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是誰?你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要睡覺的時候接到這個無聲電話,看著這個號碼好像是美國那邊的,本以為是楚月崢打過來的,沒想到對方沒有說一句話。
「」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聲,其余的便什麼也听不見了。
「楚月崢,我知道你那邊還是白天,但是我這邊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果斷的掛電話了,心想楚月崢那家伙又在搞什麼鬼。
「那個楚月崢又打電話來啦?」于飛的笑臉突然出現在我的床頭,嚇到了正在理被子的我。
「于飛,你嚇死我了。你不是已經爬到床上了嗎?」看著于飛一臉賊笑,就知道她突然找我沒有什麼好事。
「哦,就是想知道江冷最近過的好不好,還有這個,能幫我送給他嗎?」突然從背後拿出一條白色圍巾,一臉羞澀的看著我。
「哦,怪不得最近總是跑到315室,原來是去拜師學藝了啊!」隔壁床上的張洛早已躺了下來,手里捧著毛絨熊幽幽的說著。
「張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于飛又開始發飆了。
「于飛,給我吧,我會把你的心意傳答給江冷。」接過于飛手里的毛巾,看著她紅潤的臉龐,以及滿懷期待的眼神,我便無法把江冷的古怪脾氣告訴她,我怕會破壞于飛對愛情的幻想。
「太謝謝你了,蓉蓉,來抱抱。」站在椅子上的于飛長長的伸出自己的手臂,努力接住我壓下來的身體。
「蓉,你決定要去美國了嗎?」放開我以後,于飛眨巴她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我說道。
「不知道,只是被告知要跟xx學校作交換生,理由是我把文學社搞的很出色,還有就是我的《莫人愛》被某報社看上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其實也覺得奇觀,那本短篇小說不是被報社退回來,怎會?
「哎呀,蓉蓉你真是太好命了,為什麼我沒這麼好的運氣呢?」于飛訕訕的下了椅子,爬上自己的床上。
「沒有,蓉蓉很努力的,只是你們沒有看到而已。接文學社社長之職以後,你們沒看到她很晚才回來嗎?還有為了讓社員安心的備戰青鳥文學大賽,她可是忙壞了。」駱騏坐在床上看著書,好像是不滿于飛的口氣,才會為我辯解。
「是啊,是啊!駱騏就喜歡幫助蓉蓉,就不知道幫幫我這個老鄉。」張洛的語氣很是怪異。
「好了,好了。我不是還沒有去美國嗎?再說我也覺得蹊蹺,交換生不是要到大二的時候才開始嗎?也許是學校搞錯了,再看看吧。」我不想讓他們為了我這件事而變得不團結。
接下來的三個星期里,學校期末考試的氣氛越來越濃,大家都在圖書館或是自習室復習功課,而我也快被考試整瘋掉了,好像已經完全忘了尋找子玉的事情。
「終于考完了,楚蓉覺得這次考試考的怎麼樣?」于飛橫躺在兩張椅子做的簡易床上看著我說。
「哦,馬馬虎虎。」我閉上眼楮,想著那次張宇恆來文學社講的話,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似得。
「蓉蓉,蓉蓉,快去學校宣傳欄那邊看看,你已經確定是學校跟美國合作學校的交換生了。」駱騏猛地開門,口里也喘著粗氣,看來是一路奔跑過來的。
「真的?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于飛話語里有一些失落。
我在听到于飛的話後,便立即起身向學校宣傳欄飛奔過去,誰知那里早已排了好多人,我靜靜的看著那些黑壓壓的一群人,內心早已被惶恐佔據。
「楚蓉,你怎麼才來。」看到鄭和滿頭大汗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的心開始莫名的緊張起來。
「你不用看了,我已經幫你看了。唉,你的命真好,才大一上學期就已經可以做交換生了,而且還是享受那麼多的補助。」鄭和夸張的跟我說著話。
「哦,就是那個蛤蟆女啊,沒想到她還比較有能耐,前段時間勾搭了表演系的校草,這次是不是也主動貼上了上面的領導呢?」人群中有人嬉笑著。
「不是,像她那樣子的,也只配給上面領導舌忝腳丫子吧,啊哈啊哈哈哈」還有一個人附和著。
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楚蓉,不能在乎,不能在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你這麼好命呢?」
「哦,那就是楚蓉,快看,蛤蟆女來看她的戰果了。」人群像炸開鍋的螞蟻全都從宣傳欄那里聚集在我的周圍。
我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很稀薄,頭也開始暈眩了。應該是貧血了吧,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才會出現貧血的情況吧。身體漸漸要往地上倒下去,這個時候沒有人來救我嗎?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有點素質行不行?」誰的聲音這麼急切,是駱騏的,還是于飛的?
