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梁辰笑道,「就算他們智商再高,也猜不到那一對紅寶石的情侶戒指上都安裝了監視器!我們就坐等著收漁翁之利好了!」
肖春雨道︰「其實也沒費好多力氣。梅錦本來就覺察出梁若辰對她的威脅了,高源說安監視器,梅錦正覺得是個好主意呢,好掌握他根本不是梁辰的證據,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而梁若辰呢,一听說是梁大哥和梅錦的情侶戒,二話沒說就戴上了,也好在媒體面前顯示他和梅錦感情很好——這樣對公司發展有利。」
梁辰道︰「借用梅錦的手把監視器給他,這很好。萬一將來警察查起來,可以全都推到梅錦身上。」
肖春雨道︰「梅錦她,野心太大,想要的,太多了。」
梁辰道︰「是啊,當初我和梅錦合作的時候,就講的清楚,兩家合作,共謀發展,只談生意,不談感情,對外宣稱良辰美景,珠聯璧合,深入骨髓,無可取代,那也是無奈之舉啊。」
肖春雨道︰「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梁大哥當年的無奈了。當年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你也不會到西藏……」
梁辰道︰「不到西藏就不會遇見你,不是嗎?」
「如果沒有遇到梁大哥,達瓦怕是早在八年前,就死在青藏高原了。」肖春雨頓了頓,又道,「梁大哥,我有件事,想求你,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什麼事,跟梁大哥,還要這麼客氣?」梁辰的語氣,像極了一位和善的長者。
「關于高源,事成以後,能否……」肖春雨竟有些吞吞吐吐,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
「哈哈,春雨,你是愛上他了吧?」梁辰笑道,「這也難怪……」
肖春雨的臉愈發紅了,嗔怪道︰「梁大哥,你說什麼呢!」
「梁大哥是過來人,你的心意我明白,高源也是個不錯的人,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了,」梁晨道,「事成以後,你就和他拿上一筆錢,遠走高飛吧。」
「多謝梁大哥,」肖春雨這才放了心,隨後又說道︰「梁大哥,華羽文暈倒了,就在昨天。」
「是因為你給她看了梅錦的還是梁若辰的視頻?」梁辰立即追問道。
「是關于梁若辰的視頻,」肖春雨道,「她看到那三十幾條人命,還有那起車禍,都與梁若辰有關……」
「這個梁若辰太沉不住氣了,本來那起車禍,是梅錦的主意,只不過通過陸奇飛的口,又轉述給他了而已,不過這也正是梁若辰想要的,他不是正想讓我死嗎?」梁辰道,「只是,華羽文沒事,才好。」
「梁大哥放心,華羽文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暫時性暈過去了,身體並無大礙,今天已經照常上班了,」肖春雨道,「只是,給梁若辰出主意要在馬爾康制造一起車禍的,並不是陸奇飛!」
「哦?不是陸奇飛?」梁辰道,「難道梅錦她,還有其他足可以相信的人?」
「我也不知道,看視頻里面,那個人有點怪怪的,但是說不出來怪在哪里,」肖春雨道,「不過——對了,梁大哥,我昨天去找華羽文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女人才從她那里出來,看著好像是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對了,梅錦和陸奇飛的視頻要不要放給梁大哥看看?」
梁辰道︰「不必了,我對他們兩個卿卿我我男歡女愛的鏡頭,可不感興趣,你還是快走吧,要是等到天亮,容易讓人懷疑。」
肖春雨眼眶又紅了,抽噎著道︰「那好吧,梁大哥保重,達瓦先走了……」
梁辰道︰「梁大哥老了,倒是你多保重才好……」
「梁大哥不老,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肖春雨道,「那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千萬不可驚動了華羽文!」梁辰在身後囑咐道。
「梁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肖春雨說罷,轉身出去,隨手帶上了車庫的門。
~~~~~~~~~~~~~~~~~~~~~~~~~~~~~~~~~~~~~~~~~~~~~~~~~~~~~~~~~~~~~~~~~~~~~~~~~~~~~~~~~~~~~~~~~~
金三爺正手執雙槍,帶著隊伍趕去糧倉救援,突然背後響起一槍,他下意識地把手伸向背心一模,竟是濕漉漉黏糊糊的,手拿到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他轉身看向身後自己帶的隊伍,手里端著槍,眼里露出凶殘的光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人——未來的乘龍快婿——天龍!
「小蝶!」金三爺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大喊了一聲女兒的名字,便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眼楮卻瞪得大大的,許久不肯合上。
跟在天龍身邊的小蝶,目睹了父親慘死的那一幕,竟然是自己最愛的人所為,頓時像是五髒六腑被人掏空了一般地難受。他,是軍統派來的奸細,而自己卻傻傻地把終身托付給他,傻傻地帶他進了清風寨,傻傻地把清風寨的一切布局都說給他听!可是,他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如果不是她的輕信,清風寨五十六口人就不會死!父親大半生的心血,就不會毀于一旦!她好悔,她好恨!
~~~~~~~~~~~
~~~~~~~~~~~~~~~~~~~~~~~~~~~~~~~~~~~~~~~~~~~~~~~~~~~~~~~~~~~~~~~~~~~~~~~~~~~~~~~
穆顏萱自那日從華羽文家里離開,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她原本一心想要報仇,必手刃仇人而後快,可是那日提及梁辰,華羽文明顯表情不自然,其實,自從在阿壩州親眼見到華羽文和梁辰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她就徹底明白了,華羽文今生今世,已是對梁辰心有所屬,那天來找她,不過是想再次試探下,可是一旦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穆顏萱感覺就像是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胸悶氣短,喘不過氣來。
當你最親愛的姐妹,從前世到今生唯一的心靈上的伙伴,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兩生兩世的仇人的時候,該怎麼辦?
七十五年前,五十六口人,鮮活的五十六條命,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清風寨,父親臨時前那始終不肯合上的眼楮至今還時常出現在眼前;可是,同樣是七十五年前,那個身懷六甲的苦命女人,帶著一個四歲的男孩,冒著生命的危險,救她于水火之中,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拿給她吃……
難道真的是前世的冤孽嗎?
穆顏萱回到自己在郊外的小木屋,收拾停當後又走出去時,已經換了一身男人的裝束——一件灰黑色休閑風衣,里面配上深棕色羊絨衫,戴上寬邊墨鏡和鴨舌帽,又刻意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對面的人,並看不清楚她的臉,只隱約見她尖尖的下巴,皮膚相當的白淨。
她的紅色「雪佛蘭」就停在小木屋旁邊。穆顏萱手腳麻利地打開車門,一踩油門,向成都火車北站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