地沖她笑,華羽文倒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個突然襲擊。
梁辰道︰「不是說累了要休息?怎麼又穿戴這麼整齊,要去哪里呀?」
看來是想躲也躲不過了,只得有些尷尬地沖梁辰笑笑說︰「我後來想想你說的也是,去海水里泡泡也解乏,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一起走吧。」
他們住的酒店距離海邊不遠,要乘出租車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可是,華羽文說想乘人力三輪,可以順便看看大連街景。
三輪車內空間很狹小,坐兩個人剛剛合適,上面有一個黃油布的棚頂,前面有個布簾,遮得嚴嚴實實,只在兩側有個不大的窗戶,看路邊的景色真是再好不過,既沒有噪音,也沒有旁人干擾。
華羽文向窗外看去,大連的街道無比干淨整潔,路旁鮮花盛開,綠樹成蔭,行人車輛井然有序,空氣里漂著淡淡的海水味道。
「我很喜歡大連,」華羽文道,「這里真是個好地方。」
梁辰把華羽文的手拿過來放在自己膝上,輕輕地在她手背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圓圈︰「既然你喜歡,我們以後在大連買房子,搬過來住,可好?」
華羽文一下便紅了臉。他這是什麼意思呢?是意在求婚?還是希望她作他的地下情人?不得而知。她無法控制內心的情愫不去想他,對于他的那番柔情她根本就無力抵抗,可是,她心里仍然十分清晰地明白,他和自己之間,隔了一個梅錦。這才是她的最痛處所在。
把前面的布簾再遮得嚴了一些,華羽文斜過身子,把頭靠在梁辰肩上。梁辰見狀,便用手臂攬住她的肩。這本是她跨越四分之三個世紀所渴求的一幕,華羽文一時間竟有些意亂情迷,索性整個身體都伏在他懷里上,臉貼在他胸前,听他有力的心跳。
梁辰感覺到華羽文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硬硬的東西,用手一模原來是個硬硬的金屬制的盒子,不經意地問道︰「羽文,這個盒子里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