「蓉蓉,快跟我回去。」好像被一個柔弱的身體背了起來,努力了幾下才把我背上去,後面有一雙手托住我的身體。
我好想就這樣睡過去,那樣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但是最後還是被別人幫助了,楚蓉,你真的很懦弱。
「這里是哪里?」我睜開眼楮看著白白的房頂,轉頭看著白色窗簾被風輕輕揚起,這個地方安靜的有點可怕。
「蓉蓉,你終于醒了。」熟悉的聲音,這是誰的?像是楚月崢的。
「蓉蓉,你醒了,你嚇死我們了。」轉頭看到了卻不是心里想那個人,而是駱騏她們關切的眼神。
「是啊,蓉蓉,還好駱騏不放心你纏著我去找你,不然我們都不會知道你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于飛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那些男生真是的,自己努力一把肯定也會選上的,怎麼會把怨氣全撒在你身上呢?雖然我也曾嫉妒過你,但是我只是一時心里不舒服而已。」看著于飛右手抬起做發誓狀,我差點笑出來。
「于飛,沒事,我本來就命好。只是你們不是考完試就回家嗎?怎麼還在這里?」看著他們難過,我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沒事,我們後來買的都是後天回家的車票。剛才你哥哥打電話過來,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告訴他了,他說馬上就過來。」駱騏把我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溫和的說道。
「那小C先回去了,是不是?」本來張洛可以跟駱騏一起回家的,但是為了我,駱騏卻落單了,心里更是難受了。
「沒事,蓉蓉,不是還有我于飛在嗎?我雖不是駱騏的老鄉,但是卻可以搭同一輛火車回家。呵呵,駱騏把火車票拿出來給蓉蓉看看。」兩個人微笑的臉龐同時印刻在我的眼里,我再次被感動的淚流滿面。
我楚蓉何德何能會得到這麼多人的關心,我又該怎麼回報這些單純的友誼呢?感受著駱騏手指觸模眼瞼時的溫熱,心里剛才受的傷也被治愈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看到了一路風塵的老哥,捧著艷紅的花束走近我的床邊,細細的把我眼前的碎發撥開,然後便不自然的觸模我的臉頰。我無聲躲開他的觸模,是想讓他斷了這種畸形的念頭。
「蓉蓉,就不能再看我一眼嗎?」語氣里是隱隱的絕望。
「不是不能,是我無法做到,老哥已不再是以前楚蓉的老哥了。」在看到他憔悴的臉旁的時候,我便已知道他應該是連夜從學校趕過來的,以前可能覺得是老哥很寵我,但是現在我無法做到有這樣的想法。
靜默的病房里,可以听到氧氣瓶傳來的嗡嗡聲,而我卻不想轉頭看看老哥。
「那,蓉,我上次已經說過了,我們就做兄妹,我不再強求你。以後如果你要是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還可以找我這個哥哥談,好嗎?」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這便是哥哥的回答吧。
輕輕放下花束,然後繼續說道︰「我在外面等你,車票已經買好了,趙梅同志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就告訴她等你的決定,她就很高興的接受了。」
「還是以前的母親,那楚老賊是不是還喜歡跟方伯下圍棋呢?」轉過頭看著那直直的背影,我可能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溫暖的家,才會努力的讓自己忽視老哥的情感吧。
「嗯嗯,所以,蓉,趕快好起來,回家吧。」老哥依舊沒有回轉身體,只是靜靜的,靜靜的看著病房的門口。
「楚天錦,以後不許你對楚蓉有非分之想,因為楚蓉的身和心都已經交給夏子玉了。老哥你放心,不管以後我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我依舊是你最可愛的妹妹。」明顯看到老哥欣長的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但是我要告訴他,我的心里這輩子真的只能放得下夏子玉了,不管那個人心里有沒有我的存在。
「好,既然蓉那麼喜歡夏子玉,那就拼勁全力去愛吧,只要記得受傷的時候可以告訴我,然後我就會替蓉找子玉算賬去。」依舊沒有轉身,沒有了顫抖,換來的是堅定的口吻。
沉默又一次襲來,我也不再去看那副落寞的身影,我已經沒有余力去關注其他的人或事了,我要加快步伐找到子玉,然後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只是現在的子玉在哪里呢?
「老哥,我想回家了。」想到這里,于是我努力撐起身體,準備換衣服回家。
兩個人都在努力掩藏各自的情感,回到那個溫馨的家里去,又會是什麼的景象呢?