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有什麼,不過是個空盒子而已。」華羽文道。的確,它的分量很輕,實在難以想象,當年那個面若桃花、膚似羊脂、才華橫溢卻嬌寵暴躁的清風寨大小姐,如今卻落得灰飛煙滅,裝在這個小小的盒子里。
梁辰十分疑惑,但仍然沒有停止用右手食指在她手背上不住地畫圈︰「不會吧?這里面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然你怎麼從上飛機開始到現在都一直不離手呢?是有什麼秘密不肯跟我說?」
「這……」華羽文被這麼一問,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想著不如索性告訴他,好在他對前世有一些支離破碎的模糊記憶,好在他曾經說過,他是相信有前世的,現在告訴他,總不算太突然吧?
「梁辰,如果我告訴你,這盒子里裝的是一位故人時隔七十五年的托付,你信嗎?」華羽文仍然伏在梁辰懷中,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說道。
「你說什麼?七十五年?」梁辰低頭看看華羽文認真的表情,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心下覺得十分疑慮,「七十五年前,那會兒還是……抗日戰爭時期呢,再說,你也,還沒有出生呢!」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說了也沒有用,那就算了吧,那個故事,也太離奇了,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雖然說在意料之中,華羽文卻還是感覺到幾分失望。
「你沒說怎麼知道沒人信,」梁辰彎過手臂,輕輕地撫模她的脖頸,然後往下滑,撫模她的脊梁骨,從上到下溫柔地撫模著,「羽文,我知道你心里藏的有事,跟我說說吧。」
「你真的願意听?」華羽文乖乖地伏在梁辰懷中任他撫模,像一只听話的小貓,聲音柔柔的。
「嗯,我願意作你最忠實的听眾,」梁辰微微笑道,「說吧,鄙人洗耳恭听。」
「其實,這是一個有關前世的故事。」華羽文的聲音如同夢中囈語。
「前世?」
正待說下去,前面的簾子卻被拉開了。華羽文趕緊坐了起來,用手背胡亂抹了下臉上還沒來得及干的眼淚。原來是兩人都太投入了,竟也沒注意三輪車什麼時候停的。車夫從上面下來,拉開布簾,操一口泥土味十足的東北腔說道︰「海邊到了,兩位是外地來旅游的吧?」
梁辰道︰「是啊,你們這里有什麼有特色的景點嗎?」
「有啊,咱們大連,好玩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就說這里的海濱浴場吧,海水泡著不光覺得舒服,還能舒緩精神,尤其對于女士啊,」車夫說著看了華羽文一眼,繼續道,「尤其是對女士,泡海澡能美白養顏,還能去疤痕,祛斑、祛痣呢!」
「真的嗎?」華羽文似乎是不經意地隔著薄薄的紗裙模了模自己胸前那顆深紫色的苦情痣,想起了當年執意不肯喝孟婆湯的種種情由,今生如若不得梁辰撫慰,死後仍將躍入忘川河,承受千年水淹火炙之苦……
是的,如果今生能得他撫慰,這顆痣便會消失不見。
倘若這顆痣真的能夠在今天過後,便再不復存在……
車夫胸有成竹地說︰「當然是真的!我拉了好幾位客人,都說泡了海澡以後,疤痕變淡了,身上的痣也變淺了!」
華羽文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拉著梁辰下車,直奔大海而去,像一個才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